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虎落平阳是非难 (第2/2页)
段誉几人无意间听得丐帮帮内此等密事,只觉尴尬无比,留下细听自然不妥,贸然走开亦显刻意。只得远远躲在一角。
白世镜接着说道:“众位兄弟,乔帮主之位乃是汪老帮主亲传,传位之时,汪老帮主曾三问马副帮主,六大长老及丐帮众位弟子,大家伙儿佩服乔帮主人品武功,又为我帮立有七大功劳,因此共推乔帮主继位,丐帮上下一体遵令。当日乔帮主继位之时,在座兄弟大多在场。大家拍拍胸脯,我所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他见丐帮众人多有愧色,转而言道:“乔帮主这几年来,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大家摸着良心想想,今日我等丐帮弟子在江湖上行走,大家见了,都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汉子’,这是谁的功劳?没想到有人猪油蒙了心,居然干出这等事来。全冠清,你自己来说!”
全冠清哑穴被点,无法说话,此刻大局已定,乔峰伸手解了他穴道,温言问道:“全舵主,乔峰愚钝,实在不知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丐帮上下之事,还请你当众指出。”
全冠清活动双腿,缓缓站起,对着丐帮众人道:“自古成王败寇,今日事败,乃是天要亡我丐帮,我个人生死无关紧要,只怕丐帮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将来地下,无面目见丐帮列祖列宗。”他此番言论,视死如归,大义凛然。李逍遥自忖若不是早已知道此人底细,只怕也会心有犹豫。
白世镜怒道:“你以为说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逃脱罪责吗?我且问你,帮主所为何事,致使你等谋逆。”全冠清道:“他此刻尚未做下对不起众兄弟的事,但不久就要做了。”
白世镜正要喝骂,乔峰却道:“全舵主,不必在此危言耸听,天下间绝无因未做之事而定人之罪的道理,就算你自己愚昧无知,但与你一道者还有四位长老及这许多丐帮兄弟,难道大家伙一齐都被这等混账理由蒙骗了么?”
全冠清只得咬牙说道:“我相信马副帮主之死,与你有关!”
乔峰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全冠清说道:“你一直与马副帮主不和,因此欲除之而后快,好让你坐稳帮主之位。”
乔峰此刻哑口无言,他与马副帮主,陈长老等人性格迥异,是以私交不深。这些年来,马副帮主坐镇洛阳总舵,他身为帮主,却四处漂泊。旁人看来,颇似丐帮正、副帮主之间隐隐藏有龌龊。此等心证之事,无凭无据,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辩驳。
李逍遥上前一步,团团作揖,起身说道:“丐帮众位朋友,可否听我一言。”
白世镜说道:“李公子乃是侠义道的英雄好汉,又是我丐帮的朋友。有话请说。”
李逍遥拱手谢过,说道:“请问这位全舵主,可知马副帮主生平?”全冠清不知其意,但此刻骑虎难下,他只得答道:“马副帮主自幼在帮,二十岁成名,三十岁时积功为我丐帮九袋长老,三十八岁时由汪老帮主任命为副帮主。至今已有十五年。”
李逍遥道:“不知我大哥何时入帮?何时接任帮主?”
传功长老说道:“李公子,此事我来答你,十五年前,乔峰入帮,十年前,我奉汪老帮主之命,传授丐帮降龙十八掌于他,两年后,乔帮主接任帮主之位,我奉汪老帮主遗命,传授新任帮主打狗棒法。此事其他长老皆在当场,可为见证。”
李逍遥谢过,说道:“这么说来,我大哥入帮之时,不过一普通弟子,此时马副帮主已经贵为副帮主了?”白世镜点头称是。李逍遥接着说:“倘若马副帮主不认同我大哥接任帮主,不论是他自己想当仁不让,还是想另选贤能,在这十五年里,可有只言片语流出,但有听闻者,还请站出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静。等了盏茶功夫,李逍遥见无一人应答,点头道:“那便是没有了?”
他转过头来,对全冠清道:“为何马副帮主在世时,做了十五年副帮主,未曾表露过半句对我大哥不满言语,反而兢兢业业,为丐帮鞠躬尽瘁。今日不在世了,却立时出了这等丐帮正、副帮主不和之言?还请全舵主教我。”
全冠清说道:“那我们遇到姑苏慕容氏家人眷属,他为何对敌人加以庇护,放任离去?”
李逍遥奇道:“刚才这多人在场,明明是我擒住的包不同与风波恶,也是我放了他们一行,难不成诸位也瞎了聋了?”
全冠清道:“你与他是结义兄弟,你做的与他做的,也没甚分别。”
乔峰上前,说道:“我丐帮立帮数百年,在江湖上受人敬重,不是因为我等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实乃因为我丐帮上下,主持公道,行侠仗义,不避生死,护国安民。是以我丐帮兄弟行走在江湖之上,人人敬重,以礼相待。先不说今日马副帮主死因存疑,即便就是他慕容公子所为,今日我们丐帮群雄俱至,不去找那正主,堂堂正正一决生死为兄弟报仇,却躲在此处,帮主与四位长老联手,为难人家三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将来传到江湖上去,呵呵,难道大家伙儿脸上就光彩了么?”
众人转头看去,正看见三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姑娘,此刻一想,顿觉得乔峰所言,有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