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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东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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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由宋公宋与夷、陈侯陈鲍率领的宋、陈、蔡、卫联军集结起来,且打出问罪于郑寤生的旗号,朝着郑都而来。

与以往不同,好战且善战的郑寤生此次没有率军出战。用祭足的话来说,就是此次的联军“风头正盛”,正当暂避一二。于是联军一路向西,且放过了防守严密的郑邦东鄙诸邑,直扑郑都。

联军到达郑都之时,郑寤生也在都内等到了联军的使者。依礼,携钟鼓讨伐他邦,都要派使者宣告其罪的。使者以宋公的名义谴责了郑寤生囚母逐弟的行为,要求郑寤生即刻改正,且向天子以及诸侯谢罪。

对此,郑寤生的答复很简单:

“还请宋公亲自入城问罪于寡人吧。”

然后他就将使者打发了出去,也没有组织戎车出城迎战等等,自看联军安营扎寨,姿态甚是悠闲。

翌日一早,联军隔着黄水在郑都东门之外摆好车马旗帜,就由郑滑乘一戎车过了黄水之桥,往东门城下叫阵:

“城上的国人们听着,我乃郑滑!滑之祖母被其子郑伯所囚,滑之父欲救祖母,被其兄郑伯所逐。滑不忍视祖母之困、父亲之冤,乃相告诸侯。现有宋公、陈侯携诸侯之军问罪于郑伯,国人且勿助纣为虐,当致郑伯以仁,释我祖母,谢罪于天下。如此,诸侯之军可退,天下人心可平。”

郑寤生与祭足、郑忽、郑突等人立于城上,听闻郑滑之言,郑忽不忿,就要越众而对,却被郑寤生拦下:

“区区一孺子,哪堪与邦之太子匹敌,曼伯且要自重身份。子元,汝可替汝兄应对一二。”

郑寤生知道自家儿子。郑忽刚烈,却失于谨慎。此等口舌之争,让稳重万全的郑突应对更好。

郑忽无奈,只好拱手以对。郑突则领命向前,却见祭足笑眯眯地将一卷竹简塞到自己手上。他打开竹简略做一观,便已知此卷竹简的由来,便对祭足微微颔首,而后靠近女墙,向下喊话:

“吾弟别来无恙?”

郑滑仰头而看,见是与自己关系尚可的从兄郑突。且郑突言语温和,以弟称之,自己刚才那一腔怒气没来由的憋回去多半,无奈朝上拱手,却不言语。

郑突也不脑,放声侃侃而谈:

“君父知汝父子就食异邦之艰难,早已不怪罪叔父当日所为了。前日烝祭之后,我随君父拜见祖母,君父数次言及要招汝父子归郑,祖母泣、君父亦泣,吾在旁侍立,方知祖母念子之意,君父思弟之心。

“但祖母虽思念叔父,却言于君父曰,不可轻易召回叔父。因叔父犯上作乱之行,祖母可怜他,君父可赦他,但祖母恐诸大夫们不忿,或再生祸乱,危及叔父之身。”

说到这里,城上值守的一众士卒大都侧目望向郑突。众人皆知郑段有罪,但邦君郑寤生也不是那么干净的,而诸大夫和国人们对他兄弟之争并无成见,更不可能要对郑段不利。如今在郑突嘴里,不愿郑段归郑的,不是他郑寤生,反倒是其他人了。

好在众人皆知道轻重,没人在此场合反驳这位二公子。郑突也不尴尬,他手一挥,便把那卷竹简掷于城下:

“这是祖母写给叔父的家信,尚未来得及送出,正好由你带给叔父。如外邦之人对信中内容感兴趣,你也可以给二三子看看。”

郑滑大窘,他没想到日常稳重敦厚的从兄今日言语如此厉害。他自是知道祖母常寄信给其父,但他以为,这些都是祖母的无奈之举,是被郑伯逼迫的。于是他仰头抗辩:

“此书必是汝等逼迫祖母所写!汝等可敢让祖母上城与我一叙?”

“放肆!”

郑突立刻打断了郑滑,且口气严厉,

“祖母是我郑邦太夫人,身份尊贵,又是年迈女眷,如何能在城上受这凛冽寒风与矛戈杀气?且城下为何人,皆能一观我郑邦之母?汝真真为郑之不孝子孙!”

郑滑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满面羞愧,尚欲再开口,却复又听郑突之言,

“汝如欲见祖母,自可亲身登城来见。放吊篮下去,让此子上来!”

眼看有人放吊篮下城,郑滑左右为难,恨不得死在当下。好在须臾之后,有卫人过桥传令。

“大司马有命,少司空速速归阵。”

郑滑的车御听罢便驱马而回。郑滑掩面扶于车上,耳听得联军军阵之中发出啧啧之声,却是无可奈何。

于军阵正中的宋与夷看到郑滑如此不堪,心下大怒,甩手掷马鞭于地。邻车的陈鲍温声宽慰:

“宋公不必动怒。此子口舌伶俐,郑公孙不是对手。现军心士气已沮,可暂且收兵,待明日由寡人亲自问罪于郑伯。”

年长的陈侯自请出马,宋与夷自是不敢怠慢。他略略整理了一下心情,于车上俯身向陈鲍作揖:

“小子孟浪,让陈侯见笑了。

“鸣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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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仍是联军在东门之下,仍是郑寤生率臣僚端坐于城墙。不同的是,过黄水桥问罪之人从郑滑变成了陈鲍。

“郑伯何在?寡人请郑伯当面言语。”

陈鲍年迈,自然没有昨日的年轻人声音洪亮,以至于其话语被淹没在周围兵士们的嘈杂声中。无奈之下,陈鲍只得示意其车御进行转述。

城上的郑寤生听闻是陈鲍当面,便起身亲自来对。郑伯于城墙上一露面,就引得城下一片关注,众皆悄声,正好让这两位邦君得以安静的对话。

“陈侯别来无恙!”郑寤生于城上拱手以对陈鲍。

陈鲍也于城下拱手:

“自寡人与郑伯遇于王城,已逾一年了。见郑伯康健如昔,寡人倍感欣慰。

“听闻郑伯于前日出至东海,朝于齐邦去了?”

郑寤生拱手作答:

“陈侯也还是‘赫兮咺兮’,神采不减当年啊。

“寡人确是去齐邦拜会了老友齐侯,正是‘沔彼流水,朝宗于海’了。寡人与齐侯之会,我二人追忆往昔,齐侯感慨光阴似水,我等皆盛年不再。

当日之时,齐侯与陈侯您、宋先君穆公、卫先君桓公、还有寡人曾相识于会,现如今宋、卫二公已逝,齐侯感慨旧友凋零,对您也是甚为想念啊。”

听得此言,陈鲍沉吟一时。郑寤生此言虽是追忆往事,但指出卫君之死,是有问罪于卫州吁之意的。

但陈鲍并不在意卫邦之事。他陈鲍之所以加入此次讨伐郑邦之事,除了与宋、卫皆为盟邦,依礼应同进同退之外,更是想借此机会打压郑伯,替他的天子女婿出气。

所以,陈鲍自是不会与郑寤生纠缠是非不清的郑、卫兄弟之争,而是另有他言:

“寡人对齐侯也甚是想念,却因邦政繁复,不得空闲以朝见齐侯。郑伯如此清闲的么?”

郑寤生笑对:

“幸有诸卿大夫贤能,寡人不才,虽多行于邦外,于邦政却是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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