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更多疑问 (第2/2页)
他神情自若地向小环要了母亲那边的联络数据,就亲自送她到车站乘车。
杨正牵着小环,站在火车月台上。
他蹲下来,将手中的热饭团塞到她手里。
“你年纪小,一个人跑那么远,叔叔不放心。你到了妈妈那,记得每天到警局打电话给我,跟我报平安,好吗?”杨正温柔地说。
“好,谢谢叔叔。”小环眼眶开始泛泪。
“你放心,我是大人了,我很勇敢!我不怕!”对于从小缺乏父爱,近期又经历此等遭遇的她来说,杨正的温暖关心,显得额外感人、可贵。
“一定要打喔!一天没打,叔叔就去找你啰!”杨正再三叮咛。
“知道了啦。”小环点点头,粗鲁地抹掉眼泪,对杨正灿烂一笑。
“来,打勾勾。”
小环粗糙、满是硬茧的指头勉强勾住杨正的。
“呜—呜—”火车鸣笛响起,催促着离人的话别。
“去吧。”杨正说。
小环上了火车,对窗外的杨正挥手之后,就转头开始找座位。
她的视线一移开,杨正眼睛立即扫向隔壁车厢内的男子,对他点点头,示意开始跟踪。
他的同僚将会一路跟着小环到离鲲,直到与当地的警察交接为止。
如果她或陈若梅有参与作案,那她们就真的太高竿了。
不得不防。杨正心想。
前几天在若梅家的发现,也同时随着咻咻驶离的火车,跃入他的脑海。
陈小环的身世能解,关键就在于一封亲笔信。
调查小组在案发之后陆续搜索了陈府与陈若梅的家宅。
在后者的家中,找到一张书信。
是以浆糊将撕碎的信纸,再拼贴在另一张空白信纸上。
专家比对字迹之后,确认就是陈山河的手书。
小组推论,小环七岁的时候,在拿信给王冬梅之前,陈山河已先寄信告知她小环的身世。
在拼贴的信中,陈山河承认小环是他的亲生女。
他不敢奢望其妻能原谅他的错误,但盼她能看在孩子尚且年幼,能让无辜的她在陈府待至成年。
只是王冬梅,未听丈夫的请求,让她认祖归宗,抚养其长大成人。
谨慎的杨正于鉴定结果出来时,曾在第一时间提出质疑,认为那封信有可能是高明的伪造,但立即就被专家驳斥。
在尊重专业的心态下,调查小组便相信了这个结果。
不过,在定罪以前,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也都是嫌疑犯。
杨正心想。
这也是他与孙无忌最大的不同。
杨正才刚回到警局,尸检报告就出炉了。
他接过孙无忌递给他的文件夹,翻看着照片与书面叙述。
“九具尸体都身中多刀,每具身上都有一到三刀致命伤。”孙无忌在杨正身边说。
“也就是说,凶嫌在杀死被害人后,才另外处刑的可能是成立的。”他顿了顿,继续说:“依刀伤的深度和下手的方式来看,完全可以排除陈若梅与陈小环是直接凶手的可能。”
但是杨正接下来说的话,像是直接将一桶冷水泼在他身上般,让他感到心寒:“嗯,我从不认为她们两个是直接凶手。”杨正的语气平静,像是尸检报告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一直以来的疑问都是,教唆杀人者与枪手是谁?”
杨正的妻子—张芷,是个在报社工作的记者。
不过,她的工作性质不是外界想象那样,在命案现场打转或是追访政经大老、娱乐明星。
她负责撰写的是艺文信息类的新闻稿。
薪水虽然不高,但她非常热爱这份文化气息浓厚的工作。
她当初接受杨正的追求,也是因为杨正满脑子天马行空、犹如诗歌与童话一般的想象力。
他常说,办案不仅要胆大心细、反应敏捷,还要有想象力才行。
张芷总觉得,如果丈夫不做检察官,一定也会是很出色的儿童文学家。
她的本名叫“张白芷”,从小就被取笑叫“一张白纸”。
所以她成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名字改为“张芷”。后来常被朋友戏称夫妻俩是“正直夫妇”。
这几天,张芷总是心神不宁。
不是因为杨正不能在家陪伴她与儿子,而是因为大年初一时发生的一件小事。
当天丈夫一大清早便接到通知出门办案。
她目送他离开,才刚踏进厅堂,放在桌上的瓷杯竟然自己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被溅起的碎片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叫出声。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她边拍着胸口,边喃喃念着,不懂杯子放在桌上好好的,怎么会自己掉下来。
接着,她定晴一瞧,发现这正是丈夫爱用的杯子时,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她心窝里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