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太欺负人了 (第2/2页)
富国渊最近虽然身体不好,但丝毫没有减轻对明帮生意的松懈。
他命令富少歇将各地的产业开始逐渐往外转手,连同地皮一起转让。
富少歇和查旋不问,也明白富国渊是什么意思。
不舍弃明帮,保住基业是最好的打算,可也要留后手不是。
跟毕督军府没关系,跟任何哪一方的军阀都没关系,就算是没有这些豺狼虎豹,富国渊也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
也许是他现在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到头,有些事情看的也通透。
富少歇听命就是了。
在富少歇离开的一天后,一家拍卖行的人上门请求见富国渊。
富国渊酷爱收藏,是这家拍卖行的座上宾,好多东西都是暗定的,如果有好货,一定会先通知富国渊,如果富国渊要,那么他们就直接和富国渊订好价钱,拍卖也就是走个过场,最后会以一个谁都出不起的高价敲定,从而遵从和富国渊约定好的价格给他。
今儿这拍卖行的经理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查旋带着他到了富国渊卧房的小偏厅,富国渊最近坐着都会觉得身体乏累,见人也不好在卧室,索性在偏厅的躺椅上,也不失礼节。
经理见到富国渊时很惊讶,非常关心的询问富国渊的身体状况,表示很担心。
富国渊含笑领情。
经理说这次是富国渊以前一直很喜欢的“汝窑洗子。”
宋代的,南宋北宋的官窑相差很大,烧出来的东西差别也大。
这次的汝窑洗子是北宋的,官窑,有五个。
他问问富国渊的意思,这就赶了过来。
富国渊听他做了详细的说明,是心动的。
他答应经理晚上去看看,赶在拍卖开始之前敲定。
经理说行。
古董这个东西,可得是亲眼看,且必定是高深的行家,富国渊就是。
经理走后,查旋有些担心:“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出门,不就是些破盘子嘛,咱不要了。”
富国渊看着查旋轻笑,查旋啊,真的是从小锦衣玉食的过惯了,也可能天生性子淡,啥好东西在她的眼里看来似乎都是不屑的。
可他也知道,查旋这是关心他。
“去看看,你陪着我,身体都不好了,在没点爱好,不让我这老头活了啊,家里不是有轮椅吗?多安排点人,你陪着我,看看咱们就回来,可好?”
查旋噘着嘴应承,但表示不开心,可富国渊都这样说了,她不好在啰嗦。
算起来,查旋也有好久没出门了呢。
拍卖酒会八点钟开始,富国渊和查旋则是六点钟出门。
他们不参加酒会,主要去为了看这个盘子,看好了,敲定了,拍卖行自然会给安排人抬价钱。
查旋知道流程,便没有打扮换衣服,就穿着家里面穿的一件白色蕾丝太阳裙。
说起来这种裙子,倒是电影明星穿的比较多,查旋嫌弃穿出去有些招摇,便在家里穿。
因为是富少歇送给她的,非要她穿,说她穿起来有种国外杂志上面女郎的既视感,查旋索性就在家穿给他看。
她估摸着那天富少歇是想等心血来潮的时候,就着这件裙子做点什么,因为比较方便。
领口的盘扣是国内的样式,特别在这件裙子但没有袖子,后背也是没有的,从脖颈处直接开到了臀部的上方,下摆一直到脚踝,真的挺像国外的明星参加酒会时的样子。
所以说招摇呢,查旋一般都会穿一件薄薄的敞怀长衫给彻底遮挡上,不然在家里面穿也是奇怪的。
春日润城的傍晚,海风凉凉的,没有夏日的潮湿,也没有冬日的湿冷,舒服着呢。
车子沿着海边开到拍卖行的这一路,偶尔还能透过车窗看到路边打捞了海鲜在叫卖的小贩。
查旋问富国渊晚上回家想吃什么?
富国渊就知道她定是看见卖海鲜的馋了,笑着说听她的。
查旋也笑,搂着富国渊的胳膊靠着他,享受这份悠闲的小静谧。
他们到达拍卖行的时候接近七点钟,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候,带着他们一路到了后台的贵宾室。
富国渊观摩了一会儿就说定下吧。
拍卖行和富国渊定价从来都用大黄鱼,真金换算。
经理有些面露难色的说:“方才老板说今晚有另外一位客人也要来观赏这个洗子,但跟您的规矩我们老板自然是清楚的,只是您看能不能劳烦您在场跟着叫个价钱,给您内定的肯定是没问题,价钱还按照说好的来,不管您叫的多高,最后都会按照咱说好的价钱来,就是,就是,呵呵……”
富国渊面色一晦,拍卖行这是惹不起那位人物,需要富国渊卖个面子啊。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又瞟了几眼那个洗子,显然心中是在衡量那位人物的名号。
查旋也奇怪呢,她可没有担心这位人物会是毕良野,这东西,虽说富少歇也懂,但没有富国渊这般深爱。
像毕良野那样的土匪估计在他眼中还是大黄鱼来的值当的,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经理满头汗,小心翼翼的笑着,更像是乞求和讨好。
富国渊说:“必须我本人在吗?留我的人不可以?”
经理怔楞了半晌,看了看富国渊,该是明白富国渊的身体状况,因为他今天出门坐的是轮椅,比起白天在家里看见富国渊的时候,富国渊面色更差。
经理的脸更抽吧了,他很为难的看着富国渊,接着突然看到了富国渊身旁的查旋,他面露喜色:“您的身体要紧,要不让查夫人替您也是可以的,就是,就是得让大家都知道不是。”
卖面子吗,面子是主要的,大家不认识,那就不叫卖面子,叫卖名号,可吹牛也可以卖名号,实至不名归,就会有出路。
富国渊耷拉了眼皮,显然在思考些什么。
查旋看了看他说:“可以,不就是叫个价钱吗,老富你说呢?”
富国渊没回答查旋的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经理,这一眼很有穿透力,见经理依然笑的光明磊落,他才应允了。
快八点的时候,查旋被安排坐在了会厅的最前排位置。
酒会要等到拍卖结束后去到隔壁厅,不在这个拍卖厅里面进行。
大部分的人已经落座,有很多查旋觉得熟悉的面孔,这些人相互来和查旋打招呼,都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代表的是谁。
可能待会儿叫价钱的时候,大家心里都会有数,不能跟她抢。
查旋等了好久,不停的看手腕上面的手表,半个时辰过去了,拍卖还没有开始,她最讨厌等了,一等起来,时间过得就特别慢,烦躁的很。
就在她准备招呼一旁的侍者,想要问问情况的时候,后面入会场的大门再次打开了,接着是一个醇磁的嗓音响起:“不好意思,由于我的晚到,让大家久等了。”
查旋闻声霎时间回眸,惊的五雷轰顶!
毕良野一身硬朗的深灰色军装,英姿飒爽的站在门口,面上是他惯有的倜傥硝烟,他身旁挽着他手臂的是那位芦小姐,芦寒沙。
芦寒沙一身乳白色绣着大朵牡丹的江缎旗袍,美丽又清雅,缥缈淡笑,真的像个仙子一样迷人。
查旋的整张小脸儿都绿了,她下意识的想跑,想躲避,她招呼侍者问经理在哪,带她去找。
侍者说:“好,您跟我来。”
可惜没等她挪步,毕良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声音大方道:“您好,查夫人,又见面了,幸会。”
他这样光明正大,全场的人都能听见,也就都注意到了查旋正在猫着腰的滑稽样子,她尴尬到恨不得把脸埋在地底下。
她再起身,小脸儿就有些红,气的。
她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毕良野眼中的那抹玩味,眼中的怒火烧的蹭蹭的。
“你好。”
她说完话,一屁股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没再看他和他旁边的那位芦寒沙。
这种情况怎么走,已经碰了面儿,大家都在看着。
毕良野失笑,没说话,直接坐在了查旋的旁边。
查旋顿时跟被针扎了一样,撇头瞪他:“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毕良野也撇头,两人的小鼻尖儿挨的很近,他的青草味儿顿时传入了查旋的感官中。
他语气几分无辜:“我的座位在这里啊,查夫人这么霸道啊,要撵人啊,你旁边不能坐人的吗?”
查旋没敢相信,探身扒拉小桌子上面的牌号。
看清后,她真得觉得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方才进来的时候她怎么没想着看看隔壁的牌号都是谁呢,这他妈赫然写着“毕良野”三个大字,让她觉得她自己仿佛是个智障一样的丢人。
她挎着整张脸不说话了,原本粉润的小脸儿被气红了,这会儿又被气白了。
看的毕良野嘴角弯笑。
就这样,以毕良野在中间,左侧是查旋,右侧是芦寒沙的位置迎来了拍卖会的开始。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把痕都斯坦玉为刀柄的刀,这种刀多为装饰品,不实用,观赏还行。
查旋根本没心思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介绍,是想快点等到那几个汝窑洗子出来,她好叫价,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在待下去了。
太欺负人了,什么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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