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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好难受呀。”
她像只小猫一样呜呜咽咽地哭着,可很快又从他怀里出来,眉眼完成月牙儿,睫毛上还有几滴泪珠沾染,像是雨打的蝴蝶。
“不过,哥哥抱抱,吹吹就不疼了。”
“好。”洛宴礼小心翼翼地把她扎针地那只手放在腿上,薄唇轻轻靠近,像是一阵温柔的暖风,轻轻在手上吹了一下。
紧接着,又看了一眼她的脖子,慢慢凑过去,浅色的瞳仁深处满是怜爱:“乖,灰灰不哭。”
有哥哥哄着,被哥哥宠在心尖上,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陆慕倾觉得,这个难听名字的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脖子也不疼了呢
好神奇呀。
病房里一尘不染,小姑娘打着吊瓶昏昏欲睡,小少年在一旁守护着她,眼角眉梢都荡漾着温柔和暖意。
时不时地给她擦一擦嘴角的口水,满是宠溺。
和谐而又温馨。
洛宴礼几乎每天都会来陪她,而正如他所说的,一直到半个月后,灰灰的腮腺炎彻底痊愈,他也没有被传染上。
经此一劫,小姑娘本就瘦弱的胳膊更加细了,小脸苍白却又坚强,惹人怜爱。
没人知道的是,从不信神佛的小少年,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跪在窗子前祈祷:
让灰灰所有的病症和不幸,都让他来代替吧。
愿折寿十年,换她一世平安健康。
她那么怕疼,会哭的。
而他不怕。
暮春四月,所有的病症仿佛都被这春意盎然感化了,学校里得腮腺炎的小朋友都已经彻底恢复健康,步入了正轨。
他们小学的体育课向来不多,大多都被数学老师占据了。
难得的一天,风和日丽,久违地上了一节体育课。
老师从器材室里拿出好几个大风筝。
“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在操场上多跑跑,一起放风筝。”
陆慕倾,姜橙和江凛三个人,抢到一个蝴蝶的风筝。
“这个好漂亮”
“但是怎么都放不起来呀”
“这个线太长了。”
两个小姑娘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头绪。
最后还是小江同学,不愧年纪大两岁,智商也同步高很多。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接过来风筝:“我来吧。”
没几分钟,风筝就被他放飞了起来,两个小姑娘欢呼鼓掌着。
“再高点”
“我们是最高的了”
忽而,他转眸看了一眼满眼泛着细碎光芒的小姑娘,开口问“陆慕倾,你要不要来试试”
说着,就把风筝的线轴递给她。
可刚接过来,一时没控制好,蝴蝶风筝开始摇摇欲坠,有种马上要掉下来的感觉。
江凛及时地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掌控住了风筝。
陆慕倾心思一向单纯,更没什么感觉。
可江凛却心头一颤,小姑娘的手,好像有点软乎乎的,心里还有点甜兮兮的。
还想再多握一会儿。
“江凛”
陆慕倾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嗓音懒怠借此来掩盖内心的慌乱:“嗯”
耳垂还微微泛着些许霞粉色。
“快控制风筝呀,又矮了”
江凛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比刚才矮了好多的风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握着她的手,调控了一下。
风筝很快又飞了上来。
并且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高了。
“哇江凛你好厉害啊。”
“也还行吧。”
“橙子你也过来放呀。”
姜橙立刻摇头:“不不不,我不敢。”
“我一放,风筝立刻掉。”
而此时,洛宴礼去班主任办公室拿试卷,无意间经过楼道口时,通过窗户,瞥到了这一幕。
两人靠得很近,从远处看,像是抱在一起。
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捏着试卷的手指,微微用了用力,纸张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很快,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到教室后,他连书都拿反了。
高展一脸地迷惑:“洛宴礼,你怎么了”
“感觉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我表姐说,她男朋友在脑科实习,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他发誓,他很真诚很关心地在说。
可洛宴礼清冷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来的时候,某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捂住了嘴。
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洛宴礼,他可不敢惹。
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下午回家的路上,小姑娘脸上还挂着笑容,笑靥如花地跟他打招呼:“哥哥”
洛宴礼故作冷淡地点了点头。
幽幽问道:“风筝好玩吗”
陆慕倾小脑袋立刻点了点:“好玩灰灰都跑累了是江凛给放起来的”
“哦”
“那他厉害还是哥哥厉害”
陆慕倾几乎没有立刻思考,扯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像是在撒娇,软软糯糯道:“当当然是哥哥”
她敢保证,要是说一句江凛厉害。
宴礼哥哥能当场嗯,肺都气炸。
别看他表面一副温润冷淡少年的模样。
求生欲满满的陆慕倾深谙此道。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听说生气对身体不好,她就勉为其难地,夸一夸他吧。
好吧,也不是勉为其难。
毕竟,宴礼哥哥在她心里,确实是最厉害的。
她没想到的是,周六下午,某人就拿着一只更精妙绝伦的风筝来找她,美其名曰:“灰灰都跟别的小男生一起放风筝了,还没和哥哥一起放过。”
“你忍心吗”
当然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