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蝴蝶效应 (第2/2页)

“不知这个周仓什么来历！”蔡邕心想：“先前将文姬许配给卫仲道，就吃了没见过真人的亏，结果卫仲道体弱多病，弱冠而亡。现在想来还觉得亏欠了文姬。若这回文姬相中了他人，不拘家世如何，将来文姬都没有怨言。文姬再嫁之身，若嫁个门当户对的，只怕嫁过去受气。”

这样想着，蔡邕把退出去的侍女又喊了回来，问她说：“那周仓长相如何？”

侍女把周仓的长相描述了一遍，

蔡邕别的没注意，唯独对“长的壮实”四个字上心了，连声称“好”。

侍女不知自家老爷的“好”，好在何处，也不敢问，只好干站着。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蔡邕打发了侍女，当即斟酌着写了一封信，命人送给谯郡华佗。

这或许是文人通病，思维活跃爱联想。蔡邕通过棋谱一事，联想到蔡文姬相中了周仓，但女孩子家害羞脸嫩，不便明说，便以周仓所送棋谱来暗示。古时候讲究门当户对，蔡邕首先想到的是打听打听周仓家世如何。

周仓去了陈留，杳无音讯。华佗不知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竟先收到了蔡邕的一封信。信是在竹条上刻的字，上面问了周仓的家世。

蔡邕是当时一等一的书法大家。寻常人求他的真迹都求不来，华佗得了他的信，十分开心，妥善收藏起来。

不过，在周仓家世这方面，华佗犯了难。周仓这小子，人不错，懂事，华佗心想。华佗有心要抬举周仓，想多说点周仓的好话，也算成人之美。可是，周仓家世如何，华佗他也不知道啊！只知道他是关西人，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回信呢？

华佗苦思冥想了一晚，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华佗斟酌言辞，给蔡邕回信了。信中对周仓一顿猛夸，夸他文采好，棋艺高，夸他爱护百姓，夸他为人忠诚仗义。至于家世如何，华佗避而不谈，只说他是南阳人，不曾问他家世。

送信的人得了回信，交给蔡邕。蔡邕见了回信，心里对周仓认可了不少，只好家世尚可，不妨把文姬下嫁给他。

蔡邕又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南阳太守羊续。

羊续见了回信，哭笑不得：这位老朋友怎么托我找人来了？我也是外乡人，对南阳周仓的家世，我也不知道啊！

羊续自己不知道，可是他有幕僚府丞啊！一向清廉自守，从不请托受贿、以权谋私的羊续，借着机会，装作无意地问下面的官吏：“你们可曾听说过周仓这个人啊？”

官吏们纷纷摇头。

羊续只好无奈地叹气，心想：老朋友，抱歉，帮不了你了。

长官叹气，下属受气。

寻找周仓，成了南阳郡官吏们的头等大事。一番询问下来，问到了南召县县令头上。

南召县县令只好向下查问，一番查问下来，还真有个叫周仓的人，而且犯了个案子。

县令老爷发下令来，县中衙役纷纷出动，务必要将周仓捉拿归案。

周仓万万没想到，自己去了一趟陈留蔡邕家，导致去年的旧案给翻了出来。

衙役们分作两头，一头往周仓表哥黄忠家里去寻，一头往陈玉娘家去寻。

陈玉娘家那头，自然是什么都寻不着。

但黄忠这头却是想赖也赖不掉。周仓和华佗到黄忠家里给黄忠儿子治病，这件事可有不少人看在眼里，而且后来周仓还三番五次地来过黄忠家里。

衙役们见黄忠不肯说，便要拿黄忠去顶罪。黄忠族人见状，有那知道周仓来历的，便私下里对衙门说了周仓从哪座山里过来的。

衙役们得了线索，安排人手，深入大山，去捉拿周仓和陈玉去了。

陈玉在家里好端端的，猛然出现几名衙役，把她吓了一跳。陈玉拔腿就跑，可哪里来得及？

几名衙役追上陈玉，把她帮上，追问周仓下落。

陈玉泪流如注，只是摇头，哪肯说出周仓的下落？

衙役们搜寻几遍，不见周仓的踪影，又在山谷里埋伏了一晚，仍然没有逮到周仓，只好押着陈玉回去复命。

县令看只抓到了陈玉，自忖：“这样不行啊！太守大人问的是周仓，又不是陈玉。”

于是，县令大人亲自审讯陈玉，命她说出周仓的下落。

陈玉心里想着，我被他们捉来了，有死无生，我死了就死了，决不能连累周仓。

见陈玉只是摇头不说，县令大怒，喝道：“再不说，本官要大刑伺候。”

陈玉叩首哭道：“大老爷，你别逼俺，俺宁死也不说。”

县令气的把惊堂木一扔，怒道：“刁民！”

县令命衙役把陈玉收进牢里看押，另派人到黄忠家里再问，又派人到山谷中蹲守。县令则暗地里派人去知会府丞，现已拿到了周仓姘头，但她不肯说出周仓下落，问府丞是否可以用刑。

府丞不知道太守大人和周仓的关系，不敢答复。

晚上，府丞找机会到太守羊续家中，见太守羊续在夜读，就趁机和伺候羊续的老奴攀谈起来。

但那老奴跟随羊续时日已久，从庐江太守任上一直到南阳太守任上，早就练就了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本事。

府丞见那老奴乐呵呵的，你说什么他都说好，你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心想：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待那府丞走后，羊续叫来老奴，问府丞问了什么。

老奴如实回了。

羊续听说有问到泰山羊氏和周仓是不是亲戚，羊续登时想起蔡邕打听周仓一事，心说：府丞既相问，必是有些眉目了。于是，羊续叫老奴再去打听打听周仓这个人。

府丞得知，心中越发笃定太守大人与周仓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