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勒维亚 (第2/2页)

“兄弟，来一口吗？这可是好酒！伊斯坦特供葡萄酒，萨尔达里的私藏。难怪他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我一口都不会给他留！”

雨更大了，格拉乐观的样子让卡普因为这严肃气氛而提起的心一点点放下。

面前的男人明明怕萨尔达里怕的要死，甚至面都不敢见。此刻的他却好像忘记了之前的窘态，把雄狮审判官萨尔达里的美酒肆意挥霍，好似这样的行为能为他解解气。

突然的亮光点亮了他的脸，他那愉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不久震耳的轰鸣声就随着瓢泼大雨陡然而来。格拉凭借那划过天边的雷光看清了天穹上的云团，他把手里的酒杯一摔，嘴里混着雨水大喊；“下帆！下帆！转向！转向！我们正朝向风暴潮内！”

被雷光照亮的铅色云幕层层加厚如螺旋般向远方的海面上汇集着，此刻风浪裹挟着船只向风暴潮内驶去。

再熟练的水手、再大胆的船长、再坚固的船只也不会选择冲向风暴潮，那等同于自杀。耀眼的雷光在云层中凝聚，时不时划过天穹发出狂暴的嘶鸣声，点亮了漆黑的云团和灰蒙蒙的天空。这自然的伟力在此刻彰显无遗。船只在浪中沉浮，不时有浪头卷上甲板。水手们奋力划动两侧的船桨，但此刻人力已经无法改变既定的未来。

独角号不可避免滑向通往地狱的路程，甲板上已是汪洋一片，海水向着船舱里倒灌着。

未全部收起的风帆与桅杆被狂风的吱呀作响，此事格拉仍不愿听天由命，他亲自把住风帆，试图让不亢重负的风帆在风暴里支撑的更久。如果现在收全帆，等于将一切交由运气，普安人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民族。他宁愿抱着断裂的桅杆沉入海底，也不愿毫无抵抗的成为大海的食粮。

“那是什么！”水手的惊呼声让卡普顺着声音的地方看去。

那是雷暴的密集处，雷电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时不时向那片海面轰击着。那雷光把灰海汹涌的波涛下的巨大阴影也映照出来，那远看就极为恐怖的鱼型阴影在海面下游荡着。红蓝色的流光闪烁，点亮了那片灰海。

“真的有勒维亚……”

目瞪口呆的格拉说出了安科群岛原著民的传说信仰里巨兽的名字，面前这巨兽完全就是传说里的样子，它畅泳之时，风暴汇聚波涛逆流，它血液里流淌着蓝色的火焰，身躯披挂锐利的甲片，它在海洋之中追寻着雷电。

它巨大的尾鳍破开了海面，隐约摇晃的红色光点逐渐清晰，漆黑的巨兽反射着雷光的余辉卷起巨浪，它的身躯上包裹着节节漆黑的鳞甲，胸腔蓝色的火光在海面下酝酿着，悦动的火光好似那巨兽的呼吸，一明一暗如心跳般起伏。它在那风暴雷电的中肆意游荡着，如同觅食一般用凸起的背鳍吸收着雷电的电光。

卡普仿佛再次听到了那种悲鸣声，那声波在他的耳畔回荡，伴随着雷声刺痛着他的脑海。他的心跳好似同那巨兽胸腔下的蓝光共鸣，跳动声逐渐变强。疼痛感和呼吸困难同时而来，卡普揪住心口，瞪圆双眼。他的痛苦被海浪声所覆盖，甲板上的水手更是视线尽数在那巨鱼身上。

突然，那海面下巨兽的动作停滞了，它慢慢上浮用锐利的鳞甲顶开海面，海水顺着鳞甲滑下，那红色的流光正是它的的双眼，那猩红的瞳孔回转半圈凝视着浪潮里的独角号，或者说停留在捂住胸口的卡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