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宫中见闻 (第2/2页)
“求药用药否?”
“无。”
窦太后的神色平淡,但眼睛眨了眨,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是个孝顺孩子。”
顿了顿,她挥手让通头发的宫女退下去,方轻描淡写的抬眼看向近侍宫女-翠枝。
翠枝会意,看向小宫女,招呼小宫女随自己下去领赏。
一刻钟后,窦太后拥袭躺在榻上,侧卧凝神细思。
她想与娘家一起掌权,又担心终有一日迎来外戚的悲残结局。
另,她还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刘宏(华耀)与他们调查的情况完全不合。
据情报,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独子,在家时受尽父母宠爱,是个骄狂、但又软弱、易控制的郎君。
然,以今日下面奴婢的上报情况再看,他不简单矣!是离了母亲换了环境的原故?
只,他小小年纪,能够如此隐忍,且犹能够喜怒不形色。
她猛然想起了早上与自己对视了一瞬的那双眼睛,清亮、沉静、深幽…让自己心悸了一瞬的眼睛。
窦太后此刻伸手盖住了她自己的双眼,心里不禁哀号,愿望或许不能实现?
她一直希望能够像那一位窦太后,太皇太后那般掌权,让皇帝、宗亲与满朝朝臣们都敬畏。
然她没有儿子,到先帝死,他也没有想过给她一个孩子。只希望过继的能够听话易掌控。
然,他于路途上的表现,定是给了宗亲朝臣大汉可中兴的希望。
他已有支持者乎?
她知道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且能够吃苦隐忍的十二岁少年…
若是一切皆乃他故意为之…不易办了!
思索良久,窦太后忍不住扪心自问:“朕又当何为?朕…”
舌尖回味着这个自称,如同咀嚼回品珍馐之美味。
又衡量良久之后,她恨恨地咬牙自问:“他,朕能杀否?”
思考了半天,心中最后也只有一个答案浮上。
“不敢矣!”不是不能,是不敢。
她想不明白因缘,但有直觉,更有悸动得颤抖的心在告诉她,杀不得。
“能废否?”
“也不能。”不说他无半分过错、失误,且犹年少。朝臣定会皆言他乃“孺子可教也。”
“自来,废帝就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某些时候,甚至比杀更难执行。毕竟,杀,可以于暗中实施。不让把柄留在明面即可。”
只是,朕的懿旨和朝廷的诏令已下,太史令和宗正皆已有记录在册。名份已定。
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乃是新皇,明日即将登基的新皇。
是朕失察,是父亲误朕!
闻说他一路体贴军士,仆从,米糕与军士、仆从同食,一路不抱怨苦累,甚得人心。
能作诗,颇有才华。甚得郎卫仰慕。
怀念大行皇帝,不饮酒,明孝道。未登基,一直不以朕自称,懂礼仪。
他,甚得上下敬重。
窦太后此时非常气恼父亲、兄弟,不知道他与属下自何处得来的调查情报,不尽不实。
她眼喷怒火,愤愤地握紧了双拳,指甲戳破掌心时方醒悟,烦恼的丢开恼人的刘宏,再认真考虑她自己和家族的问题。
“朕能得长生否?”
“不能。秦始皇、孝武帝都告诉了世人,绝对不能。”
“既然不能,朕掌一时的权而引得今后窦氏的灭族,甚至是灭三族、九族,又值否?”
窦太后凝思许久,方缓缓而又坚定地回答:“不值。”
朕就是舍得抛下父族母族而不管不顾,最高也不过是一个掌权的太后。朕不敢称帝。也称不了帝。
“唉,进不得,朕就只能暂且退一步自守矣!
而父亲的愿望,且得观天下形势而定!不乱,不大乱,父亲努力也实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