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第2/2页)
“如今这副惊恐的模样转移到了你的脸上,真是报应。”
完全不想与唐凌多费一句口舌,他的表达也极致尖刻,透尽凉薄。
唐凌果真被吓傻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居然没有失忆你居然全部都记得”
无声胜于有声。
沈顾笑得阴冷绵长,“原本,我还不想让你先死,若是能把你跟厉学捆绑着一起从这楼顶扔下去,我能忍得更久。”
可是我不想让软软再被你纠缠欺负,所以把你们分开打击,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根本不怕你把此事告诉厉学,据我所知,你这次被坑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位昔日情人。他已经彻底背弃你了,以后你再能见到他,简直难上加难。”
事实确实如此。
全然不顾唐凌越来越苍白的神色,沈顾一把掐死对方的喉咙,万分厌恶道,“唐凌,凭你从公司挪用的那十个亿,包括圣图加诸在你身上的债务,恐怕要把牢底坐穿了,这辈子都休想出来。”
唐凌明知道自己完全是穷途末路,彻底病急乱投医道,“顾哥,我知道你恨我,求你了,你救我一次好不好,只要我不用坐牢,你可以随便报复我,真的”
唯恐对方不信,在脸上连抽十几个耳光,直打得满脸红印,鼻孔流淌殷红的鼻血。
简直可悲极了。
沈顾仿佛欣赏一副残忍的画作,缓慢低沉道,“也不是不能救你,只要”
他的眼神黑得吓人,朝高楼的防护栏外界一暗示。
“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感受一下我当时的绝望与痛苦,我保证,在你死后,帮你挽留最后一点名声,不至于身败名裂。”
唐凌:“”
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唐凌的头颅,将里面残存的希望彻底打击得粉碎成齑。
没想到。
真没想到。
最狠的原来是沈顾。
厉学只是粉碎他的尊严,沈顾实实在在地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唐凌彻底瘫软在地面,四肢百骸仿佛被抽筋断骨,既无生的气息,也无死的勇气。
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
沈顾收回手指,在对方领口揩了揩,如同消除世间恶心的污浊。
他知道唐凌是不会死的。
唐凌没有勇气自鲨,无论何时,自私的人永远最惜命。
朝对方最后一击道,“祝你牢狱生活愉快。”
唐软听话没有抱来咕咕,一个人安静地跪在盛放溶液的器皿面前,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闭目祈福道,“小骨头啊小骨头,你一定要好好长,保佑老公将来把你用上后,能走一辈子的路。”
之前沈顾无意中提到,这副髌骨能叫他好好走十年路。
他们的人生还如此漫长,尚未去过的地方如此众多而美妙。
他想一直陪伴沈顾的。
一起走每一步路。
为此唐软祈祷,愿意少活二十年,用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取沈顾一双腿的健康。
许完愿后,唐软又被自己的傻气笑到,不好意思地搓动手指,哪里有人靠许愿便能心想事成的。
即使如此,他更相信心想事成。
不一定沈顾便是那万里挑一的奇迹嘛,再说如今医学如此发达。
软软琢磨,我会好好吃饭,加强锻炼身体,有朝一日沈顾真的老得走不动后,我会亲自背他,看遍名山大川。
正当他这边傻乎乎瞎想,沈顾的专车幽然从大院的门外驶进,门口的保安与司机打招呼的声音也清晰可辩。
唐软吐吐舌头,万不能叫丈夫发现自己频繁溜进屋子来观察他的膝盖骨。
嘿嘿嘿
唐软餍足,主要是因为他和沈顾拥有了同一个秘密,这令人幸福极了。
但一想到沈顾最近总明处暗里抱怨他不准时到门口迎接一家之主,耳根一红,踟躇着还是要去欢迎一下人的。
全怪沈顾每次都强迫自己坐在怀里,以前从没觉得不好意思,他如今生意做大,身边尾随的助理秘书越来越多,软软实在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搂住丈夫的脖子。
于是,他决定乘坐室内电梯,悄然溜去地下停车场,从半路接人。
地下停车场内的采光一向灯火通明,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电压不稳,每一个照明灯都不甚明亮,忽闪忽闪得令人心慌意乱。
唐软早熟门熟路,提前站在某个水泥台分割出的角落,假设如果在这里迎接丈夫,沈顾一定会因为道路的问题不逼他丢脸。
只想着,沈顾的声音骤然清晰。
今天奇怪,沈顾似乎没有带任何人在身边,只有石麒提前了唐软几步,最早与雇主打个照面,在停车场的暗处交谈。
唐软便失去了露脸的最佳时机,只能安静先让两人讲话。
话题的内容大概是沈顾心情不错,准备叫石麒安排国内做手术的相关事宜。
石麒说原本不应该把髌骨运回国,在国外接受手术会得到更优质的术后理疗。
沈顾却认为他有些等不及,想与某人一同分享最值得庆祝的时光。
被提及的这个某人,原地隐藏在罅角,笑容甘甜极了,仿佛吞食了蜜糖。
原来,他也有想到我的时候。
毫不知情的二人一直在商量置换髌骨的相关事宜,石麒虽然身为男医护,但也是学医出身,只因当初家庭条件无法送他出国深造,才转做了医护,专业素养绝对不遑辩论。
唐软正听得有点发困。
石麒突然对沈顾问,“不知少爷你有没有听说过,民间存在这一种迷信的说法,叫做以血养肉。”
沈顾收拾了唐凌,心情不得不说颇为微妙,冲石麒嘲道,“你一个堂堂学医的,居然在我耳旁讲这种奇闻异事,就不怕你的专业导师失望”
石麒倒不怕,“您也清楚,医术的渊源有一部分来自于巫术,而且医学最早的形式之一就是巫术。”
“我的家乡曾经有个同学,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把耳朵给冻坏了,于是医生把他的耳朵取下来后,从肚子上切开一道疤,将坏耳朵缝在肚子里用血液滋养,几年后又把耳朵从肚子里取出来,再原模原样缝回脑袋上,如今也用得十分健康。”
沈顾瞧他讲得愈发血腥,止手道,“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若是叫小夫人听见了,又要害怕。”
石麒对他最后这句话俨然分外满意,继续补充,“这种事例其实在医学中是屡见不鲜的,例如手指断了”
“好了,”沈顾不得不打断他,“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讲,如果没什么别的事,还是先让我回去休息吧。”
石麒反倒说得尽兴,骤然严肃道,“少爷,您甘心自己一辈子仅仅只有十年时间能恢复双腿的自由吗”
沈顾无言。
“您叫我联系国外的医院,找了那么多骨科专家以及科学研究所,不就是为了打造出一副能够叫您重新恢复健康的人造髌骨这对骨头并非人体真正的骸骨,但它非常完美,近乎与真正的骨骼。”
“假若您能找个人,让他帮您以血养骨,在肚子里面稍微存放两三年,我想这副髌骨或许能给您的期限不止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三十年或许是一辈子。”
够了。
沈顾也不知平常稳重的石麒为何要将残忍的话题讲个没完没了,不由反诘,“那你说,会有谁愿意把肚子借给我,让人家把这么大两块骨头塞进去,用鲜血来滋养我的髌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