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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投罗网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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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我?

我他#妈还讨厌你呢!要不是得仰仗你们通明教的势力逃出杭州,姑奶奶现在就宰了你!不就长得比别人高一点、帅一点,整天摆着副冰山脸,好像全天下都欠你几万两银子似的,什么玩意儿!

上官无汲一边漫步闲逛,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心里早已将叶星辉咒骂了一百多遍。突然一抬头,看到了“留仙楼”三个字,便抬脚走了进去。

为了营救宫隐日,叶星辉前往通明教分舵调派人手,留下她与黑衣小鬼两人保护元泽林。可我们的上官大小姐哪里闲得住?等了一个时辰不见叶星辉回来,她便也找了个由头出来闲逛,还美其名曰:打探情报。当然,除了闲逛,她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灭口。你问杀谁?当然是那位替她解毒的神秘大夫了。前日她被鬼娃的毒鞭所伤,一度昏迷不醒,黑衣小鬼情急之下在一家药铺里找来大夫替她医治。也不知道这大夫是真的医术高明还是瞎猫碰死耗子,居然真的解了剧毒,救了她的性命。可到了第二天,他们的行踪便彻底暴露了。所以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就是此人泄露了消息,害她和黑衣小鬼差点死在曹征手里。不杀了此人,如何解她心头之恨?何况当时她人事不知,难保黑衣小鬼和宫隐日这两个笨蛋没有透露其他消息,为了出逃大计的顺利实施,此人也非死不可。

先略施小计从黑衣小鬼口中套问到药铺的位置之后,她便不怀好意地找上门去,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跟药铺相关之人都杀了灭口。谁知这药铺极小,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掌柜,同时兼任大夫和伙计,黑衣小鬼请来的大夫就是此人无疑了。今日药铺大门紧闭,翻窗进去也空无一人,向邻里一打听,才知道这掌柜的极为任性,时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日一大早便关了铺门往东街的“留仙楼”喝酒去了。

这老酒鬼,还真逍遥自在!正巧,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就先拿你开刀。我杀不了叶星辉,难道还杀不了你一个小小郎中吗?

哼!寒枫是这样,叶星辉也这样,本姑娘花容月貌,有这么讨人厌吗?

上官无汲摸着自己光滑细嫩的脸颊,一脸无辜地走进酒楼。正百思不解之时,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自身边匆匆走过,不小心擦了下她的肩膀。

“你瞎了?”她杏目一瞪,伸手便扯住此人衣襟,“连姑奶奶都敢撞,想找死吗?”

对方低头道:“对不住,在下有急事在身。若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海涵?”上官无汲轻蔑地一笑,“你冲撞了本姑娘,凭一句海涵就想敷衍过去?天下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你不是急着赶路吗?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她说着便将对方一把拎了起来,抬手便往门内摔去,同时抬起脚来,想要趁其摔倒之际再狠狠踩上两脚解恨。谁知对方一个后空翻,竟然稳稳地站住了。

呀,居然是个练家子?

上官无汲总算来了点兴趣,认真地打量此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副文弱书生打扮,身段修长、相貌清俊,虽然装束并不出众,却自有一股文雅俊逸之风采。最独特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子夜、深邃若幽潭,神秘之中透出淡淡的忧郁,忧郁之外又隐含浓浓的哀伤。感应到她好奇的目光,这双独特的眼睛又起了一丝奇妙的变化,仿佛一道曙光划破无际的黑夜,唤醒了沉睡多年的精灵,原本深邃忧郁的眼眸突然变得澄澈明亮,仿佛一汪清水、一轮明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姑娘好大的力气,”他微笑着开口,声音轻柔而迷人,“是在下把姑娘撞疼了吗?”

“没有。”

“那就是在下挡了姑娘的路?”

“也没有。”

“既然都没有,姑娘为何如何生气?”

“本姑娘想生气就生气,你管得着吗?”上官无汲一副蛮横无礼的无赖模样(此女尚不知自己为何惹人厌),“如果不想死的话,就马上向我赔礼道歉!”

“姑娘想要在下如何赔礼?”

“很简单,只要你学狗在地上爬一圈就行。”

“只是不小心碰了姑娘一下,姑娘就要这样羞辱我吗?”

“羞辱?”上官无汲哂道,“我只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反正要么当狗,要么当死人,你自己决定!”

“为了一点小事,姑娘就要当众杀人?”

“难道不可以?”

年轻人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只是此处乃是酒楼,楼中客人众多,姑娘如此仗势欺人,就不担心会有人打抱不平吧?”

“打抱不平?”上官无汲也笑了,目光缓缓扫视全场,悠然道,“你指望谁来救你?那个喝茶的胖子?还是旁边的行脚商?后者是窗边这两位娇滴滴的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窗边看去,突然全身一震,眼珠瞪得滚圆。就如她所描述的,此处坐着两位少女,身材娇小玲珑,衣着装束也极为相似,只是颜色不同,一是清雅淡紫,一个是明艳鹅黄,两人正低着头窃窃私语,一时看不清容貌,但她们肤白胜雪,想必是个娇俏美人。

然而上官无汲看得的并不是她们,而是她们对面桌上的......

“滚开!”

她一下推开前面的年轻人,抬腿就往前走去。在两位少女的对面,一位红衣男子临窗独坐。男子的年纪很轻,大约二十出头,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窗外的风景,完全没有留意到酒楼里发生的小小纠纷。鲜艳的红衣映着洁白无瑕的侧颜,额头上扎着一根火红的绸带,俊美无双。

那两位窃窃私语的少女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显然是在评论他的长相。她们离得又近,目光又十分大胆直接,红衣男子却全然不以为意,表情始终平静如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品头论足。可当她的目光也落到他脸上时,他却突然生出感应,转过身来。

比起他冰雕般的侧颜,他的正面更是完美得令人窒息。比俊美无瑕的面容更引人瞩目的,是他周身散发的洒脱与不羁,他就这么温柔地注视着她,微微扬起的嘴唇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犹如此刻窗外的阳光,绚烂而夺目。

上官无汲一愣。

原来是真的!

黑衣小鬼曾说,是南宫绝救了他,还对他温柔地微笑,原来都是真的!

“姑娘有事吗?”他柔声询问。

上官无汲呆呆地望着他。

是真的......

“姑娘?”红衣男子疑惑地看着她。

“我能不能仔细瞧一瞧你的脸?”她突然问。

红衣男子一愣之时,她已经伸手扣住他的下巴,紧接附身靠近,俏脸几乎快贴着他的鼻尖,就像欣赏宝物一般专心致志地打量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庞。

“你能不能让我打一下?”她又问

与上句话一样,还不等红衣男子有任何反应,她已经高高地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他的脸上。

“砰!”地一声巨响,红衣男子连人带桌翻倒在地,碗杯摔个粉碎,酒菜洒了一地。

这一掌的威力又是何等惊人!

是真的......

“不好意思,”上官无汲动了动手腕关节,“其实我也不想打人,可谁让你扮成这幅德行,叫我看着碍眼呢?活-该!”

说罢一声冷哼,乌黑的长发一甩,就要扬长而去。

我说南宫绝怎么会突然行侠仗义起来,原来是个西贝货!你以为贴张人皮面具,把自己易容改装成南宫绝的模样,你就真的变成南宫绝了?还穿上这么鲜艳的红衣,到处招蜂引蝶,什么玩意儿!

“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她一转身,就迎上了那双独特的眼睛,正是方才撞到她的年轻人,“不是说要教训在下吗?怎么突然又打起别人来了?”

“本姑娘突然有事要办,没空教训你。识相点就滚吧!”她高傲地说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就将他推到一旁。

不知是因为她轻蔑的目光,还是因为她粗鲁的动作,这双独特的眼睛似乎受到了侮辱,原本澄澈明亮的眼眸缓缓眯起,变得深邃而危险。随着他的眼神变化,四个行脚商打扮的客人突然站了起来,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眼前,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她围在中央。

上官无汲全身一震。

她这才发现这家酒楼有二十来人,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三三两两、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一副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随着这四个行脚商起身之后,原本喧杂的酒楼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世界安静地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

是埋伏!

她心中一凛,猛然回头看向红衣男子。后者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手背轻轻拭擦唇角的鲜血,如美玉般莹润无暇的面颊高高肿起,五个指印鲜明可见。面对她困惑而复杂的目光,他只是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洒脱迷人。

难道他也是来杀我的?

是谁主导的一切?是他?还是那个药铺掌柜?还是......

她看向这个背对她的年轻人,突然发现他修长文弱的背影说不出的危险。正当惊疑不定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无数劲装配刀的大汉自门外潮水般涌入,将原本就热闹的酒楼围得水泄不通,紧接着一个矮小精悍的中年汉子穿过众人向她走来。

上官无汲的功力瞬间提升至最顶峰。

“呦!这不是昨晚大闹万胜赌坊的姑娘吗?”中年汉子对她嘿嘿一笑,“姑娘昨夜可神气得很呐!”

“你是万胜赌坊的人?”上官无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只不过打伤你们几个人,用不着这么大阵势吧?”

“姑娘说的哪里话?都是道上混的,兄弟们技不如人,吃点亏不是应该的吗?实不相瞒,在下很佩服姑娘的身手与胆量,若姑娘不嫌弃,还想与姑娘交个朋友哩!听说姑娘近日常与一个蒙面小伙子在一起,可否一并介绍给我们认识?”

“你到底是找我还是找他?”

“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找的既不是姑娘,也不是他,而是二位身后的某个人。姑娘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吧?”

“如果我不够聪明呢?”

“那就太遗憾了。”中年男子缓缓说完,突然打了个响指。

“锵!”“锵!”“锵!”兵器出鞘声不绝以耳,随他进来的劲装大汉全部拔刀出鞘,严阵以待。与他们形成对比的是,酒楼的其他客人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这诡异的气氛反而比冰冷的刀锋更教人胆战心惊。

“啊!”女子的惊呼声传来,方才还忙着打量美男子的两位少女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地往上官无汲身边跑来。刚一靠近她的身边,这两具颤抖的娇躯便霍然分开,两把薄如纸张的软刃从她们的衣袖中滑出,一左一右绕向上官无汲的腰肢。

寒光亮起,杀气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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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乍现,两位美丽的少女犹如彩蝶一般纷飞环绕,衣袂飞舞之中有寒光闪耀。上官无汲脚踏起步,游鱼般从寒光的间隙中滑过,一退数步,同时纤手一抹,早已取下腰间的长鞭。

两位少女并未追击。

她们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无论身段还是容貌都极为相似,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一个黄裳娇艳,一个紫衣淡雅,杏面桃腮、肌肤胜雪,犹如两朵刚刚绽放的玫瑰,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珠,瑰姿艳逸、娇嫩欲滴。在她们的手中分别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软刃,冷若寒月、薄如纸张。

漂亮的姐妹花,奇特的兵刃,她们是......

“夺命双刃?你们是颜氏姐妹?”

“姐姐好眼力,”黄裳女子嫣然巧笑、可爱动人,“不过这对短刃的真正名字唤作‘蝉翼’,而不是什么夺命,姐姐可不要学那些粗人一般,把它们给叫俗了。”

“姐姐?”上官无汲微微皱起眉道,“你们几岁?我记得三年前你们颜氏姐妹就很有名了。”

“我今年十六!姐姐呢?”

“十三岁成名,不简单啊!你是颜仙儿还是颜紫云?”

“姐姐也听过我们的名字?那你觉得哪个名字比较好听呢?”

“当然是颜紫云了!”紫衣女子蛾眉微蹙,软语娇柔,“什么仙儿仙女的,一听就是个傻丫头!”

“究竟谁是傻丫头?还故意穿成一身紫色的,俗不俗气呀!”

“那你的意思是公子也很俗气咯?”

“我可没这么说!”

“你明明就说了……”

“我没有……”

“咳!咳!”范康两声干咳,打断这场无谓的争执,神色尴尬地道,“两位姑娘是不是先停一停,让我们先处理眼前的事?”

颜氏姐妹立即现出失望的表情。

“对啊!我们是来杀人的。”

“真没劲!”

这两位突然出手差点把上官无汲分尸的可爱少女一起嘟着嘴,好象受了什么委屈似地退开,一起来到那位文气的年轻人身旁。其中一个顺手就挽着年轻人的胳膊,另一个干脆半个身子都钻进了他的怀中。年轻人似乎早已习惯,神色如常,一双独特迷人的眼眸微微含笑。

上官无汲心中唯有苦笑。

这对孪生姐妹花的性格倒是合她的胃口。

“‘夺命双娇’颜氏姐妹都来了,那你又是谁?”上官无汲看着左拥右抱的年轻人,“笑得这么阴险,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年轻人一愣,“我笑得很阴险吗?”

“我觉得韩哥哥笑得很亲切。”颜仙儿插嘴道。

“韩哥哥?”上官无汲微微皱起眉头,正要想武林中此姓的青年高手都有谁时,突然全身一颤,一股锥心刺骨般的剧痛从左肩传来。这种疼痛来得太突然太迅速,当她感觉到疼痛正要伸手去按肩膀时,剧痛已经顺着经脉而下,直冲心口,继而遍布全身。剧痛所到之处,竟如抽丝剥蚕一般,将她全身的真气、力道也一并带走。

上官无汲大惊失色,跌跌跄跄地连退几步,手中长鞭早已落到地上。

怎……怎么回事?

为何全身的经脉会如针刺般疼痛,而且心脏就像……就像……

她用颤抖的手心按住心口,脸色苍白至无一丝血色。

“姑娘千万不要运气,”年轻人悠然道,“一旦血针入心,神仙也难救了!”

是他!

上官无汲惊骇地看着他,疼得全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他!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难道是刚才撞我的那瞬间?

“韩哥哥真厉害!”黄裳少女用崇拜的目光望着年轻人,笑得比花还艳、比蜜还甜,“仙儿方才一直盯着你看,可还是没有看清你的手法呢!”

紫衣少女嘀咕道:“你只知道看你的美男子,哪里还有时间看这个?”

“我是在研究他的长相。再说你没看啊?”

“我也是研究啊!”

“你……是……谁?”上官无汲剧痛难忍,根本无暇理会这两位少女的娇嗔软语,只是紧紧地盯着年轻人,“你……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只是放了两枚小小的血针而已。”

“血……针?”

“对呀!”黄裳女子插嘴道,“你不会连‘鬼影血针’都没有听说过吧?这可是韩哥哥的独门绝技呢!”

韩文博!

上官无汲心中一惊。

原来他是“江东三煞”中的‘鬼手’韩文博!毒鞭“鬼娃”、“毒蝎子”叶红霜、“鬼手”韩文博,三人交情深厚,合称“江东三煞”。

我早该想到的!

上官无汲霍地往范康看去。

“你是万胜赌坊的人?”她咬着牙,吃力地道,“你想对付我,先去问问你的主子同不同意!”

“姑娘认识我们大老板?”

“我不但认得沈昌,我还能让他杀了你这个自作主张的东西!你知道我在替谁办事吗?跟他作对,你们万胜赌坊以后还想不想在道上混了?”

范康耸肩而笑:“既然姑娘背后有高人坐镇,何不把高人叫出来,让我们也瞻仰一下高人风采。”

“你等着……”上官无汲已经疼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从眼前的人一一扫过,“‘邱阳……曹征……夺命双娇……江东三煞……那么你呢?”

她强忍着疼痛,转身看向酷似南宫绝的红衣男子,“你又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抚摸着红肿的脸颊,微笑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不劳姑娘下问。”

颜氏姐妹的目光也同时落到他身上,紫衣少女笑道:“‘一袭红衣花中过,惜花怜花更折花’,我还以为天底下的采花贼都是一样的猥琐丑陋,没想到欧阳公子却是貌若潘安、美如宋玉。既然你长得这么英俊,又何苦当人人生厌的采花贼呢?”

“你觉得他很英俊吗?”黄裳少女撇嘴,“我觉得公子比他帅多了。”

“原来你是欧阳邵义?”上官无汲的脸上现出厌恶的表情,“就凭你这淫贼也想杀我?”

“我除了挨姑娘这一巴掌,其他什么都没做呀!”红衣男子无辜地捂着脸。

“那你来这干什么?还敢易容成……成这个样子,是想找死吗?你可知道大名鼎鼎的“枪神”曹征因为跟我作对,变成了什么下场?你也想试……”

话还没说完,心口的剧痛加剧,脚下站立不住,一下撞上后面的桌椅。

寒光一闪,两把剑已经抵着她的喉咙。

“姑娘还是省些力气吧!”柔和的声音响起,正是刚才撞到上官无汲的年轻人,江东三煞之“鬼手”韩文博,“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逼出血针。想法不错,可惜是行不通的。血针停留在体内越久,离你的心脏就越近。还是快点说出那两人的下落,或许我会考虑留你一命。”

“韩哥哥偏心!她刚才对你这么无礼,你还要饶她啊?”黄裳女子不满地嘟起嘴。

“是啊!让我和仙儿杀了她,替你出气!”

“就凭你们也能杀我?”上官无汲冷冷一笑,“还是我先送你们去见‘鬼娃’吧!”

强敌逆境,唯有以命相搏,才能争得一线生机!她一边忍着剧痛,一边暗中提聚真气,猛地一跃而起,拍开喉咙前的剑锋,伸手握上剑柄。长剑正要出鞘,腰部忽然一紧,刚刚提聚的真气顿时涣散。

有人已经从后搂住了她的纤腰。

“好一只倔强的小野猫!”红衣男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温柔而迷人,“不过……我喜欢。”

上官无汲微微一颤,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她惊的并不是这个色胆包天的淫贼敢当众占她的便宜,而是在红衣男子搂住她的同时,两股精纯无比的真气正悄无声息地从他的掌心流入她体内。真气顺着经脉流动,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因“鬼影血针”带来的剧痛也不由得舒缓了下来。

“你......”

“我喜欢你,不如就跟我走吧!”红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低头闻着她的秀发,嘴唇几乎快贴着她的耳朵,“气聚丹田,我帮你把血针取出来。”

后面这句话他是用传音入密之法直接送入她的耳内。

他的手心随着声音下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上官无汲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吸力从手背传来,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疼痛从心口飞速地移到手臂,紧接着两根极细的短针分别从她两只小指的指尖直射而出。

鬼影血针!

“欧阳兄的身法真是快的惊人!”正当上官无汲惊呆之时,韩文博那轻柔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只是眼下不是你惜花的时候。”

红衣男子不动声色地将细针藏在指缝之中,微笑道:“这是见到美女的本能反应。韩兄何不把她交给小弟,让小弟来帮你问她?”

“就算我可以答应,少主也未必会答应。”

“哦?”红衣男子微笑着,眼中透出一丝挑衅的意味,“究竟是少主不同意,还是韩兄不同意?”

韩文博微微眯起双眼,没有回答。

“是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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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两声惨叫和倒地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几个万胜赌坊的人见状冲了上去,继而又平添了几声惨叫和倒地声。直到第三波人想要上前,才被他们的老板范康拦住。

“叶左使?”范康微微一愣。

来的正是通明教左使叶星辉。与往常一样,这位年轻有为的通明教领袖一身质地上层但样式简单的黑色劲装,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傲气,他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来到上官无汲与红衣男子的跟前。

“放开她。”他冷冷地说了第二句话。

红衣男子莞尔一笑,居然真的乖乖松开了手。身体突然失去支撑,上官无汲险些站立不住,急忙跌前一步,一把拽住叶星辉的衣襟,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但她的眼泪已经唰唰地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叶星辉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谁……谁哭了?”上官无汲脸色煞白、全身颤抖,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我实在太……太疼了,我控制不了……”

“怎么回事?”

“是鬼……鬼影血……”

话未说完,她突然两眼一翻,已经痛晕过去。叶星辉毫无表情地扶住她酥软的身体,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叶左使!”范康急忙上前一步,“在下万胜赌坊范康,你身边这位姑娘昨晚打伤了我十来位弟兄,在下正在请她回去给个交代。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通明教恐怕不便插手。”

“站在你面前的是叶星辉,不是通明教。”

“即便叶左使是以个人名义前来,也总得给范某一个解释吧?毕竟我那些弟兄伤的可不轻啊!有一位可能还撑不过今晚了,叫范某如何向弟兄们交代?”

“你要怎么交代是你的事!”叶星辉冷冷道,“再不让开,你死的就不止一个弟兄了。”

范康全身一震,眼中射出了难以掩饰的怒意。但他显然拿这位叶左使没有办法,只好转头看向韩文博。谁知后者神色悠哉、嘴角含笑,完全一副旁观者的姿态。他不在意,他身旁的颜氏姐妹就更不在意了,只一脸痴迷地往他身上黏糊,对周围的一众男人视若无睹。

他们三个不动,剩下的人就更不动了。

在尴尬的沉默之中,叶星辉就这么抱着上官无汲扬长而去。

“韩公子!这……这算怎么说法?”直到两人去远之后,范康才愤怒地看向韩文博,“说好了通力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冥……”

“嘘!”韩文博在唇前轻轻竖起食指,悠然道,“宾客还未散尽,范老板可别失了主人风度。”

范康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红衣男子。

后者却是一脸无辜:“韩兄是在说我吗?”。

“不错。我怀疑兄台拿错了请帖,走错了地方。”

“有吗?”红衣男子一脸茫然的表情,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装作认真地看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哈!我还真的拿错了!原来这是给欧阳邵义的信。”

“什么!”范康全身一震,“你不是欧阳邵义?”

红衣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是欧阳邵义?”颜氏姐妹也来了兴趣,两双眉目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争先问道:“那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真正的欧阳邵义在哪?”

红衣男子笑而不语。

“既然来错了地方,兄台是否也该自觉一点?”韩文博平静地望着他,“何况要救的人也已经救走了。”

“韩兄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拿错了信。既然打扰了各位,在下离开便是。告辞!”

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真的就这么走了出去。

范康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回过神来,愤怒地看望向韩文博,“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就这么让他走了?还有叶星辉和那个小贱人!你……”

“你太吵了。”

“什么?”

“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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