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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耶梦加得被困青铜城,明非分身欲探卡塞尔 (第2/2页)

路明非纵有耐心,也不由烦闷。教她扎纸作一戒尺,每走遐思,就自打掌心三下,权为惩戒。

那绘梨衣倒听话,每每打下,绝不掺私,但过会儿又故态复萌,着实记吃不记打。

路明非调教两日,无甚成效,不免自疑。但忆起昔日自己修行之初,也是这般,才略有释怀。

那绘梨衣嫌打坐枯燥,却喜学法术,央着要学“飞举”、“摘心”之法。

路明非知此时学法太早,根基不稳,易走火入魔。但架不住绘梨衣央求,即教了她一个“穿墙”法,以作离家出走之用。

原来她所居之地少见日月,且太过清净。修行虽讲究清静无为,初期却也需借些人气,以应“天地人”三才之相。

有道是:未入世,何出世?

绘梨衣虽不懂深意,却乐得出门玩耍,欢欢喜喜,将法术学了。

明非教她休胡乱施为,如今修为还浅,若陷于樯中,却是不美。

绘梨衣满口应承,却不知记住几分。

却又过了一夜,明非收了法术,掐算时辰,见已至西行之日,即下了床,将包裹收拾停当。轻装简行,径往机场而去。

片刻即至,却远远见那苏晓樯身影俏立,似久待多时。

明非叹了一声,凑上前去,说道:“随我来。”

那苏晓樯不明就里,随他在后。只见他寻一饮食之所,推门而入。

苏晓樯自然相随,坐在明非对面,二人默然无言,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坐了多时,苏晓樯腹中忽“咕噜”一声,唤道饿了。

她俏脸酡红,甚难为情。

路明非笑道:“且点些吃食,我自相陪。”

苏晓樯一怔,奇道:“你不是不吃……”

路明非摇了摇头,未作回答。唤来人,点了吃食。待席之际,他捧茶一杯,笑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苏晓樯看着他,端了杯,将茶饮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明非也不再敬茶,只瞧着她,若有所思。

他二人停杯多时,那苏晓樯忽抬头道:“此一去,山高水长。可思故人?”

路明非一怔,点头道:“且宽心,我自在心中记挂。若欲忘怀,倒也是件难事。”

苏晓樯面无表情,又道:“此一行,可有遗憾?”

路明非顿了顿,轻叹道:“有。天地尚且不全,这人生也应此理。”

苏晓樯低了头,轻声道:“如此也好。”声若蚊蚋,言语戚戚。

路明非也轻声道:“如此便好。”

说罢,二人再不复言。待到吃食摆上,路明非一反常态,提箸而食。苏晓樯看在眼里,微微一怔,也即开动。

不多时,杯干盘净,一扫而空。二人抬了头,呆了片刻,忽相视一笑。

苏晓樯回转本性,一拍胸脯道:“这顿饭姐姐请了,算给你践行!以后回来了,再请你吃大餐,算是接风!不许不来啊,我有钱没地方花!”

路明非笑道:“岂不败家?”

苏晓樯眉飞色舞,哼哼道:“姐姐我乐意。”

路明非听罢,笑了笑,算算时辰,也该动身。即道:“且多保重,我……先行一步。”

说罢,起了身,探了手,欲抚其发梢,却想了想,终未落下。待了片刻,转身走了。

苏晓樯未抬头,低声道:“保重。”

二人至此分别,明非上了飞机。铁鸟翔空,跃海渡洋,径奔西方而去。

有道是:

前路漫漫少知己,红颜一别归无期。

秋波流转最留人,此心向道自分离。

长生本是独行途,青丝白骨芳华易。

只求莫忘昔日情,千载明月光依依。

且说明非别了苏晓樯,不出四个时辰,及至那西洋美利坚,落在了五大湖芝加哥。

放眼望去,天地不改,夜空浩瀚,明月依旧,却多色目之人,呀呀怪叫。

明非虽听得懂,却仍觉聒噪。

夜已深,倒换了通关文牒,赶至芝加哥车站,却无车驾来接,扯了几个当值之人,看了车票,皆道不知。

路明非心中不悦,暗道:“这西洋之人,全无礼数。学了我天朝雅言,怎不将礼节也一并学了去?教我在此久候,岂有此理?”

想罢,便欲腾云驾雾,自行前去。

转念一想,又道:“他等失礼,我大人大量,不可与些小辈一般见识。且寻个明白人问明缘由,再作打算。”

思至此,即取出一根颈毛,正是先前取自黑猫,尚未及用途。

你看他,念咒语,动法力,使了个“通灵”法,将其身与那黑猫相连。

却说那陈墨瞳携了黑猫,早三日前及至卡塞尔。

此时正于寝舍喂食,却忽见那黑猫身一抖,目透金光,吐了两下,口吐人言道:“你以何物饲它,这般难食?”

陈墨瞳一惊,跃将起来,撞了头,不住叫喊。

那同寝之人名唤苏茜,被她惊动,即探头问道:“怎么了?”

陈墨瞳忙摆摆手,将黑猫抱起,扯谎道:“它挠我,准是宿舍里太闷了。我带它出去溜溜。”

说罢,不顾苏茜愕然,即奔了出门。片刻,至一僻静所在,将黑猫放下,怒道:“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更何况是一只会说话的猫!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那“黑猫”舔了舔颈毛,开口道:“那芝加哥车站,无人来迎,无车来接。你可知为何?莫非是那古老头消遣我么?”

陈墨瞳听了,忽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会飞么?飞过来不就行了。”

那“黑猫”怔了怔,又道:“即如此,若闹出事来,拿你是问。”

陈墨瞳忙摆手道:“别别别!那辆车一直很准时的。你是S级,更应该提前就到。可能是学校最近不太平,有事耽误了。你别急,那辆车不过凌晨,肯定还有一辆,你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等等。”

那“黑猫”叹了一声,无奈说道:“便依你。”说罢,将身一抖,复归本身。他左右一盼,见一长椅,即盘膝打坐,自顾修行。

又过半个时辰,仍不见车来。路明非心有不耐,暗道:“那陈墨瞳误我。想我原来行事,纵然谨慎,却也不似这般瞻前顾后,磨磨蹭蹭。如此踌躇,便是成了大道,得了正果,也不得逍遥!”

想罢,打定主意,即寻个僻静之地,拔根青丝,咬破舌尖,将精血喷上,变作分身。

那分身眼眸灵动,即望来,问道:“又教我涉险?”

路明非笑道:“非也。你代我在此等候,我去那卡塞尔学院,走上一遭。”

那分身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以本身犯险,实乃好汉。且速去。”

路明非无奈苦笑,未放心上,嘱咐道:“此地非是东土,人生地不熟,万不可轻举妄动。”

那分身笑道:“OK,no problem!”

路明非抚额叹息多时,这才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海鸥,展翅腾飞,即寻卡塞尔去也。这才是:

远渡重洋美利坚,芝加哥城分身变。

入乡随俗化海鸥,欲寻山中名学院。

此行不知吉或凶,且留一人在车站。

将遇弗家芬格尔,自此孽缘始初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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