第十二章 鄢邑 (第2/2页)
“子封、子仲,你二人随我向东,我们一起送送我弟。”
大队人马分道扬镳,晓行夜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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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前面就是鄢邑了。再往东行,就快要进入宋邦。”
郑段一行人奋力东行,但因缺草乏粮,少不得进入东鄙众邑补充,也因此难免留下行踪。郑段已经不在意,他大约想明白了,他的兄长就算恨极他,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于是他吩咐众人入鄢邑休整一天,另遣亲信去宋邦报信,请求宋邦收留他。如宋邦不收留他,只要能借宋邦之道,投奔卫、陈也是可以接受的。
鄢邑之人不明所以,虽然惊讶于京城太叔来到他们这偏僻之邑,但不敢过问原因,只听说太叔一行人只住一宿,就准备住宿酒食认真伺候。结果翌日郑段等人刚吃过朝食,还没等他们准备离开,邦君郑寤生率领的大军就顺藤摸瓜的来到了鄢邑不远。
一众人乱作一团,让郑段拿个主意。
“二三子,邦君逼迫甚紧,是我拖累大家。鄢邑无城,鄢人不能用,此地不可守。我当独自出西门阻挡追兵,尔等携我子滑出东门,速去宋邦。如我今日死于此地,或被邦君所俘,一切皆无可言;如我侥幸得脱,能与二三子会于宋邦,则必有厚报!”
郑段说的光棍。郑滑不肯,伏地大哭,众人也不愿弃主独逃。
谋划失败与连日逃亡已经让郑段疲惫不堪,他懒得再和众人敷衍,只是跪于郑滑身旁,双手将自己的儿子扶起,低声道:
“为父必不会有危险,你伯父甚至都不会抓我,但是你则不同。我子嗣艰难,只你一个,我这一支的血脉还要你来延续,你为我保重,才是大孝。”
看郑滑渐渐停了哭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郑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双手帮郑滑正了正头盔,用小动作替郑滑擦掉泪水。
“这几天我一直坐你御的车,你御术不错,快赶上为父了。我儿肖我,我心实慰。一会等我出西门,你就让他们护着你出东门,千万保重。万一我死了,被俘了,你就在外邦好好的过,不要想着报仇。我和你说过,我斗不过你伯父,你也斗不过……”
郑滑刚刚平静的泪腺随着其父的言语又奔涌起来。在郑段的催促下,他接受了父亲的安排,起身招呼其余人等,相继登车,准备东逃。
郑段看众人都准备好了,也不再犹豫,独自跳上一车。他双手娴熟的操作辔绳鞭策,四匹乘马像同时接到了信号,流畅的起步前行,甚至马蹄声都形成了和音,“哒,哒,哒”的由慢到快,潇洒的载着郑段,往西门去了。
长大后就没有见过父亲亲自驾车的郑滑,突然想起邦人称赞其父的那首诗——
叔于田,乘乘马
执辔如组,两骖如舞
叔在薮,火烈具举
袒裼暴虎,献于公所
将叔勿狃,戒其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