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弗兰茨少尉逃生之路(2) (第2/2页)
美裔医生微微摇头:“你快得痔疮了。(英语)”
“额……”
“以后不许在马桶上看报纸看书了,否则你就会知道,割痔疮比你今天经历的所有治疗都要痛苦百倍。(英语)”
面对医生的警告,罗贝尔有些尴尬,只能讪讪地答应下来,然后艰难地从手术台上撑起身体,在一个士兵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离开手术室。在出门之前,他又问道:“和我一块的飞行员还好吗?(英语)”
“他还没进手术室就牺牲了。(英语)”美裔军医清洁手术器材的手丝毫不停,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面对驻足不语的罗贝尔,搀扶他的士兵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快走吧,‘弗兰茨’(俄语的法兰西)少尉。(俄语)”
罗贝尔就这样安顿下来,“安心”在基辅第16野战医院疗伤。尽管他伤的并不重,但医院还是按照上级的命令把他留在基辅,一直养到痊愈,只是给莫斯科的红空军司令部去了电话,告诉罗贝尔已经找到了,并无大碍。
罗贝尔并不情愿在医院里像个废物一样吃着病号餐空耗时间,他更希望回到莫斯科,和战友们一块找个歼击机团观摩学习。但不知道自己被哪个大人物关照过,医院就是不肯放行,他就只好在基辅找些活干。
在伤口发炎肿大的那几天,罗贝尔就趴在病床上写关于驾驶雅克-1的经验总结,等伤口好些之后,他便开始给护士打下手帮忙,顺便练习俄语。
反正回莫斯科也得学俄语,既来之则安之,毕竟基辅这么大一座城市,不会很快就被德军攻克的。
莫斯科的战友们知道了罗贝尔生还的消息后如释重负,立刻给卡登花园拍了一封电报,然后就挨了卡等花园转发身处开罗的戴高乐的劈头盖脸一顿怒斥,戴高乐还亲自在电报中加上让他们“长点心”、“真正体谅军人家属的心情”、“绝对不能再玩这种‘死而复生’的把戏”等等很严厉的用词。
这番训斥对阿尔贝特而言其实有些过于严厉了,他虽然向卡登花园发了封罗贝尔失踪的电报,但也在电报中特别说明了罗贝尔其实很有可能还活着,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而已,而且他们和红空军也在尽力找,无论是在电报中还是在现实中,他们都没有直接判罗贝尔的“死刑”。
但是自由法国遣苏志愿航空兵团团长被击落失踪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向卡登花园汇报一下。如果卡登花园办公的那些家伙好好阅读电报的话,怎么想也应该暂时瞒一下罗贝尔的父亲,等待尘埃落定再通知他啊。
所以阿尔贝特挨的这通训斥实在有些冤枉。
不过阿尔贝特没有辩解的欲望,老老实实地给戴高乐将军回电致歉,毕竟放弃罗贝尔是他的命令,无论如何,他这次算是不折不扣地抛弃了罗贝尔。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8月15日,开罗转发了一封来自北美的电报:
“亲爱的遣苏飞行员战友们:
作为一名法国军人的父亲,我当然热切地希望你们在前线能照顾援护我的儿子,但作为一名军官,我更清楚战争的法则和代价。阿尔贝特少尉做出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罗贝尔的生命并不重于成百上千苏联青年的生命,请不要任何心理负担,我比戴高乐将军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愿你们身体健康。”
落款是让·德内尔·戴泽南。
阿尔贝特拿到电报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最后决定将这封电报展示给了其他两个飞行员,以及这几天忙疯了帮忙协调找罗贝尔的卢申科上尉。
“真是一位伟大的将军。”亚历山大·斯蒂宾感慨道,“为这样的将军拼命叫我心甘情愿。”
拉帕齐尼也表示赞同,而卢申科在表达了对戴泽南将军珍视苏联青年生命的感谢之后,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罗贝尔少尉为什么和他父亲不同姓啊?”
阿尔贝特便为卢申科简单介绍了罗贝尔的家庭情况,他和他父亲的家世为人令卢申科大为赞叹,甚至于对他的这位邮递员出身的父亲大感兴趣:“我没想到一个邮递员也能成为法国将军。”
这话到让拉帕齐尼有些不满了:“别啊,我们好歹也有大革命传统呢!公社不也是源自我们法国?”
卢申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只好向法国人们道歉,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卢申科忍不住嘀咕了:“让·德内尔·戴泽南,让·德内尔·戴泽南……嗯……有点耳熟。(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