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迢迢(二) (第2/2页)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方锈的直播间来了高玩这件事还是在论坛传疯了,一时间有很多的人涌入进来,但有很多都是来打广告,想让大佬看自己一眼,带自己下本。
对于这些一无所知的方锈收回了自己什么也没有触碰到的手,同时也看了一眼前面。
就见靠在挡板站着的售票员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眼睛近看没什么感觉,离远了配上这昏暗还有点闪烁的灯光时,才让人后知后觉这位售票员的眼白部分很少,所以离远了看,眼睛就像是两个黑洞,有些渗人。
下一秒,公交车进入了隧道里,巨大的黑暗吞没了巴士,嗡嗡声跟着袭来。
车内本就过暗的灯光不止又遭遇了怎样的不测,“啪”的一声就熄灭了,方锈彻底陷入黑暗中,耳边是车辆在通过隧道时发出的独特声响,但方锈听着,总觉得里面还夹杂着无数尖利的啸叫,听上去痛苦又凄厉。
他面前淡蓝色的光屏在黑暗中亮起,这一次光屏上不再是柔和的白色字体,而是带着加粗的红色字样。
触发主线任务逃离巴士
限时0004:59
方锈“”
淡蓝色光屏不过亮起一秒就消失,但倒计时出现在了车内的小电视屏幕上,猩红的字体看着就让人莫名紧迫。
随后车内的灯在“啪”的一声中重新亮起。
只是这一次切换成了惨白的灯光,依旧微弱,虽然看着比橙黄色的灯光要亮了一点,但也恐怖了两点。
因为
刚刚直勾勾盯着方锈的乘务员不见了。
坐在前面的所有乘客也消失了,就连司机都不见踪影,但巴士还在前行。
方锈感觉到自己手心微烫,低头看去时,只见他刚刚握过车票的手心上印着暗红色的编号,就好似即将进入屠宰场的牲畜
no1748
“这数字真吉利。”
方锈呢喃了句,摸上自己口袋里的钢笔,眼神微凝。
因为他听见了,无数的心跳声在隧道的啸叫中响起。
但是他没有看见活物。
公交车的玻璃窗也变成了一面面镜子,清晰地照出来了车内的情形。
方锈仔细分辨了一下后,松开了手里的钢笔,若无其事地站起身,闲庭信步地开始打探这辆巴士,看都没有看摆放在“镜子”旁边的破窗锤。
我淦正常人看见任务的第一反应都是砸窗吧
和朋友在现实几开的我告诉你隔壁好几个玩家已经在开始砸了
绝了,感觉这个新人可以走远一点,关注了,就当送他死前的断头饭
真可怜,他隔壁一浑身肌肉的大哥已经要砸开窗了
是吗是吗给个房间号,我最爱看肌肉男惨死了嘻嘻嘻嘻
在直播大厅里,方锈旁边的光屏,的确有一个浑身肌肉的男人。
在任务出来时,他就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破窗锤,直接抡在了窗户上。
他并不知道直播间的人在为他的死亡倒计时,他只想快点从这个诡异的巴士里出去。
男人上来时,就碰到过那些乘客,他怀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在他颤抖着砸下第六下的时候,映照着他恐惧而又滑稽的脸的“镜子”也终于破碎。
但是男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动一步,车外就有无数的黑色蝴蝶一拥而入。
这些蝴蝶在他砸窗时,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直等待着这一刻。
黑色蝴蝶的口器超出了正常蝴蝶该有的模样,不仅尖利还像是獠牙,它们涌入时,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公交车,也包裹住了男人。
男人凄苦的痛呼从里面传来“啊”
但不过三秒,就只剩下一滩血水在公交车上流淌,再过一秒,这些猩红的液体也全部消失,不留一点。
方锈并不知道同批玩家的情况,他还在探查这座公交车。
这辆车乍一看没有什么变化,但细节上全是不同。
他上来时,那些蝴蝶像是蜡笔彩绘出来的,可触感确实是油漆,但现在摸着,掉色了。
是蜡笔。
方锈放在鼻下闻了闻,劣质的油彩香,也昭示着这就是蜡笔画出来的。
方锈走到公交车前面,看了眼驾驶座,发现方向盘没有动,但是油门自己踩了下去,驾驶座上却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真是大型灵异现场。
方锈叹了口气,眼尾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什么。
他慢慢回头,就见他之前坐着的座位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在对上他的目光后,缓缓冲他露出了一个笑“方锈。”
他喊他,神色看着有些恍惚,又一脸像是被什么洗脑过的神圣“你也来啦。”
方锈盯着他看了会儿,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此次来寻找的人。
他叫
“林子。”
方锈喊出了他的名字,却没有动“我找了你好久。”
林子看上去很瘦,而且很白,甚至于在这灯光底下,皮肤有点呈现青白的感觉。
听到方锈这么说,林子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是吗,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按照剧情,他的确忘了他。
方锈还没说什么,林子又当场表演了个变脸,他直勾勾地盯着方锈,拉着脸,语气幽幽“既然你在找我,那现在见到我了,为什么不过来”
方锈心说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根本听不见你的一点心跳声吗
就连林子说话,他都没有听到一点该有的气流声,他手上唯一的武器就是钢笔,天知道这副本给他叠了什么样的buff,他现在过去万一gg了岂不是很丢脸
林子“你快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方锈慎重地想了想,还是握紧了裤兜里的钢笔,朝林子走了过去。
他一边想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然后到那定睛一看,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林子是从座位上“长”出来的。
他没有腿和下半身,甚至手都看不见,整个人是从靠背上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