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峰回路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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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很大,霍承泽却没有找到自己能去的地方,他一个人架着马车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陌生的城池,碰上节日就停下来歇两天,给家里写封信,告诉他们一切都好。
锦州城守为了今年上供的宫花忙得焦头烂额,每天都逼着匠人从早到晚忙碌,昨天有人累到吐血,已经快完工的锦缎上布满血花,城守命人把奄奄一息的匠人拖到角落,心痛地看着毁于一旦的布料,宫里催得紧,要是再赶不出来他也不用活了。
教书郎跟着发愁,突然想起应城离这里不远,试探着请城守到应城请人帮忙。城守愁得头发都白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过他警告教书郎,要是应城的人不能力挽狂澜,大家的小命都要一起玩完。
应城的马车很快来了,车前车后跟着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车上先后下来两个年轻女子,看着年岁不大,也不知靠不靠谱。
去年底应城多了个梁夫人,听说是个寡妇,开了家布庄过日子,家下人都很得力,半年功夫就把杨柳枝做成应城数一数二的大布庄,附近店铺印染出了问题她都亲力亲为,从无推诿。
王城守对稍显年长的女子拱了拱手,女子侧身避开,自称悬娘,只不过是杨柳枝的色染工匠,她身边年轻的那个才是夫人。
这样年轻也不知有没有本事,王城守有些怀疑她的本事,梁夫人见多了质疑的眼神,微微一笑抬脚往里走。“听说城守要染一斥染,不知现在还缺多少?”
一斥染绝迹多年,等闲人别说染法,就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王城守心下稍安,眼下不是拿架子的时候,万一她真有这个本事呢。一个弱女子能把那么大的布庄经营得有声有色,大概还有有些本事的。
陛下今秋忽然下旨命锦州织染大量已经绝迹的布匹,其中就包括一斥染,但一斥染需要的材料本就罕见,现在也不是适合染制一斥染的季节,昼夜不停忙碌了几个月还是没有完成陛下的要求,城守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匠人们也已经忙得心力交瘁,这不,前天就有一个没了。
“若是梁夫人真有这个本事,王某愿为夫人请赏。”
梁夫人摆摆手,示意悬娘去看看织造的情况,自己和王城守边走边看,不时提出些见解。一开始王城守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越听她说,越觉得她深不可测。
一般人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料子,在她嘴里就像最家常的东西那样侃侃而谈,而且她还能随口说出不同的料子之间有什么区别,同样的织染材料,在不同的时间下会呈现出怎样不同的变化,由此可见此人家学颇为渊源。
“夫人大才,不知何处出身?”
梁夫人淡淡一笑“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城守大人就别笑话我了。”说着便岔开这一节仔细询问查探回来得悬娘许多问题,王城守一边听一边点头,同时暗暗惊讶这么短的时间那个叫悬娘的女子竟能看出其中的关窍,果然不是一般人。
王城守掌管锦州多年,知道这些有手艺的匠人大多心高气傲,要是没有点过人之处,他们根本不会服气。自己手上这些人要不是碍于官威,根本不可能待这么久。
这样看来这位梁夫人十有**是某个织染世家出身,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到应城落脚,难不成是内斗输了?早就听说越是世家斗争越是惨烈,这么厉害的人都不能留下,难怪那些世家能常年把持着布匹生意,就连陛下也要让他们三分。
据悬娘查看,锦州有做一斥染的条件,但现在天气寒冷,不利于上色,这里的匠人选择在染房里放炭炉的方式让屋子变得温暖,但这样一来屋内冷热不均,又过于干燥,所以染出来的颜色不均匀,成品不多,即便有成的,在下一步绣制的过程中也会因为容易断裂而前功尽弃。
找到问题就能想办法解决,梁夫人命人在屋内以八卦的形式布置了炭炉,然后炭盆上架了个水盆,这样一来屋里湿热平衡得恰到好处,几天功夫就染成了满满两箱一斥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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