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等待戈多(中) (第2/2页)
我座位前面是一个戴着大号老花镜的老教授,老教授有着十分修长的瘦骨嶙嶙的手指、唏嘘的棕色山羊胡、挺拔的鹰鼻梁,一副二战德国里正统犹太人的打扮。
老教授戴着纯灰色的干净整洁的围脖,布满老年斑的双手拿着一本《荷马史诗》,看起来俨然像《沉默的羔羊》里那个集优雅与变态一身的吃人狂魔汉尼拔。
老教授除了把书拿倒了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他久久未能把书正过来,一副坚持把形式主义作风贯彻到底的做派。
教授让我想起了小区小卖部的满脸沧桑的老头,老头最近从不知名渠道购进了一部大哥大手机,让人惊叹21世纪的今天竟然还有商家在生产这个。
最近那老头一脸认真地向我透露他可以提供热狗配送服务,如果有大餐一顿的需要,可以及时呼叫他的大哥大。
考虑到老头已经八十多岁了,等到他慢悠悠地爬上三楼,热狗可能已经变为凉狗了。
不过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上楼之后,会不会就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毕竟老年人群的老年痴呆症会导致记忆力严重衰退。
我右边坐着一个嬉皮士打扮的女孩,她留着蓬松的爆炸头型,下半身身穿一条漏洞百出的牛仔裤,上衣是一件锃光瓦亮的短到不能遮住肚脐眼的小皮衣,她那耳环大到都能把拳头伸进去,我打赌她的性格可能像自杀姐妹会那般疯狂。
前面的老教授“噗”地一声放了个响屁,嬉皮士女孩忍耐了不到三秒就起身坐到了前面的孕妇专座上,但是她肚子并没有隆起特征,大概也许她刚刚怀孕十小时之类的吧。
女孩悄悄地从裤子里边掏出来一个大香蕉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剥了它的皮,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横着吃香蕉的女孩,毫无疑问的是她是个好女孩。
我想大概每个女人的一生中都有那么一段魂不附体的时间:厌倦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沙发上,和一群你根本不认识或者交流不深的男孩在一起。
所以她们想找另一个男孩来结束这一对多的关系,从而华丽丽地转变为一对一的稳定关系。然后我们称之为:婚姻。
我左边那边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由于现在的学生普遍营养过剩所以显得十分老成持重,我无法从外貌上判断他是小学生还是大学生。
他蓝白相间的校服很漂亮,总之要比我高中时期的校服漂亮。
犹记得那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们穿着单薄的校服在操场跑步,导致那一年全班大感冒。
学生脏兮兮的小手拿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据说里面装的是一种叫“知识”的东西。
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超级想去参加足球课报名呢,结果当天我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我表哥藏在床被底下的《花花公子》的系列杂志。
于是乎,我自娱自乐了一下午,导致国足少了一个未来新秀,以致于国家在足球领域这一方面痛失英才。
手脑并用是我的高中校训,也是我寂寞青少年时期“自我安慰”的箴言。
公交车外的景色呼啦啦地一去不复返了,像我的青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