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骤雨洗剑心 (第2/2页)
王语嫣摇头叹气,说道:“段公子莫急,先不说我浑身无力,不能走远,便是李二哥也占尽优势,何来逃走之说?”
段誉闹了个乌龙,他也不在乎,反而高兴道:“啊,我见你面色凝重,还以为事有不谐呢。还好,还好。”
王语嫣说道:“李二哥这用剑的法子,最是讲究以实击虚,这是他剑法的根本,是以与人交手时,当忌讳兵器相交。但此刻对方不得不耗费力气与他游斗,他明明占尽上风,却不断以兵器格挡,这…”
这时却听到李逍遥淡淡的说道:“三弟,你看清楚了,若是不懂,便去问王姑娘。”他身陷激斗之中,声音却是平静异常,内力鼓荡之下,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将兵器相交的声音稳稳压住。
段誉听二哥唤自己,不敢分神,凝神观看。听到李逍遥继续说道:“我这路剑法,非诚心于剑者不可学,非天资卓绝者不可学,非游走于生死之间者不可学。三弟,我若勉强教你,便是害了你。王姑娘向你解释我用剑的法子,你听听便是,万万不可随意模仿。”
西夏武士见李逍遥在自己疾攻之下,还能分心说话,心中大怒。他‘八卦刀’的招式早已使完,已换了两门名家刀法,此刻刀尖一递,竟持刀用出一门剑法来。一时间,攻势更急。
李逍遥气定神闲,原地不动,继续说道:“三弟,你的六脉神剑,乃是无形气剑,需以深厚内力为基,若是苦苦追求招式变化,便犹如买椟而还珠,弃千金于地而不顾一般。”
说道此处,李逍遥手中玄铁剑剑鸣声起,犹如春日闷雷。西夏武士连攻三招被玄铁剑格挡,只感到手腕酸麻无比,招式为之一窒。
李逍遥又说道:“以气御剑者,当以堂堂之阵,阵阵之师,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你的剑法路子,应该走‘刚猛凌厉,无坚不摧’的法门。”
他说到“刚猛凌厉,无坚不摧”时,每说一字,便出一剑,每一剑都是中宫直进,无甚变化,但是剑势刚猛无俦,如怒海狂涛,一浪接着一浪,向西夏武士拍去,那西夏武士不断变换招式,一瞬间换了六七门武功,但不管如何变换,就是招架不住这巨浪奔涌般的剑招。
待到李逍遥说到“摧”字时,西夏武士手中钢刀碎裂,他手持刀柄,原地站立,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等了片刻,睁眼看去,却是玄铁剑停在胸前一寸处。他茫然道:“你不杀我?”李逍遥摇头道:“你刚刚饶了我三弟一次,我也饶你一次,公平合理,童叟无欺。你走吧。”
西夏武士盯着李逍遥看了许久,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段誉,转身离去。
段誉接过瓷瓶,见瓶上写着八个篆字:“悲酥清风,嗅之即解”
说道:“悲酥清风,便是这毒药的解药么?”
李逍遥点点头,说道:“不错,你让王姑娘嗅嗅,便可解毒,就是味道奇臭,王姑娘需得忍忍。”
段誉急忙忙给王语嫣解毒,转身过来,对李逍遥道:“多谢二哥解围。不过…不过…”李逍遥看他扭扭捏捏,大感难受,说道:“三弟,你有话就说。你我兄弟,不必有所顾忌。”
段誉低头不敢看他,嚅嗫道:“二哥刚刚大展神威,小弟看得目眩神迷,就是刚刚二哥指点小弟的几句话,小弟没有想明白。”
李逍遥哈哈大笑,说道:“三弟,那些话二哥是跟王姑娘说的,她定是听懂了,你去问她,求她慢慢教你罢!”他将“慢慢”两字咬得极重,段誉、王语嫣均是脸上一红。
段誉心想:王姑娘若是愿意教我,哪怕只有三个月?不,做人不可太贪心,王姑娘这般神仙人物,能教我一个月,那也是人间第一幸事了。
王语嫣担心包不同等人,但刚刚李逍遥隐隐撮合她与段誉,她心中属意表哥,不好去问。
段誉见她面色纠结,便知她心意,又问李逍遥,道:“二哥,丐帮诸位和阿朱、阿碧、包不同、风波恶他们可还好?”
李逍遥一拍额头,说道:“糟糕!丐帮诸位和包不同风波恶等人还在杏子林淋雨,阿朱阿碧被抓走,我是来找她们的。”
王语嫣“啊”的一声,也顾不得许多,急急问道:“李二哥,阿朱她们怎么了?”
李逍遥说道:“我被四大恶狗与西夏武士围攻,那赫连铁树见阿朱阿碧与你一路,就叫人绑了她俩去寻你。待我打发了敌人,只有丐帮众人和包三风四还在左近,他们中毒较深,虽然解毒,但一时半刻还不得自如,我出来寻找,但雨实在太大了,路上全无踪迹,我信马由缰四处乱撞,却是遇到了你们。”
段誉闻言大喜,说道:“二哥你把四大恶人都打发了?”
李逍遥怒气冲冲的说道:“哼,他们以为练了几种克制长剑的死狗爪,烂鱼剪,便能与我一斗,真是想瞎了心。云中鹤,叶二娘已然伏诛。我见岳老三现下是你徒弟,便暴打一顿,捆在那里,请丐帮众人看押,至于那‘恶贯满盈’,不愧是第一恶狗,这几年武功精进了不少,被我打得吐血居然都还能跑掉。”
段誉想到四大恶人在大理时闹得天翻地覆,追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听闻他们“死走逃伤”,不由唏嘘不已。
李逍遥说道:“三弟,现下雨快停了,你赔王姑娘去杏子林与他们会合,我去寻阿朱阿碧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