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落下的箭 (第2/2页)
好强的真气!这次感叹的是牧云飞。
他好奇地看着飘落在前面的黑影。
“追云手?大宗师谢衍!前辈怎会成为上官渊的幕僚?”
“老子乐意!”谢衍伸手向牧云飞的脖子抓去,他的身法极快,牧云飞险些被抓住。
二人你追我赶,在峡谷中飞来飞去,但不到三十个回合,牧云飞便被谢衍抓住落在上官渊马前。
上官渊跳下马,走到牧云飞身前,牧云飞一脸不屑,昂着头看向一边。
上官渊:“牧兄啊牧兄,你我连襟一场,按说来得叫你一声姐夫才对,本是亲戚,又欣赏你的用兵之术,实在不该像现在这样,但是啊,你欠本王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我希望牧兄能委屈一下,跪着听我说话。”
“休想!”
牧云飞的话音刚落,只见谢衍向牧云飞的膝盖连踢两脚,咔嚓,咔嚓,牧云飞两条腿尽数断去,不得不跪在地上。
牧云飞挣扎,但他的手被谢衍扣得死死的,他抬头怒吼:“上官渊,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
上官渊拿起左手空空的袖管晃了晃:“牧兄别觉得委屈,你的两条腿,算是还我这条手臂的债。”
“你的手被匈奴所断,为何算在我的头上?”
上官渊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在呜咽的夜风中有些悲愤和苍凉。
“这手臂是为了活命,我自己断的,但它因你而断,所以,账还得算在你的头上。十年前,你为什么要带兵去塔图草原打匈奴?你明知道先帝废太子后,我和三皇子在争夺太子之位。你也知道,我主动请缨打匈奴,是为了获得更多筹码,可是我输了,我带三十万大军打输了,你倒好,回头就用八万高川军打赢了,你赢得着实漂亮啊,可你想过没,这样做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不等我回京城,先帝就立三皇子为太子,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怕回到京城就被杀,我怕上官章一登基就杀我,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希望上官章是真的仁慈,于是自断手臂,以残废之态谋求苟活,没想到他是真仁慈,不但不杀我,还封我凌州王,哈哈,老天有眼,给我机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上官渊说着憋了十年一直不愿提起的往事,他的面部狰狞,十年的压抑和委屈,恐惧与担忧,还有十年的韬光养晦,终于可以在今晚说出来。
“陛下是面镜子,通过他你看到了你自己,你认为陛下登基后会杀你,其实是因为如果是你登基,你会杀了他。陛下仁慈,你却恩将仇报,设计害我,是想起兵吧?”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你的高川军,是最大阻碍,必须铲除。老实说,我喜欢你的高川军,可惜这么好的军队却不为我用,那我只能设法毁掉。其实是你害死了你的这些兵,你太自负,太多疑了,如果我让你分兵四万去燕子关,你可能最多分兵一万过去,如果我让你进峡谷埋伏,你可能峡谷都不进,更别说分兵同时进两个峡谷了。”
牧云飞闭上眼睛。
“不过,你也不冤,这些都是观龙先生的计策。”
“观龙先生公孙树?”牧云飞睁开双眼,惊诧地看着上官渊:“他不是不出山么?怎么也成了你的幕僚?”
公孙树从队伍里走出来,行拱手礼:“见过高川王,树确实说过此生不出山,但近日夜观天象,天下将乱,为了苍生,树不得不下山。”
“好一个为了苍生下山?公孙先生可知在助纣为虐?”
公孙树摇摇头道:“树为牧王爷卜过一卦,牧王爷此劫难逃,这是你的命数。”
牧云飞怅然一叹,转头看向上官渊:“一个大宗师谢衍,一个观龙先生公孙树,看来你处心积虑已久,势在必得了。”
上官渊面带笑容,缓缓走向牧云飞,他顺手拔出身边士兵尸体上的弓箭,一箭刺进牧云飞的脖子:“还得感谢牧兄成全。”
牧云飞脖子上的鲜血如注,喷洒一地,上官渊拔出弓箭又连续刺了十几箭,牧云飞早已没了气,但仍然怒目圆睁,面前的凌州兵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上官渊拭了拭身上的血,抽刀一挥,牧云飞的头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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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牧野城。
“不要!”牧天逸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梦里的悲痛太真实,他摸了摸脸颊,真有泪水,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娘!”牧天逸哭着向宁玉英的房间跑去。
推开门,宁玉英没有入睡,在昏黄的烛灯下打坐祈祷,她闭着双眼,手捻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脸上,流着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