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韩地的张楚动向如何,你知不知道? (第2/2页)
亲自在庖厨素手调羹的阿房微微一笑,哼起了赵国民谣,温柔的腔调配上嬴政高歌的张狂,让人听来就好像是一首曲子。
夫君欢喜,她就欢喜。
无论是赵政,还是始皇帝,还是嬴政。
赵姬靠在庖厨门扉上听着夫妻合奏,在“愁”字尾音落下的时候幽幽一叹。
“我赵国金戈铁马的曲调,竟让你哼出了柔肠百转……”
阿房取勺子尝了一口嬴成蟜点名的蹄髈汤,顺口接道:
“阿母不喜?”
“你又不是我细君,我喜不喜重要乎?政儿喜就好了。”
“阿母这想法可不能再有了。”
阿房莞尔一笑,拉着赵姬的手,像是一个小侍女。
“我和夫君这些年一直不曾侍奉阿母,日后补上这些年的亏欠。”
庖厨里的婆媳细语连连,室中的两兄弟争吵不断。
嬴成蟜仗着武功高强行关窗,打断了嬴政借着酒意的豪情迸发。
“你这竖子真是扫兴!”
“我是怕李白顺着这首《惜樽空》来打你!”
嬴政嗤笑一声,懒得搭理。
有时候他也挺佩服弟弟的,能作那么多首格式新颖,意境深远的传世诗出来。
还能起一堆笔名,还能记得住哪首诗起的什么笔名,做戏做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祖祠一把火,烧没了后权,也烧没了世家大权。
“相邦、国尉也都是你的人,也没有相权掣肘你。
“秦国历代先君,哪一个继任为王的时候能有你这竖子的境遇?你当皇帝还当的这么累,真是给嬴姓一族丢人啊!”
嬴成蟜呵呵冷笑,分毫不让。
“你好!我看遍了从前三千年历史,就算是远古神话里面,也从来没有找到过皇帝假死,我最多丢秦国的脸,你是丢所有王的脸。”
嬴政得意一笑。
“不行非常之事,能把你逼出来嘛?”
嬴成蟜咬牙。
“这可太非常了!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你没死!
“李斯没问过,吕不韦没问过,就连荀子都没问过,我的兄长真是睿智啊!”
打个酒嗝,嬴政胳膊压着桌案坐下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携带煌煌大势,行阳谋来治理天下。你想要废除隶臣妾,那就告诉他们必须废除,把鹿指作马做甚?
“我焚书,废除六国文字推行简体字,要各地更改轨道以秦国为准,这些他们哪个同意,可他们不还是照做了?
“不要用你那套人心、人性了,阴谋诡计能成一时之事,是成不了一世的。你能瞒得过大多数人,瞒不过所有人。
“李斯,吕不韦他们不是怀疑过我没死,只是像他们这么聪明的人,不会问这个问题。治理一个长安君府你耍些伎俩,弄两个桃子,要三个门客自己分可以,治国不行。
“三个门客站在你面前,两个桃子你来分,没得到的那个人,你要告诉他,为什么这次他没得到,要他就会按照你的标准去努力。
“你看看你现在,弄两个小朝会,给群臣看出来互相制衡。又意外溺死几个人,显示你手段残忍强硬,这不是韩国那套术风嘛?
“你是君,他们是臣,你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只要听话懂事,你管他们背地里想什么说什么呢?你一个皇帝,你跟一群臣子做什么戏?”
始皇帝说的唾沫横飞,显然是早就不满了。
他为弟弟上位而欢喜,为弟弟做事而欢喜,欢喜到引吭高歌。
虽然他现在都不知道,冬季征兵是为了什么,但经历了近一月的沉淀思考,他选择相信弟弟。
大漠北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弟弟的战法,他都已经做好损兵折将大败亏输的准备了,结果匈奴地换了王。
再往前修驰道的水泥,再往前的郡国并行制,弟弟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让他心惊胆战,但办事从没让他失望过。
他觉得弟弟哪里都好,唯独当王这件事,很不好!阴险诡谲这风格就改不了?
“你懂个屁,这叫权谋,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当皇帝!”
“皇帝这个词都是我造的,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当皇帝?”
“你只是把‘天子’两个字换成了‘皇帝’,有什么可骄傲的?”
嬴政气的勃然大怒,哇呀呀满屋子找秦王剑。
“别找了,我扔宫里了,你还当你是秦王呢?”
嬴成蟜冷嘲热讽不断,嘴上不屑一顾,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论做皇帝,秦皇为首。
从秦朝到清朝,历代皇帝,始皇帝是唯一一个不屑于用权谋的皇帝。
没有哪个皇帝能复制始皇帝为帝的方式。
始皇帝根本不知道,他以为极为简单的做皇帝方式,后世两千年,再无人能为之。
“滚滚滚!你来就是为了气我的嘛!”
找不到秦王剑的始皇帝挥手赶人。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找你求教?别闹了!你肚子里那点墨水都是我教的。”
“小时候的事,说了十多年还没说够?这点旧事你打算说一辈子?”
“确实有这个打算,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竖子!”
吵闹一阵。
出了些汗,酒气散了大半的嬴政盘腿坐在蒲团上。
“韩地的张楚动向如何,你知不知道?”
…………
陈胜从来没觉得生活有这么好过。
他住在宫殿中,枕着美丽女人睡觉,要几个美人以身子暖床。
窗外的风很大,很冷,但是屋内燃烧的木炭带给陈胜的尽是温暖。
他每日睡着美人,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常常后悔造反造的太晚了。
秦国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强大嘛。
早知如此,他何必抡着锄头和那些贱民一起种地?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若有可能,他真想抹去,光辉伟岸的张楚王一生都该是高大的。
前些时日,一个和他一起种地的农民找上门来,他好吃好喝好招待。
结果那个农民在他的王宫中到处说他坏话,说他不会种地,说他第一顿吃饭食的时候痛哭流涕,还说他曾偷看妇人哺乳吞咽口水。
陈胜很生气,虽然他知道这是事实,但事实就能说嘛?
生气的陈胜随便找个由头,就杀死了那个故人。
贱民就是贱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