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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枕地席天,过河拆桥(4.3K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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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道。

玉泉大将军的旗帜在空中飘着。

八千亲卫簇拥着将军以及雀家部分的族人,正在这旗帜下。

此去...皇都!

说实话,将军该骑马...

这赶路的亲卫更该骑马。

可这一支军队却奇怪的很,八千余人无一人骑马,也无一人赶路,竟是驻扎在一处高丘上。

等到了傍晚时分,这八千余人忽地都生出了羽翼,继而呼啸着从一处高丘,往另一处直飞过去。

他们直接跨过了地面的复杂地形,羽翼扑闪之间,凌空直线飞过,在黄昏的光里拉出覆压地面的黑压压影子。

一个时辰后,这支军队已经飞完了,正常军队需要行走一天的路程。

啪...

啪啪啪...

亲卫们纷纷落地,又自觉地包裹在外,侦查地形,将将军以及其族人护子啊外围。

纪律铁血,没有人发出杂七杂八的声音,而是各自忙碌,井然有序地开始各做各的。

大旗竖立,旗帜在风里烈烈飞舞,其上显出「青天百雀」的图底,以及「玉泉」那两个大字。

玉泉大将军,雀家,奉命入皇都。

如今刚刚交接好剑南道事宜,正在赶路。

但他们赶的并不急...

大将军楚晋卿是个身形颀长、相貌英俊到可以说是漂亮的中年男人,他是「以腿长」而闻名的鹤族之人,若按辈分,他还是皇宫里那位鹤妃的叔叔。

楚晋卿身侧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断腿少年。

少年身上有一股出尘的冷气,只可惜双腿断了,从大腿根往下便是装了假肢。

这少年,正是楚晋卿的军师,名为王真意。

此时...大将军道:「真意,距离皇都路程尚有千里,虽说还早,但我们得好好计划下。」

「早么?」

王真意反问了一句。

大将军道:「数日总是要的,我再拖一拖,也可变成十数日,数十日。」

王真意悠悠道:「可我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皇都。」

大将军是见惯了他装逼模样的,也是能容下他装逼的,于是笑道:「那王大军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王真意道:「雀家和猫家,不共戴天。

陛下招雀家入宫,从明面上看,就是要你们去制衡猫家。

但我听说,猫家在赶走蛇家后,吞并了蛇家在皇都所有的遗产,从江湖势力,到修炼资源,从朝堂势力到四方城防军。

而且,猫家的左派和右派,也是前所未有的达成了统一,如铁板一块。

恕我直言,将军这八千亲卫虽然厉害,可投到皇都那种旋涡里去,保不准一会儿就没了。」

「所以?」大将军道。

王真意道:「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示强不如示弱。」

「说人话。」大将军道。

王真意道:「在入皇都前就挑起猫家的内部矛盾,至少埋下矛盾的种子,之所以在入皇都前做这事,是要置身事外。

然后...入了皇都后,就装可怜,装弱小,给皇帝看,给猫家看。

皇帝同情你们,就会给你们扶持,毕竟他要你们制衡。

猫家看不起你们,就会骄傲,骄傲的人往往都更容易失败。」

「具体呢?猫家的矛盾在哪儿?」大将军问。

王真意道:「大矛盾是起不来的,可是...人心里早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就需要你去知道足够的秘密。

猫家有一个人很重要。

而我恰好,运气不错地知道了这个人的秘密。

知道了她对猫家的仇恨。」

「是谁?」大将军问。

王真意道:「猫家长老第七席,那位新晋的,最年轻的长老......白织。」

大将军想了想:「哦...是她啊。

她是猫家长老,又是太子妃,前途无量,有什么仇恨?」

王真意道:「老郑,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推轮椅的「哑巴」忽地咳了咳嗓子,用嘶哑的声音道:「小人见过楚将军...过往小人装哑巴,还请将军恕罪。」

大将军愣了下,又笑了笑道:「本将军最欣赏你这种人,你无罪,直说无妨。」

这老郑双眸里闪过一抹冷厉之色,继而嘶哑着声音道:「我是那猫家七长老父亲的兄弟......说起来,那位七长老小时候,还叫过我郑叔呢。

也幸好我还活着,所以这仇,才有机会报。」

...

...

...

皇城里。

少年和画家,坐着马车,在闲逛。

白风问:「老师,去哪儿?」

吴谷子道:「不去哪儿,就不能去了吗?」

白风:...

吴谷子道:「我让小童御车南去,今晚我们在外过夜。」

白风:「那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吴谷子道:「目的地是哪儿重要吗?」

白风悟了。

就是瞎逛。

他扫了扫周边,吴谷子好像没带画笔,也没带纸张,两袖清风就是这么在走。

当晚,吴谷子带他来到荒野,扯去了奢华的衣裳,又赶跑了御车的小童,随后穿着布衣和白风一起徒步行而行,直到天明,等天明了,两人又继续行走到黑夜。

这一日一夜走下来,是人都会累,而累了,就躺在泥土地里,靠在老树上。

吴谷子说,这叫「枕地席天」。

白风道:「老师,我们是在装乞丐,感悟生活吗?」

吴谷子愣了下,道:「蠢材!什么叫装乞丐?你饿得死吗?我饿得死吗?」

两人行走,根本不用为食物发愁,野外多得是食物,而凭两人的实力,这些食物是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吴谷子继续道:「我是在教你一个简单的道理,可这道理你得自己悟。悟出了之后,你就能拿笔去画画了。」

之后的日子里...

少年和画家,就这么瞎几把逛着。

如果有上帝之眼注视着这一切,就会发现他们的路线简直匪夷所思,就好像无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

而在这过程里,白风果然感到自己心底的欲念被压了下来。

或许不是压,而是自然而然地平复了。

这一波就是传说里的「压力大了,就得出去走走」么?

这吴大家有两把刷子啊...

如果真正压得住,他就可以继续修行武道,往更高品次前进了。

...

...

「他随吴谷子去城外学画了?

这都几天了,还未回来?

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太子妃倾听着白豆包的汇报。

她裹着朱红的纱裙,绸纱从雪白长腿一侧滑落,其下的小足未曾着履,亦未有罗袜,花汁的红染在贝白的足趾上,显出几分诱人的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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