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围墙外的世界 (第2/2页)
黄昏时,一行人被召集在实验区中一座代号C-11的科研建筑内抽取了血液。
这些血液样本会被科研人员利用畸形元素进行三天的融合实验,基因突变衰亡,证明相应的实验者保留着祖族血脉;基因不受到任何影响,这名实验者便是灵族特征。
“三日后,实验结果将直接决定你们每人接下来所接受的训练方向,以及最终考核的标准。”
教官望着迷茫的众人,老练地介绍起来:“祖族人延续了先人的智慧,并热衷对这颗星球神秘世界的无穷探索,在科学领域天赋卓越,此外祖族作战人员执行任务时,能够将威胁扼杀于无形之中,甚至将机械植入身体从而突破人类先天条件的束缚。”
教官顿了顿,凝视着我们每个逐渐兴奋起来的无知面孔,继续道:“而灵族人在进化过程中,身体免疫了畸形元素对人体辐射所造成的致命伤害,拥有匪夷所思敏捷和力量,甚至如异兽般自愈能力,不过在实验中,灵族人的身体对神经机械却存在着无法攻破的排异现象。”
进入实验区的第三天夜晚,休息室里不再有人窃窃私语,仿佛每个人都陷入了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隔日,伴随载人飞行器引擎强烈的轰鸣声,我们很快便降落在一处陌生区域的入口处。
准确来说,眼前是一座比C-11科研楼大了不止一倍的椭圆形建筑,漆黑的建筑主体像一层无法冲破的屏障堡垒。
飞行器离开了,刮起一阵飓风,大家都呆立在原地盯向眼前的座建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许久后,一辆宽大的重型陆地载具将所有人带进了建筑,舱内一位面带疤痕的男人时而将众人视作空气,时而使被其盯住的年轻人面面相嘘,似乎昨晚的信心和幻想都在这被凝视短短几秒钟变得间烟消云散。
液压器喷起白雾,舱门缓缓垂落在地面,踏出的一瞬间我与牧河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大口空:“这里的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与无人机影像中的那个哑巴一样,都有着如此强劲的气场。”
刀疤男人载具内没说过一句话,下车后更是直接头不回地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环顾四周,C-12硕大的字眼映入眼帘。
随全息影像的出现,画面中完整呈现了十余张名单,内容是参与者的血液样本检测结果。
牧河的是祖族,他对自己的结果显得并不意外,而我望着自己在所有人名单中唯一的“待定”两个字眼,不明所以更加不知所措。
我在牧河不解的目光中跟随一名陌生教官,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升降梯内我几次想要询问教官自己被“待定”原因,但看到那一张冰冷的面孔都放弃了即将开口的念头,几分钟后,我被带到了C-12建筑中的一间指挥使室的门外,教官示意我推开门自己走进去。
整间屋子显得复古,储物架上摆放着许多大小不同的资料库外,还存放着许多古人用纸张制成的书籍,指挥官正坐在桌前。
随着沙哑的嗓音,我将双目锁定在男人左脸的那道疤痕上。
男人抬起头,望着我直奔主题:“先人为了留下文明的火种,几代人用百年时间建成了第一座基地安全区,又在艰难的第二个百年中创造出人类第一座实验区,才得以真正的了解这颗行星,并学会如何在这里安全的生存。”
男子见我的表情,继续问道:“你知道先人建立实验区,究竟是始于何种目的?”
我摇着头,对眼前人莫名提出的问题,感到茫然。
“起初随母舰幸存的先人们认为这颗星球是适于人类生存的希望之地,将其称之为第二家园,但随时间推移,却发现这颗行星并不是理想中的模样,它不欢迎我们。”
“为什么?”疑问同时,我不由得再次想起全息影像中,那如地狱般令人窒息画面。
这位指挥官眼神复杂,逐渐恢复正常,似乎自言自语般结束了话题:“看来还不是时候。”
他的自问自答使我不明所以,想到此刻自己正面临着一个更现实的问题,便改口问道:“长官,待定意味着什么,我能留在这吗?”
之后,我莫名其妙被分在了灵族的训练小组当中,虽然与牧河的组别不同,但除了各项训练外,常识性的进修科目还是可以坐在一起学习的,这让我们两个雾林基地长大的伙伴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心中都踏实了许多。
夏鞅是C-12唯一对新人具备极大耐心的女***,负责对我们这群面露青涩的菜鸟们讲授经验与理论知识,这些时日,对于她所讲述的内容已经完全颠覆了我从安全区长者口中得到的认知,而我对其乐此不疲。
夏鞅会要求所有人将每次进修的内容整理于资料库中,按照她的话讲,我们很可能在未来执行任务时,因信息的缺失而造成伤亡。
在我的记忆里,最为神秘的是儿时长者们口中相传的神奇物种,传闻它们具有与人类同等甚至超越于我们的文明与智慧,然而在夏鞅的进修课上,却从未听她提起过那些神秘物种的传说,难道长者所说的传闻仅仅只是传说,似乎很不合情理。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将分批于C-12进行考核前最终训练,违规者直接取消资格。”
通过军官的训话我们得知,在C-12最终掌控我们命运的人名叫辰渡,此人正是此前坐在指挥室与我谈话的刀疤脸,他的话耐人寻味,而我直到今天始终无法猜测他的用意。
C-12带给我们的训练内容是令人无法想象的,在这些时日我们时常忘记了自己是谁,有时仿佛变成了队伍中的一串数字,脑子里想的只有坚持再坚持,甚至幻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活下去,完成任务。
许多人与我一样,常常夜不能寐,白天出乎意料的高强度训练,令人无法停止猜测我们将要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我开始思考活在安全区里的人为何会被实验区屏蔽掉部分真相。
考核日期如约而至,灵族的菜鸟们将会跟随载人飞行器飞往第三实验区之外的侦察营地,而我,便在其中。
清晨,在引擎轰鸣的一瞬间,我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无比整齐的列队里,一名军官在对祖族队员进行考核前的最后一次训话。
我看到牧河正在偷偷用余光目送自己离开。
基地顶部两片厚重的舱门悬挂在头顶,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载人飞行器在飞离那一刹那骤然加速,我抵抗着引擎强劲地推力,向下方快速缩放的椭圆形建筑望去,C-12就像一只未曾睁开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