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君子谈——曾参问孝 (第2/2页)
众皆惊讶。有人言“岂能如此”,有人言“原来如此”,有缓缓摇头的,也有慢慢点头的,但不论赞成还是反对,皆是凝重之态。
冉雍嗟叹道:
“不愧为纯孝之人……”
此言既出,众人或速或迟,从左太史到原宪、公皙哀,再到澹台灭明与漆雕开,以至于孺子言偃,皆颔首而赞,深以为然。
只有曾参一人,全没明白大家到底在说些什么。好在曾点曾不止一次的告诉曾参不知则问的道理,于是他行了一礼,问道:
“小子愚鲁,不明白为何称颍考叔为纯孝。”
左太史点头问道:
“你以为如何呢?”
“小子以为,颍考叔在邦君之宴上舍肉不食,不合于礼,且似有做作之意,无以彰其孝行。后又教邦君作伪背誓,智近于佞,有失君子之道。小子不知其纯孝何来,请夫子教我。”
左太史露出满意的神色,虚指冉雍道:
“问得好!雍,你可替孺子解惑。”
冉雍朝左太史行了一礼,转身面朝曾参言道:
“君子者,行之以礼,示之以众。故诗有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颍考叔为孝,明知君前失仪之罪而不顾其身,为示君以孝,仍戴罪以行,此视孝之所重,重于仪态,重于风评。”
曾参听得认真,并没有发现几个童子皆神色肃然,认真倾听冉雍之语,似乎这几位童子之前所想和冉雍大不相同。
“且鬼神不可欺,欺之则祸不远矣。颍考叔亦明知掘泉见母乃欺之于鬼神,非但及身,甚至有祸及家邦之虞,仍劝于君,此视孝之重,竟甚于家邦之业。”
“以此言之,称颍考叔为纯孝之人,不为过也。”
曾参大悟,心悦诚服的拜于冉雍。左太史大慰,对众人道:
“行孝之人,鬼神佑之。郑以新晋之邦传于如今,可知鬼神不害孝子。颍考叔爱其母,施于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谓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