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武安君,齮来请罪了 (第2/2页)
众黑甲军也没落下多少,差樊哙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在樊哙抓到荆轲的时候,就站在了樊哙身边,与那些匈奴士兵对峙。
众大部落首领面露凶光,疾步后撤。
“杀!”
不管是头曼还是冒顿,当上单于之后,他们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冒顿能战过头曼,他们就认冒顿为单于,这很合理,这是匈奴的规矩。
秦人,不行!
秦人怎能为他们匈奴的王!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刘邦几步窜到樊哙肩膀上,站在上面,手拿一个大喇叭放在嘴边。
他内力涌动,要响度加大。
科技加武功,声音翻五倍。
“冒顿王子已然在圣山,背上了荆棘,等待给单于请罪。尔等眼前死去的冒顿王子是为了麻痹尔等弄出来的替身。这替身竟敢杀害王子阿父,罪大恶极,死不足惜!王子最重孝道,只想着清扫妖姬,哪里会害单于性命。”
说着话,眼中就开始掉落眼泪,刘邦伸手擦了又擦,话音中就带上了些微哭腔。
“可怜王子,眼看就要父子相聚,冰释前嫌,如今功亏一篑……”
众首领退却的脚步仍然迅速,但是一双眼眸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这不像是假的……
“尔等若不信,一起去圣山一观便知,暂止刀兵罢,匈奴人不打匈奴人啊!”
一部落首领忽然福至心灵,看着刘邦那张一点没有匈奴特色的脸,大声喊道:
“你们尽是秦人面孔,根本就不是匈奴人!给我杀了他们!”
刘邦泪痕未干,拿着大喇叭高声大喊:
“冒顿王子说,是不是匈奴人不是看相,而是看心!你生有匈奴相,却在不查明真相之前要族人与我们厮杀,耗损匈奴实力,你安的不是匈奴心,而是秦心!我看你是秦国间人!想要让我匈奴语自相残杀,拿我匈奴子民性命去那秦王处换取王侯之位!我生非匈奴相,然一心为匈奴考虑,为王子而想。诸君眼睛就如同圣山顶上的白雪一般明亮,你我之间谁是真正的匈奴人,自有分晓!”
一刻钟后,骚乱平息。
黑甲军,匈奴军,泾渭分明,却齐头并进。
如两条宽阔的大河一样,向着匈奴圣山狼居胥山而进。
数日后,两路大军还没有到狼居胥山之前,就见一快马疾奔军阵而来。
其上之人相貌粗犷,与头曼有三四分相像,正是冒顿王子。
冒顿王子在战马没停下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踉跄了十多步,奔到了已经有些发臭的头曼单于尸体前。
他满眼泪水,跪在地上,用匈奴的方式拜祭之后。
起身的刹那,杀气有如井喷一般!
“谁杀了我的阿父!”
狼居胥山。
嬴成蟜在前方走,众老兵在后面跟。
老将王齮拄着一根粗壮树枝当做登山杖,紧跟在嬴成蟜身后。
一路上寒风呼啸,嬴成蟜有好几次回首,要气喘吁吁的老兵们回去,等到来年开春再来登山不迟。
老兵们每次都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是不干,还哄笑着说:
“将军你是不是累了?鸟都要冻掉了罢?你要是想下去就快下去,我们的老鸟没用处,你的小鸟还有大用呢!”
嬴成蟜大声骂着这群明明冻得脸色发紫,牙齿发颤,但言语一点不服输的老兵们。
“真是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终于,在数个时辰后,他们踩着白雪,站在了狼居胥山的山顶。
这里的天,高且远,似乎伸手就能和天上神灵击掌一般。
这里的空气寒冷、清新,没有平时大漠的泥沙味,也没有今时大漠的血腥味。
“这就是狼居胥山啊,看着也不咋样嘛。”
“匈奴狗就把这当圣山啊?这山上连个鸟也看不见啊,王廿,你小子解开裤裆,给匈奴狗的圣山添个鸟。”
自从成了家,就失去了活泼跳脱的王廿,到了山上好似又找回了贱意。
人小资历老的他嘿嘿贱笑着,真就拖下裤子,顺着来路开闸放水。
“乃公不但给他们添鸟,还给他们添圣水!”
老兵们纷纷加入了这场行列,大呼小叫着给这群匈奴狗凑一条圣河。
嬴成蟜就在旁边看着,等着这群老兵胡闹,然后赶紧把他们带下山。
临近冬日了,狼居胥山上已然下雪,这里真的太冷了,对这群老兵身体极为不利,人越老就越畏寒。
他懊恼地拍拍脑袋。
光想着学霍去病封狼居胥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位史上第一位冠军候是初春进的大漠,跑到狼居胥山上的时候阳光微煕,哪像现在这般冷的要命……
“将军!你是不是不行啊!”
“将军得保全小鸟!不敢漏!”
“将军就在那看着罢,我们不会笑你,哈哈哈!”
老兵们七嘴八舌,大呼小叫。
他们已不满足单纯给匈奴狗来圣水,开始比上谁尿的圣水远了。
嬴成蟜冷笑一声。
“乃公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你们也配和乃公比试?”
大步流星走上去,边走边解裤子。
“都给乃公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嘘声一片。
老将王齮靠坐在一颗树枝光秃秃的树干上,手边放着他那根登山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有堆火多好……”
老将喃喃自语,怀念那场焚烧匈奴狗的大火了。
他抬起头,眉眼之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凌厉。
远处,将军的身影一如十年前那般,健硕,充满生命力。
而他……
“武安君,齮来请罪了。
“也不知道蒙骜这个鸟人有没有替齮开脱。
“唉,希望这个鸟人少说些长安君的事,要不我岂不是没什么说的了……”
老将自语,声音不再如闷雷。
念着念着,闭上双眼,歪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