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起 (第2/2页)
原来方才就在这降卒胡思乱想之时,行走最前的曹鸣不慎踩到附着于城头的薄冰,差点滑倒,他不得不因此顿住脚步。
岂料降卒神游间竟直直撞了上去,依照曹鸣的性子自是勃然大怒,怒视之下本就惊恐的降卒心神失守,一股脑地将此刻叱卢野所行之事统统道出!
曹鸣转而怒视叱卢野,正欲张口呵斥使亲卫将其拿下,可叱卢野的动作更快!
他已是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匕,向着曹鸣飞身扑去!
早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曹鸣来不及反应,便被按倒在身下,不待开口呼救叱卢野就将短匕狠狠抽入其脖颈中!稠密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了叱卢野满脸!
叱卢野眯着眸子以避过血浆遮蔽视线,同时手臂力道不停,将短匕蛮横地搅动。锋刃顷刻间就碾碎了脖颈处脆弱的筋骨,曹鸣浑身猛烈抽搐,五官更是渐渐渗透出骇人的黑血!
只是他的嘴始终被叱卢野的左掌死死摁住,于是一切挣扎地成了徒劳,他很快就气绝当场!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又或者是睡意的不断侵袭,直至此刻曹鸣的几名亲卫才回过神来,欲要拔刀斩杀跟前这胆大妄为的官军!
然则有心算无心下,随叱卢野前来的两名安北军军士岂止比他们快了一瞬?
片刻间就使几名亲卫尽数毙命刀下,整个过程皆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等到那降卒重新抬起头来,昔日作威作福、凶名在外的曹鸣已是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首,而那三名官军正冷冷注视着自己!
“官…官爷……”
降卒涩声吐出几个字后便再难张口,他知晓自己或许已是错失了唯一的生机。
叱卢野看也不再看他,而是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将曹鸣的尸体搜索一番后拖入墙根,另一名安北军士则迅速向浑身颤抖的降卒扑去!
很快天地重新恢复寂静,叱卢野盘算着待到积雪覆盖,叛军派人清扫还得有半个时辰。于是他当即带着两名安北军士换上这几名叛卒的衣甲,随即大摇大摆地走下城头,直直朝宁关后行去。
杜洛周虽盘踞幽燕,但到底是毫无见识的匹夫。
其所部数万叛军除少数心腹精锐外,余者皆还是起事之初时那般乱哄哄的模样,身着衣衫亦是五花八门。
曹氏兄弟身为兽将之一,起初还能大肆收刮地皮,但现在此事却被杜洛周所明令禁止。于是一时间也难以凑齐千人所需的制式甲胄,麾下精锐大多穿着从不同官军身上缴获而得,有铁甲有皮甲,亦有棉衣与皮裘。
叱卢野等人来时特地将自己伪装一番,只着皮甲与毡帽并不起眼。但斩杀曹鸣与其亲卫后夺了衣甲兜鍪,这身行头放在宁关叛军中可谓鹤立鸡群,加之夜色深沉,一时竟都将其视作曹氏兄弟亲卫,无人阻拦。
宁关内是平整后修整的营房与库房,一直通往位于山背的关尾。
相比于关前城门的险峻与巍峨,关尾的规模就与修筑于小径的那处木关无二,只是仍沿用石料所建。
叱卢野三人行至此处见仅有一队叛卒守卫,其中过半还在城房与塔楼中假寐。于是便假借奉命清扫积雪为由登城,趁机摸上塔楼斩杀了数名叛卒,继而打起火把向关外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