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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逢频阳乡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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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时节,万物结实,五谷丰登。

紫金山,连绵起伏的山峰层峦叠嶂,幽幽空灵,巍峨俊俏。沿山松柏长青,花草茂盛,蔚为壮观。

山脚下翻滚着金色麦浪的田野广袤无垠,又到了收麦的季节。隐约的一抹金煌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在窄小的田间小道上,肩头扁担担着两桶水,由于不稳当一路走一路洒,直至山脚尽头那片荒着的田跟前停下……

“小姐!小姐……”小吉在她身后着急的喊着,奔到她跟前。

手拿水瓢正蹲下给冬麦浇水的王瑕梳发髻于脑后,用布包裹起来。一身襦裙,领、袖翻卷于外,腰间帛带上仅一根丝带缠住,俨然一副平民百姓人家的装扮,却难掩她与生俱来明艳的清秀。

“小姐,这些农活儿我来做就好了。”小吉的脸色看起来一点也自在。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父亲不是让我多学学女子的三从四德么,既然来乡下了,我也学学这农妇们干的活。”王瑕看也没看她,早晨刚翻好的土,种子已经下种了,此时一步一步边向后退边浇灌着。

小吉看着她打湿了的裤腿,松软的泥土不慎沾染上去,半边裤子便脏污狼藉一片,心里更是着急,自打小姐回到频阳,隔三差五就向村民们讨教种田技能,当知道这个时节种冬麦最合适不过,秋种夏收,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打理这块刚刚收了一期春麦的农田。小姐这个人哪都好,就是一点,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有时连她这个随身婢女都插不上手,哪还有一点小姐的架子和脾气?不管了,小吉心里一横,脚刚准备下地。王瑕叫起来:

“你别下来,我可只剩这一列就都浇完了,万一给踩实了,苗可就长不出来了。”

小吉那只悬空的右脚只好悻悻的放下来,大声说到:

“小姐,老将军可还一直在府上等着你回去进膳呢。”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

频阳府邸,长长的过道两旁一边是轻泛涟漪的小湖,另一边是王翦将军的练武场,翠竹绕了一圈,王瑕刚走到过道尽头就看见王翦一把长剑在手,虎步生风,点剑而起,刚劲有力……

“爷爷!”王瑕叫到,忙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跑了过去:

“爷爷,这把佩剑……真好看……”王瑕伸手,小心触摸着,剑柄处一条银色龙雕之案,金光闪闪,利可切玉,又显得无比威严。

“瑕儿,此剑名为昆吾剑,原为周穆王佩剑,锋利无比,如切泥焉。周穆王伐昆戎时,昆戎献昆吾之剑。爷爷久经沙场,屡获奇功,秦王便将它赐予我作为奖赏。”看她看的认真,王翦眼里盛满了笑意。

“看来这把剑对爷爷来说,意义如此非凡,不过在瑕儿眼里,爷爷依旧是宝刀未老!英姿飒爽呢!”满眼的敬仰,抬手认真的擦去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哈哈……傻孩子!爷爷可是老喽!”王翦大笑起来,剑向后一收,慈爱的看向自己的孙女,不服老怎么能行呢。

王瑕轻挽着王翦胳膊,爷孙俩进了里堂。

……

咸阳秦宫,章台宫。

嬴政看着近几日送来的竹简上书,眉头紧蹙,脸色越来越沉,一事接连一事涌来,除了计划修驰道、建水利等诸多事宜产生分歧外,让他怒不可遏的是李信和王贲率近乎三十万兵马前往楚魏,这供给军队的粮食和刍藁居然也有人提出异议,怒瞪这些人的奏章,拳头不由得紧握着,一股无名火腾升而起,“啪”的一声,案几上的这摞竹简全被他推翻在地。

一旁,侍女们吓的面如死灰,立即跪地,一声不敢吭。

“赵高!”嬴政大喝一声。

“奴在!”赵高应声快步从外面走进殿堂。

“宣长史李斯,公子扶苏。”嬴政眼里的灰冷如夜色的透凉,剑一样的射出来,让赵高不禁脊背冒出一阵冷汗。

“诺。”赵高匆忙离开。

……

“陛下,此次三十万大军的补给实属迫在眉睫,臣认为,除却秦国子民外,韩、赵两国的流民除了守黄陵以外,其余的现都由各官府掌握,可以把他们规划在‘薄籍’之上,按名单男丁去徭役;农妇专种刍藁,加强农耕生产,增加征收,以备前线不时之需。”李斯谏言到。

嬴政闭眼,半卧着,若有所思,李斯谏言甚得他意,当务之急,粮草先行,供给必须及时,也唯有此径方可迎刃而解当下难题;同时,也能让底下那些对李信嚼舌根的人彻底闭嘴。自他重用年轻武将李信后,不服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是老将军王翦手下的那些人,个个居心叵测,居然联名上书央求撤掉其将军一职……

坐与嬴政右下方的扶苏听到李斯如此大肆提倡赋税徭役,不由眉头一皱,秦国受压众国劳民,已是重重之重,父王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动用两国劳力近乎十几万,如今还要增税增赋,临时征发男丁,长此下去,民不聊生,诸国百姓怎可甘心情愿?

“父王,儿臣以为,李长史之意固然可解燃眉之急,可两国百姓自入我大秦几年来,苦役不断,流离失所,如今又要剧增农民赋税徭役,儿臣怕会引起百姓恐慌,激起更多民愤。”

嬴政沉思的眼猛地睁开,眸底似一道电光逼人如炬,慢慢坐起,高抬起头审视着跪拜在地却翘首以待的他的儿子。

“哦?!实行仁术吗?一仁再仁,就可以治国了?战争,从来是永无休止、没有定数的,短则一两年长则达数年,任何没有定数的事从来都不是靠“仁”就可以解决的。”

嬴政心里震怒,所谓“耕战”旨在“富国强兵,而富国则必须重农。”两者相辅相成,他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才是君王该想的该做的?需要做的?必须做的?

“你可知这一仗得打多久?可知战争中粮草的消耗多少?又可知三十万兵马一旦断了粮草供给后果会是如何……我大秦好不容易打来的半壁江山岂会因此而怠惰不进?”嬴政沉着性子,冷冷的一句一句质问扶苏。

“唯有稳定的军粮保障才是战胜的屏障,你又——可——知?”

“父王,可无论如何,压榨已是徒劳,大秦为统天下连年经战,徭役负重,征收赋税比西周多了至少几十倍,平常百姓人家已果不食腹,‘衣牛马之衣,食犬彘之食’,百姓的负担如泰山压顶,苦不堪言,长此以往,谁还愿为我大秦效力?”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扶苏直言不讳。

“你大胆!”

嬴政怒喝到,双目怒瞪,青筋暴起,周遭静的可怕,殿堂内一屋子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旁,李斯惊的忙跪下。

扶苏立即长拜不起。嬴政盯着他,沉默许久,没有温度的声音终于响起:

“李斯!”

“微臣在!”

“宣,即日起,按照土地多少征收地主和有田的农民占有土地的数额,规定每顷土地缴纳饲草3石,禾秆2石。户赋和口赋在内的人头税均提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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