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亲结其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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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起长的,自然不像,”沈江东道,“我其实也好奇,皇贵妃的养父,究竟是什么人物。”
江枫拨弄着帘钩,“当年皇贵妃入宫,是叶相的主意罢?”
沈江东摇摇头:“皇贵妃能入宫,自然是太皇太后的主意。说起来,皇贵妃入宫之前,机缘巧合,和陛下有数面之缘。”
“是陛下瞧上了皇贵妃?”
“这我可不知道,皇贵妃待字时跋扈得紧。她和她爹不和睦,搅得叶家鸡犬不宁。那时候先皇后的孝快满了,我听浣画讲,有次太皇太后问陛下,‘叶家的小娘子如何’。”
江枫道:“说不定陛下就喜欢……”
“陛下说他不喜欢。”
“啊?那皇贵妃怎么入宫的?”
“陛下说他不喜欢叶家小娘子,正中了太皇太后的下怀,太皇太后还真害怕陛下像先帝一样,沉溺于美人怀抱当中。所以皇贵妃就被选中了。陛下去给先皇后送灵不在帝京,太皇太后就直接下旨召皇贵妃入宫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江枫轻声道:“我觉得陛下挺看重皇贵妃的,皇贵妃的话陛下可很少驳斥。”
沈江东想了想说:“我后来也觉得陛下在演戏。陛下大概是不想皇贵妃卷入帝京乱局,才对太皇太后说不喜欢的,没想到适得其反。太皇太后在的时候,陛下一直对皇贵妃淡淡的,皇贵妃对陛下也淡淡的。后来皇贵妃入宫没多久太皇太后就没了,然后他们就……”
“就怎么了?”
沈江东无奈:“就不用演戏了,好些时候皇贵妃简直说一不二。有一次不知什么缘由闹了别扭,那时候浣画在南边呢,皇贵妃一言不合自己住到玉泉行宫去了,最后还是陛下请了好几次才请回来的,”沈江东道,“眼见着她就要入主中宫了,不知道以后朝里会不会变天?”
江枫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江东奇道:“不是你问我皇贵妃的事么?”
“我只是好奇皇贵妃怎么入宫的,你拉拉杂杂把人家底细都饶一遍舌。”
“冤枉,我以为你想听呢。话说你们应该合得来罢,怎么觉得你每次和皇贵妃说话都奇奇怪怪的?”
江枫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也许以后就知道了。”说完道,“天晚了,你还不回去歇着?“
叶秀峰出事后,萧绎自觉左右支绌,仍令沈江东领京营事,复命王汝衡回抚州。又任年近七旬的实录馆监修范子冉入阁为建极殿大学士。
这日萧绎和思卿赴清溪苑赏雪,思卿给漪澜殿写了一副新楹联曰:天地偶然留砥柱,江山只此障狂澜。
萧绎放下手中的奏折凑过来看,思卿道:“我很喜欢黄山谷的字,可惜总是临摹不出黄山谷的意蕴。”
萧绎忽然问:“徐文长的字好,他继任户部尚书如何?”
思卿问:“字好作记室,和当大司农有什么干系?”
萧绎道:“没什么关系,我随便问问。”
思卿想了想道:“徐文长依靠其师是江左大儒,在江南时广结士大夫,名声却很差。孤山社出了几位大员,都不跟他往来。你觉得他不党附?可老爷子在日,他跟叶家走得很近。从前吴天德是假道学,继任徐文长也是假道学,户部风水真是好。”
萧绎被思卿说得噎住,思卿又道:“我这么说,大概也带点情绪。老爷子一死徐文长就上蹿下跳,这情形别说我胞兄看不惯,我也看不惯。不过说不得,谁叫老爷子生前做事不地道,也活该。所以……”
萧绎发笑,思卿道:“你笑什么?”萧绎正待说话,只见太子萧泽拿着《毛诗》进殿来,学大人模样给萧绎和思卿行礼。
太子一直唤思卿“母亲”,也愿意和思卿亲近。思卿招手搂住太子,太子在思卿怀里蹭来蹭去,扭糖似的问:“母亲,这一句怎么念?”
思卿教他读:“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小小的孩儿玉雪可爱,身上散发着奶香味。思卿情不自禁地贴近太子细嫩的脸蛋轻轻摩挲,不禁叹了口气。
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念到了这一句,思卿忽然想起叶兰成和浣画琴瑟和谐的情形,转瞬芳魂已逝,命数这东西,确实难说。
至腊月二人返回禁中前夕,今上事先未与任何宗亲、朝臣商议忽然下诏,言中宫之位不可久虚,册封皇贵妃叶氏为后,新正后行册封礼。此前萧绎曾对端王许诺“明年春上再谈续立国后”事,如今果然践诺。
叶秀峰死后,身前诸事“到此为止”,其子丁忧离朝,叶家风云星散,旧日党中幕僚纷纷再谋出入。许多人认为无母族依靠的皇贵妃必然无缘后位,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而何适之领头上贺表的行为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唯有沈江东私下与妻议论,觉得何适之十分异常。
“你说是不是何适之胆子大了,杀了叶秀峰,被陛下抓住了把柄?”江枫揣测。
“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抚州镇守的遗折是不是到了今上手里,何适之已经沦为陛下的提线木偶?”
江枫却忽然想到了一点:“抚州案最终是你去善后,把责任推到已死的抚州镇守身上了事的。如果真的是陛下拿到了拿东西,来日陛下要打翻何适之,必然从抚州案入手,那你定的案子就是错案。你总不能说当年是陛下让你这么定案的吧?你把脏水泼给陛下,陛下必不容你,咱们府上……”
沈江东叹道:“我当然不可能把脏水往上泼,那岂不是让嘉国府死无葬身之地么?所以我现在不能说话。只有这样,来日发作,陛下才会维护于嘉国府。树大招风,树大必空,必须提早防范。”
江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倦了,只道:“算来算去,算不尽人心,当真无趣。”
沈江东又问:“你说何适之这么异常,皇贵妃——皇后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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