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章 笋干 (第2/2页)

这人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她用筷子指了指向司南面前的盘子，抿唇道：“要不，把你笋干给我吃吧。”

“可是……这个我吃过了。”向司南耳根子发烫。

看他那样子，哪里像个读了四年大学的毕业生，安安笑出了声：“没事。”说着，将笋干拿了过来。

“你……你老公呢。”向司南艰难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安安垂眸：“我要和他离婚了。”

“离婚？”向司南登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望着安安，“他……他不是……是他对你不好吗？”

他说着，又摇摇头：“不对，他明明对你很好。你是在开玩笑。”

安安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向司南面前。

那文件很薄，只有几面，然而标题大大的一行黑字表明了它的身份：离婚协议书。

第一行写着男方，后面的资料是空的。

第二行写着女方，正是安安的名字，民族，生日，甚至电话，身份证号，详细无比。

他翻到最后一面，看到最后面已经签了安安的名字，而男方却是空的。

“我今天早上来这边，就是去的律师事务所，刚弄好，等会给路卿宇去签字就好了。”安安似乎若无其事地又吃了一勺红豆沙，放了一片笋干入口，目光却不敢看那份文件。

“他同意吗？”向司南难以置信地问。

他才刚刚接受这个现实，却发现自己远远落在了信息的后面，就像公司里设的过小的alpha值，在梯度上每一步都走得太过细微，以至于无论迭代多少次，都永远接近不了目标值。

“不同意……”安安似乎没有想好这个问题，思忖了好一会才回答，“不同意的话，我自己当我是离异单身就好了。反正我这样，大概也没人愿意要。”

听到没人要三个字，向司南一下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立刻说：“谁说没人要的！”

安安抬眼看他。

“我是说……”他嚅嗫了起来，“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要你……”

安安苦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被……”

“我知道！”她还没说完，向司南打断了她，“我不介意！我就要你！”

他声音很大，以至于前后桌都听见了，回过头来，看得他耳根又烫了起来，红彤彤地从耳垂一直到脸颊，缓缓坐下来，低着头，拿余光偷偷瞟安安。

安安看着他还如多年前一般脸皮薄，害羞得跟小姑娘一样，心中感叹物是人非。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向司南就如桃花一般，无论五年还是一个月，都不曾改变，如当年初见一般。

只是他还是曾经的他，而曾经的自己已经不知道走失在哪一站十字路口。

“向司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她神情温柔，双眸里映照出向司南低着的头，搅了搅所剩不多的红豆沙，“我怕你失望。”

向司南双手紧紧抓着桌子边，望着安安的眼睛：“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