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司马师袭爵加封大将军、诸葛恪疾行援救东兴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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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夏侯玄前去拜会司马懿,被十数名死士所围,难以脱身,恰逢司马懿突然毒发,好几名死士急忙赶去查看情况,夏侯玄这才趁机翻出院墙脱了身。
司马懿与夏侯玄长谈之际,死士们相隔甚远,并没有听到许多机密之事。司马懿一死,死士们为免节外生枝牵连自身,并没有选择将此事添油加醋的禀报司马师。
毕竟已经有好几个死士因为办事不力被司马师残忍斩杀了,几人又没有按照老主人的命令成功扣住夏侯玄,恰好唯一的知情人老主人司马懿已经谢世,因此担心担责的死士们这才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选择了缄默不言。
正因如此,司马师这才暂时没有对夏侯玄产生敌意和忌惮。
把控染指了大魏庙堂军政大权数十年的老人司马懿终于离世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司马家将还政于曹氏。
庙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除了司马家的忠心党羽之外,剩下的也全被司马家的屠刀杀怕了,所以当傅嘏、钟毓、荀顗、卢毓等司马心腹提出加封司马师为抚军大将军,并夺情居官、不必去官离职居丧的建议后,满朝上下竟无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就这样,早已在朝中扎稳根基的卫将军司马师,被正式册封为了抚军大将军,并承袭父爵为舞阳侯,兼任录尚书事的大权,继续总领起了朝政。
“伊尹既卒,伊陟嗣事”,一些司马家的党羽这样拍着新主公的马屁,以示司马师继承司马懿辅政大臣地位的合法性。
不久之后的新春正月,司马师再次被正式迁为了一品大将军,位居三公之上,并加封侍中执掌侍中寺,加赐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的大权,录尚书事执掌尚书台如故。
此时的司马师,俨然已经成为了大魏第一人,朝堂之上一呼便有百人应,长剑所指便有千军万马俯首听命,皇帝曹芳再一次成为了他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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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舞阳侯府。
家主司马师正端坐于幕府座中闭目养神,听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幕僚说着什么。
那幕僚正是逐渐成长为司马师心腹的中书侍郎钟会,钟士季。
“大将军,如今朝中之势,有诸葛诞、毋丘俭、王昶、陈泰、胡遵诸人都督四方;王基、州泰、邓艾、石苞等典州牧郡;更有卢毓、李丰等名士选举人才,傅嘏、虞松等才士参与谋划;夏侯玄、王肃、陈本、孟康、赵酆、张缉等贤才参预朝议,真可谓四海倾注,朝野肃然啊!这都是大将军知人善任之功啊!”
这时,钟会见司马师脸上的神色极其愉悦,于是再上前一步,对司马师进言道:
“启禀大将军,当初,故大将军曹爽力行改制,虽未大成,但地方亦已颇有成效,各种政策对我等世族颇为不利,大将军,如今您身居首辅,何不去彻底除去这些地方改制的余孽残政?”
这时,司马师缓缓睁开眼睛,赞许的望着钟会,一字一句的说道:
“士季所言极是,‘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诗人之美也。我朝自武皇帝、文皇帝、明皇帝这三祖以来的祖宗典制,我等自然应当遵奉,曹爽、何晏等人妄有改革,搅得天下不宁、士族人心离散,这确实得改改了,士季,你去兰台代我下令:前有曹爽所毁弃之祖宗旧制,今悉数复归之!”
司马师的意思很明确,钟会不敢耽搁,笑着一揖到地:
“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士季,等等!”
就在钟会即将退出屋外时,司马师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听说,东吴孙权新近去世,东吴的中书令孙弘又和托孤大臣太傅诸葛恪不和,被诸葛恪所杀,东吴人心不稳,此时如若举兵伐吴,可有胜算?!”
钟会听了司马师的这个问题后,心中一惊,政治嗅觉敏感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司马师的意图。此时此刻司马师刚刚继承父亲手中的权柄,内外人心不一定服气,所以此时如若趁机立一场大功劳,那即便是像当年武皇帝曹操一样称公称王,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反过来想,如若像当年曹爽南征一样,司马师刚刚担任大将军便折戟边境,这恐怕也会让本来就不稳定的朝野人心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钟会思虑了片刻,他明白此刻司马师志在必得,如若自己横加劝阻,肯定会扫了大将军的兴,搞不好会让自己遭祸,如若不过脑子的一味赞成,一旦用兵失利,自己也难逃其咎,肯定会成为替罪羊。
钟会不敢贸然表露意见,于是想了个巧妙的主意:
“大将军,此事事关重大,来日朝会,大将军不妨询问一下朝中重臣的意见,此外,还可以写信分别询问一下镇守东南的两征两镇将军的意见,届时博采众长,岂不是更能议出一个万全之策?”
钟会口中所说的两征两镇,正是曹魏如今在东南前线分别安排的驻守荆州的征南大将军王昶、驻守豫州的镇南将军毋丘俭、驻守扬州的镇东将军诸葛诞、驻守徐州的征东大将军胡遵这四员大将。
司马师听了这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士季此言甚是有理,我这便亲自写信,询问一下东南各大将领的意见。”
钟会见司马师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这才再次行礼,退出了房门。
不久,数年前曹爽、夏侯玄等人大力推行的诸项改制悉数又回归到了原来的状态,原来下放各县历练、直接统辖百姓的隽才们,也再次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郡官,大小中正官手中被剥除的选举大权也再次回到了他们的手中,世家大族终于再一次彻底把控了朝堂与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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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乾殿内。
弱冠之年的帝王望着窗外的那一抹夕阳,禁不住黯然神伤。
“陛下,张国舅、李中书已到殿外候旨。”
曹芳听了这话后,眼中掠过了一抹喜色,但这抹喜色转瞬即逝,担心被殿内司马党羽看穿心思的曹芳立即便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他调整好情绪后,这才沉声道:
“宣!”
“唯!”
内侍闻令,立即便出殿传唤去了。
“臣光禄大夫张缉、中书令李丰,叩见陛下!”
不多时,李丰、张缉二人进了大殿,两人恭恭敬敬的跪伏于地,等候起了天子的吩咐。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曹芳急忙上前扶起了眼前与太常夏侯玄齐名的李丰李安国,以及自己岳丈张缉。
见自己想见的两人已经到齐,曹芳使了个眼色,摈退了左右宫人,确认左右再也没有旁人后,这才在两人面前释放起了情绪,心中悲凉的他瞬间便潸然泪下了起来。
“想当年朕之先祖、先父,何等英雄壮烈,不曾想朕今日却成了他人砧上待宰的鱼肉……”
“陛下……”
李丰与张缉二人听了曹芳这话,一时也不禁有些难过。二人见天子哭泣,心中一瞬间更是悲愤不已,二人再次跪伏于地表态道:
“臣等愿为陛下、为曹氏赴汤蹈火,九死未悔!”
号称‘玉山’的李丰由于名声远扬,如今颇受司马师的看重与信任。
前不久中书省的长官中书令一职空缺,司马师毫不犹豫的便任用了李丰,拉拢李丰的心思自然不言而喻。但他因儿子李韬驸马的身份,仍然一心向着天子。
而光禄大夫张缉,原本是地方郡守,由于天子岳丈的身份,被司马师猜疑,因此被免去了郡守之职,如今闲居在家不予实权,张缉自然早就对司马师痛恨非常。
曹芳听了二人的誓言,心中不禁一暖,他再次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大殿四周的环境,这才皱眉说道:
“但如今司马势大,我等如何才能除去此国贼呢?!”
“启禀陛下。”
李丰目光炯炯,眼中充满了希望:
“臣之弟李翼,现任职兖州刺史,手握重兵,臣此时又深得司马师看重,执掌着朝中中书省重权,咱们大可先与之虚与委蛇,徐徐图之!”
自从原兖州刺史、王凌外甥令狐愚病死后,酒泉人士黄华便接任了兖州,由于告密之功,黄华得以进爵乡侯,获封了后将军,但他没能享的了一年的福,便也因病去世、溘然长逝了。
李丰受司马师的看重,弟弟李翼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兖州的刺史。
“不错。”
国舅张缉也说道:
“太常夏侯泰初,名满天下,心怀魏氏,我等如若能够与其联手,只要遇一合适之机,何愁陛下大事不成?”
曹芳听了二人这些振奋人心的话后,心中的希望就如同遇到烈火的干柴,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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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两征两镇四位大将分别给司马师回了信,司马师了解了边境各将的意见后,以天子的名义举行了一场大朝会,想要专门商议一下伐吴的事宜。
早朝之上,太极殿内,群臣山呼朝拜之后,宛若木雕泥塑一般的曹芳依旧和往日的每一个朝会一样,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候着大将军司马师发话。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司马师便开口了:
“诸位想必已经看过了这两日的邸报,东吴孙权新丧,吴辅政大臣诸葛恪杀害中书令孙弘,且还明目张胆、劳民伤财的修筑起了孙权早已废弃不修的东兴大堤,企图抬高巢湖和濡须水的水位,想要率水师北犯我扬州寿春的意图已十分明显,如若我大魏坐视不理,只怕有损国威,因此我想要先发制人,挥师伐吴,不知诸公可有什么意见?”
司马师的声音低沉阴森,宛若饿虎的咆哮,满朝文武公卿此刻没有几个人敢开口搭话。
夏侯玄一听司马师的话,便立即明白了司马师想要更进一步,企图以开疆灭国之功进封王公之爵的意图,不仅如此,东吴的动向,这几日夏侯玄也看过邸报,早有耳闻,关于伐吴一事,他并不如何赞同。这并不是因为他怕司马师战胜以后威望日增,恰恰相反,他一眼就看出此战根本难以取胜。
诸葛恪其人,乃是好友诸葛诞的族侄,他曾听诸葛诞说起过其人的事迹,知道此人名气不小。夏侯玄还仔细分析过诸葛恪辅政以来的种种手段,更加断定此人不是庸才。且东吴中书令孙弘已经被杀,诸葛恪大权独揽,此时此刻东吴朝局已经趋向暂时的稳定。诸葛恪本人善于用兵不说,东吴此时尚有大将丁奉、吕据等人,并非朝中无人,所以夏侯玄断定,此次如若贸然伐吴,大魏肯定捞不到便宜。
但夏侯玄并没有当出头鸟,他想要充分了解朝中意见之后,再决定开不开口,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与钟会同为司马师左膀右臂、号称谋划过人的五兵尚书傅嘏傅兰石出班了。
夏侯玄一看是这个老朋友老冤家,心中踏实了不少,他知道,傅嘏一向目光长远,此次伐吴之议,他肯定不会贸然支持司马师的。
“启禀大将军,在下也听说了诸葛恪修筑东兴堤坝一事,听闻诸葛恪已经修好了西接七宝山、东连濡须山,横跨濡须水的东兴大堤,他还沿着大堤两岸筑了两座城池,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两城各有兵马驻守,诸葛恪早就回到建业,积蓄调度起了钱粮兵马,此番东吴早有防备,我军即便主动进攻,也未必就能占先发制人的便宜。且攻伐大事,大将军应该征求一下朝野众将的意见,还请大将军三思啊!”
司马师对于此次南征,早已志在必得,哪能轻易放弃,听了傅嘏的话后,司马师笑了笑,立即回答傅嘏道:
“兰石,此事我亦早有准备,已经得到了四大将军的回信,四大将军的意见各有不同,兰石不妨先看看他们的意见!”
说罢,司马师取出了怀中准备好的整理过后的帛书,傅嘏接过帛书以后,沉思了半晌,这才再次开口道:
“启禀大将军,诸将谋划,各有不同,有的想要直接泛舟渡江,横行江表,与吴决战江南;有的想要四道并进,攻其重镇城垒;有的想要在前线举大军屯田,观敌军动向伺机而动。以嘏看来,此皆取贼之常计也,未必就能制的了吴人!”
司马师闻言,皱眉反问道:
“兰石说,王文舒、毋丘俭、胡遵三将的计策都是常计,那你可有什么奇谋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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