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炼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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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说说吧,咱俩多少也算有些交情,话说清楚,我不为难你。」苏然坐在沈炼家茶几旁,随手从旁边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左右打量着房屋的布局。他的姿态非常悠游,眼睛也没放在沈炼身上,仿佛是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如。他当然可以这样轻松。他一只手攥着足以让沈炼被厂卫追杀一百次的把柄,另一只手则握着可以随时杀死沈炼一百次的雁翎刀。就连那本不知道有什么隐秘的《宝船监造纪要》都被他拿着,他已经吃定了沈炼。沈炼脸色有些苍白,苏然一肘一膝让他受伤不轻,但精神却明显振奋了许多,双眼明亮而自信,再不似昨夜的绝望,一夜过去,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又想通了许多事情。「你不是顾同!」沈炼的第一句话便不同凡响,直接戳破了苏然伪装的身份。其实昨夜在听到沈炼说出陆文昭名字的那一刻,苏然便想过自己与陆文昭的关系还有曾经混入锦衣卫的事情可能已经暴露了,因而并不感到震惊,也没有回话,鼻腔轻轻发出「嗯」的一声,仰了仰脑袋,示意沈炼继续说下去。这是昨夜沈炼思考再三想出的开场白,本想先声夺人,直接震住苏然,再谈后面的事情。然而现在看到苏然没做出什么反应,不由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不待苏然催促,便接着说道:「去年京城发生了一起命案,曾经声势浩大的宝能会,他们教主灵光上人,还有教中圣使西洋人基耶萨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亡。」说完他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苏然,接着道:「这案子惊动了锦衣卫,差事交到我头上,我通过灵光上人的尸体,确定动手之人是一个用刀的绝顶高手,能将人从正面咽喉处一刀断头,而且刀口如此光滑平整,京中有此刀法者,据我所知不过十指之数。」「这案子做的极为漂亮,凶手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查探几日未得结果,便打算先搁着不管,说不定哪天便会有新线索。然而不久之后,又发生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刚刚死了教主和圣使的宝能会,总舵又发生了爆炸,好巧不巧,所有高层教众全部在爆炸中身死。」「再之后,锦衣卫北镇抚司就失踪了一位小旗。区区小旗,失踪也就失踪了,本来是没什么人在意的,但巧合的是,这位名叫顾同的小旗,就是一位用刀的绝顶高手。几件事单独发生都不足为奇,但短时间内连在一起,你说,中间该不该有什么关联」苏然吐出嘴里瓜子皮,嘿嘿一笑:「你讲你的,甭问我。」心里却嘀咕着:沈炼,厉害啊,自己什么证据都没留下,靠猜竟然也找到了自己。听到苏然的话,沈炼没有在意,他本就不指望得到苏然的正面回答,接着说道:「于是我便打探了一下这位顾小旗的底细,得知他
长年在蓟镇办差,才回京中不久。然后我特意托人画了他的相,派人到蓟镇打听,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真正的顾同早已经死在了关外,而京中那个所谓的顾同,也就是你,根本就是假冒的!」「不错,正如你所说,我不是顾同,那又怎样?正因为我不是顾同,所以现在才是我在问你。你沈炼倒是货真价实的锦衣卫百户,怎么就夜入案牍库,还杀了东厂的掌班太监呢?」苏然也不遮掩,大方承认,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他随时可以离京,到时候天高海阔,还有什么可顾忌,倒是沈炼,他舍得这身百户的皮吗?沈炼理顺了思路,还看穿了苏然的身份,本来越说越顺,连气势都高涨了起来,好似正处于上风一般,浑然忘了自己还被苏然捏着把柄。可苏然这番话却直戳了他的命门,是啊,眼前这人也是夜入案牍库,按理说都是死罪,可他光://脚不怕穿鞋的,却能威胁到自己。沈炼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沉默片刻,又强打精神,接着说道:「我越往深处查,就越是心惊,你竟然是被陆文昭安排进锦衣卫的,他在北镇抚司十几位千户中称得上是年轻有为,而且深的田都督信任,可以说前途无量,能让他冒险将一个外人冒名顶替送入锦衣卫,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杀一两个邪教头目。」「你或许不知,我和陆文昭是老相识了,当年萨尔浒战场上,是我从***刀下将他救起,我们一同杀出重围,回到军中,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他后来加入锦衣卫,不过几年便当上了千户,我接的是父亲的班,到现在却还只是一个百户。升官发财,人各有命,我不嫉妒他,但我也想要个机会。当我发现陆文昭和你的秘密后,便意识到,我的前程或许就在这上面,于是就一直盯着这个案子。」.br>「只是王恭厂大爆炸后,你的住所也发生了爆炸,而后京中就再无你的踪迹。你这头线索断了,我转而暗中调查陆文昭,才发现他身边护卫严密,不像千户,倒比指挥使架子还要大。由此我更断定他身上有非同寻常的秘密,但他行事低调,深居简出,在外则小心谨慎,我始终没看出什么名堂,又害怕盯久了被发现,就此不了了之。」苏然当然知道陆文昭为何如此做派,他是被自己吓到了,生怕再去杀他,因而时刻要人随行护卫。沈炼忽然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皱着眉头看着桌子,苏然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桌子上瓜子皮不知不觉已经堆积如山,讪讪一笑,拿起簸箕,一挥衣袖,将桌子上的瓜子皮一把扫入,又给沈炼倒了一杯清茶,伸手示意他润润嗓子。沈炼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本来这件事就此平息,我也将其埋在了心底,可近来发生了一件事,又使我不得不卷入其中。」「
前几日,宫里的太监郭真死在了明时坊的金陵楼中,同时死的还有楼里的掌柜伙计并几十号客人。死这么多人,而且里面有个私自出宫的太监,事涉宫闱,这样的大案若能办好,本是个出头的好机会。」「明时坊是我的地盘,这案子理当由我负责,但北司当天的值夜总旗凌云铠偏要和我抢。就在我搜查现场的时候,手下小旗殷橙酒喝多了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被凌云铠记在无常簿上,要将他拿回昭狱,殷橙惊恐之下被活活逼死。」讲到此处,沈炼的声音都透出了恨意。「他几杯马尿下肚就满嘴胡话,死了也怨不得别人,但我与凌云铠却就此结下梁子。后来又有一个差事,陆文昭让我们二人共同去抓一个……一个东林逆党,是一位叫北斋先生的画师,据说他的画作暗讽魏公公,在北斋家中,我与凌云铠起了冲突,不小心将他误杀。」苏然轻轻晃着脑袋,左手拇指和食指在下巴处摩挲着,眼神中充满着玩味,这段话沈炼说的极为模糊,提到那个北斋先生时,甚至还打了磕绊,如何杀的凌云铠也没有讲清楚,二人共同办案,怎么会随随便便误杀同僚?但他没有打断沈炼,仍然安静的听他继续讲述。「我胡乱掩盖了现场痕迹,报告说凌云铠被北斋所杀。后来才知道他是东厂魏公公的侄子,南司的百户裴纶负责查这个案子,他经验老道,极难应付,而且隐隐针对于我,我仓促之间掩盖的痕迹和编造的说辞错漏百出,他又咄咄逼人,若没有陆文昭出面帮我遮掩,我几乎就要露馅。」「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杀凌云铠这事,不知怎的被一伙江湖人知道了,他们以此威胁,要我去烧了案牍库,否则便要把此事捅出来。」讲这些时,沈炼的心情极为复杂,后悔、庆幸、愤懑、解脱交织在一起,他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无论杀死凌云铠之事是否暴://露,他都再也无法回头。「这伙人哪来的?」苏然听了半天,此刻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女人。端正的圆脸,厚嘴唇,眼角上挑,使一把长的戚家刀。」丁白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