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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个目的 (第2/2页)

韩文博转过身来,深邃、难以捉摸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缓缓道:“你的眼睛跟侯青栩很像,却又完全不同。他就像黑夜里的星辰,清澈而明亮,而你则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可以把你看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灵魂点燃。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活力,你的热情,你的火焰究竟来自何处?据我了解你过得不太顺利,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像你这样顽强、坚定、永不服输的人,为何会为了一个并不在乎你的人而付出所有?”

上官无汲全身一震。

“你的功力早就恢复了,对吧?”韩文博接着道,“你明明可以逃走,明明不用走上钉板,甚至刚才你明明有机会杀了我,可是你没有这么做。因为你心里记挂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无可比拟。你崇拜他,又畏惧他,你一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一边又怀疑自己做的不够好,做的不够多。其实你很聪明,但这种矛盾让你变得愚蠢,蠢到连我都不忍心再欺负你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和叶孤城的关系。我考虑了很多的可能性,但最合理也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兄妹。”

上官无汲又是一震。

“你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弄清我和叶孤城的关系?”

“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韩文博微微一笑,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与神秘,“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我这么做有三个目的,你不妨来猜猜剩下的两个。”

上官无汲没有说话。

她根本不敢说话!

眼前的这个人就与寒枫一样,都是让她感到束手无策的人。在他们面前,她永远就像个傻瓜一样,无论她做什么,想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在他们面前,她注定是个输家。不同的是,面对寒枫她输掉的只是面子和威风,可面对韩文博,她输的就可能是自己的性命和叶孤城的安危。前者她或许不那么在乎,但后者却是她的全世界。

“看来你没机会猜了,”韩文博突然叹了口气,“你的朋友来接你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经破空而至。

黑衣小鬼!

不需要任何指示,四名黑衣人同时拔刀出鞘,将韩文博护在中间,另外四人则与黑衣小鬼战成了一团。与此同时,一道乌黑的长鞭从后缠住了上官无汲的纤腰,鞭子微微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当身体凌空之时,叶星辉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她的跟前,带着她倒退数丈,瞬间消失在草坡上。

不知是否错觉,上官无汲最后看到的还是韩文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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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官无汲再次回到小院,距离她上一次离开已经过去两天。

她被叶星辉救走之后,黑衣小鬼总算也全身而退。为了避人耳目,三人直到天黑才攀墙进城,漏夜回到这个湖畔小院。小院的西角是一座两层的竹制小楼,装饰简单,但不失雅致。叶星辉抱着她来到二楼的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经叶星辉点穴之后,她的双脚已经停止流血,但却肿得更厉害了,在斑驳的血痕之中隐约透出一丝青黑之色,由于伤口太久没有处理,已经开始发炎流脓了。

“太过分了!”黑衣小鬼愤捏紧了拳头,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先把宫隐日折磨成那样,现在又……”

“宫隐日怎么样了?”上官无汲问。

“他被用了酷刑,面目全非,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么说我还算好了?”上官无汲苦笑道,“我只是被扔到地牢里睡了一觉,可能他们以为我快不行了吧,也没顾得上折磨我。”

“你真的是睡着了吗?”叶星辉开口道,“方才我给你把脉,发现你的真气隐而不现,内力比我们上一次交手时大有精进。”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困,好想好好地睡一觉。”

黑衣小鬼闻言一震,急忙问叶星辉道:“她怎么了?会不会是剧毒攻心,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叶星辉摇头道:“如果是因为毒性发作,她的气息不会如此平稳。我想应该跟她修炼的内功有关。在几次受伤之后,她体内的潜力反而被激发出来,内力也即将突破玄关,达到龟息的境界。”

“龟息?”上官无汲一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黑衣小鬼问:“你说的是龟息大法?”

“有些类似,但并不完全一致。龟息大法是一门玄妙的内功心法,而我说的‘龟息’则是内功修炼的最高境界,表示内力已经登峰造极,与身体合而为一。”

黑衣小鬼的脸上现出惊喜之色:“那她的伤是不是很快会好起来?”

“那要看她是否能真的能突破玄关了,但眼下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叶星辉说着转向她,“在我们离开杭州之前,你最好不要打坐练功,否则很容易一睡不醒。期间若受到外界干扰,你极可能会走火入魔,甚至有性命之危。”

上官无汲郁闷地道:“我要是不打坐运气来稳住毒性,照样活不了多久啊!还有这双脚,再等个把时辰,也该废了。”

“知道是什么毒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反正是韩文博那混蛋弄的!”

叶星辉抓住她的脚踝,先仔细地观察她的伤口,才沉声道:“先清洗一下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吧!再任由它感染恶化下去,即便毒性还没发作,伤口也可能致命。”

“我去烧盆水来!”黑衣小鬼忙道。

“再给我弄十个菜肉包子!”

黑衣小鬼一愣,迟疑道:“现在上哪去找包子?我给你拿些干粮吧!”

“我不要吃干粮!就要菜肉馅的包子!你不会去那家早点铺偷点啊!给我来十个……不!二十个!”

“可是……”

“别理她!”叶星辉冷冷道:“这么挑剔就说明她还不够饿。你先去端水吧!”

黑衣小鬼闻言下了楼。

“我要吃包子!包子!”上官无汲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眼见无济于事,又狠狠地瞪了叶星辉一眼,“我不够饿?让你也饿个一天一夜不试试!”

叶星辉冷然道:“是我害你到这一步吗?我早就警告过你,别踏出院子半步!”

“你怎么不说你识人不明,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呢?这么算起来,我和黑衣小鬼几次遭到伏击,还有宫隐日被抓,都是你的责任!就是你把我和宫隐日害成这样的!”

叶星辉显然懒得搭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扔到了床上。

“这是什么?

“吃了它。”

上官无汲疑惑地捡起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这是一粒暗红色的药丸,看起来与普通的丸药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呀?”

“杜月丸。”

“这就是杜月丸?”上官无汲惊喜地看着手中的小小药丸,“传说中能解百毒的‘杜月丸’?它不是‘杜月仙子’杜仙君的独门秘药吗?听说杜仙君早早就背叛了通明教,你为何有她的东西?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再废话就还给我。”

上官无汲果然不再废话,一把便将药丸塞进了嘴里。

“‘杜月丸’虽能解百毒,但药效并不快。一颗药丸最多只能护住心脉,让你不至于剧毒攻心而死,要想彻底去除毒性,至少需要连续服用三颗。”

“那你再给我两颗啊!”

“我只有这一颗。”

“真的假的?”上官无汲一脸的兴奋顿时又化为一脸的怀疑,撇着嘴道,“你不会是不舍得吧?先给我一颗暂时保命,免得我毒性发作拖你的后腿。等你和元泽林顺利离开杭州,肯定一脚把我给踹了,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呢!”

“你若没有比常人抗毒的体质,此刻早已是个死人。只是再怎么训练,人终究是血肉之躯,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百毒不侵,这一颗杜月丸足以保住你的性命。如果你能活下来,以你的内功修为,自然可以慢慢化解残留的毒素。”

“如果能活下来是什么意思?”上官无汲骇然道,“难道接下来还会有……”

她的话还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惨烈的惊呼。

是黑衣小鬼的声音!

上官无汲心中猛然一惊,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拔腿就往楼梯跑去。赤裸的双脚踩到地上,带来锥心刺骨般的剧痛,但她却无瑕理会。

——我有三个目的。

她的耳边突然想起韩文博的这句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如果试探她与叶孤城的关系是韩文博的第一个目的,那剩下两个目分别是什么?

是黑衣小鬼?是叶星辉?还是他们全体?

声音是从小楼旁边的平房传来的,应该是元泽林所在的房间。上官无汲一路狂奔到门口,原本就行动不便的双脚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摔去,幸而叶星辉及时伸手抓住了她。

屋内的场景早已映入了她的眼眸。

黑衣小鬼就站在进门不远的地方,手中的脸盆摔在地上,热水撒了一地。可他的人却像雕像一般,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房间深处一张宽大而简陋的床铺上,他们此次行动的首要任务、“武林判官”元泽林就这么静静地平躺着。在他的胸前,一把精钢打造的长剑自心口插入,直直地贯穿了身体,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床板上。猩红的血液从胸前和身后扩散开来,浸湿了床上的被褥,顺着床沿一直流淌到地上。

血液已经凝固,犹如大片大片的红蜡,低调地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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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泽林不能死!

如果他死了,就意味着此次任务的彻底失败。为了不让寒枫看扁,上官无汲不愿失败;为了不让黑衣小鬼伤心,上官无汲不想失败;为了不让叶孤城失望,上官无汲不能失败。然而,纵使她有再多的不愿、不想、不能,都无法改变眼前这幅惨烈的画面,以及这个画面所宣示的残酷事实:

元泽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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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黑夜,凝固的空气,冰冷的尸体。

“这就是他的目的……”上官无汲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他的第二个目的……”

在她的自语声中,黑衣小鬼突然转身往外跑。

“回来!”上官无汲猛然惊醒过来,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却是追之不及。

“他去找宫隐日了。”叶星辉回答了她的疑惑。

“小鬼就是小鬼,破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我担心的是他根本找不到宫隐日的尸体。”

“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人知晓,哪怕是谭缪也找不到这里。你觉得会是谁杀死元泽林?”

“你是说……”上官无汲骇然地望着他,“凶手是宫隐日?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受了重伤,至今还昏迷……”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地全身一颤,脸上血色尽失。

如果她没有记错,黑衣小鬼方才说宫隐日被折磨地面目全非、昏迷不醒。既然面目全非,又如何确定他就是宫隐日?至于昏迷不醒,则是一种既简单又有效的伪装。因为昏迷不醒,他们无法从他的声音、动作、语态发现他的异常,自然也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也因为昏迷不醒,他们才会放心将他和元泽林留在这个安全的小院。

凶手的确是宫隐日,但却不是她认识的宫隐日!

“难怪你能救走宫隐日……”她又开始喃喃自语,“难怪他听说你逃走时会那么平静,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就是他的第二个目的……”

“什么目的?”叶星辉问。

“韩文博说他有三个目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没有中毒,也知道你的目标是宫隐日,所以他精心安排了一个假的宫隐日。为了不让你们起疑,这个宫隐日被毁去了容貌,还重伤昏迷。然后他把我带到城郊去见寒枫,同时引你们出城来救我。他的第一个目的是试探我的来历,第二个目的是调虎离山,借假宫隐日之手杀死元泽林。而他的第三个目的……就是我们三个的性命。”

“宫隐日不见了!”黑衣小鬼又一阵风般冲了进来,“他伤的这么重,不可能走远。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他不是被人抓走,而是根本就没被救回来。”上官无汲无奈地一笑,笑容疲倦而苦涩,“你们带回来的是个假货,就是他趁你们不在杀死了元泽林。”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伤的很重,而且他的脸……”

“他的脸被毁了容,还重伤昏迷是吧?我相信毁容是真的,重伤也是真的,可昏迷就未必了。你也见过那些死士了。为了保守主人的秘密,他们可以随时去死,又何况受这点皮肉之苦?”

“那宫隐日他……”

“我想他早就死了。”

黑衣小鬼全身剧震,猛地捏紧双拳,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宫隐日还活着,”叶星辉突然开口道,“还有元泽林,他也还活着。”

上官无汲和黑衣小鬼呆呆地看向他,表情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那日宫隐日与你们分手之后就遇上了我,我安排他先去城外等他师父。待第二天这位小兄弟带着元泽林来到此处,我就暗中调换了元泽林,再让人护送他和宫隐日前往成都了。”

“你在说梦话?”上官无汲呆呆地问,“还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上官无汲又呆呆地摇头。

“你……你们在说什么?”黑衣小鬼同样的一脸茫然,看看叶星辉,又看看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元老师他……”

上官无汲也懵了,只是本能地摇头。摇着摇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飞快地冲到了元泽林的尸体跟前,伸手便抓向了他的脸。

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被她撕了下来,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上官无汲又是一愣。片刻,一抹笑意自她的嘴角浮现,沿着微微弯起的弧度缓缓扩散,最后化为脸上灿烂而迷人的笑容。

元泽林没有死!

他还活着!他和宫隐日都活着!

“哈……”上官无汲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在这一刻之前,她从未料到这两个人的平安会让她感到如此欣慰、如此欢喜。可能是为了叶孤城,可能是为了她的自尊心,也可能仅仅是为了能完成任务,总之在这一刻,她无法掩饰、也无法控制她内心的喜悦。

同样欣喜若狂的还有黑衣小鬼。

“元老师真的还活着?”他不可置信地问叶星辉,“宫隐日也活着?这是真的吗?那……那这个人又是谁?”

“一个原本就重病不治的人,即便假宫隐日没有动手,他也活不过三日了。”

“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时候换的人?”上官无汲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盯着叶星辉,原本喜悦的表情又变得复杂,“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来小院的时候?那应该是大前天夜里吧,当时我还在外面找宫隐日,是第二天凌晨才到这里的,紧接着你就出现了。是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

“在你来之前。”叶星辉平静地回答,又纠正她的错误:“还有,你没有在找宫隐日,而是在赌场里找乐子。”

“你少转移话题!既然你这么早就送走了元泽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还装模作样地答应我们去救宫隐日!”

“我的确救了宫隐日,并没有食言。”

“那是在你答应我们之前!也就是说,从你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骗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我们傻傻地留在这里,替你牵制住敌人吗?”

“你们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们的使命。如果不这么做,元泽林也无法安全离开。”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故意让我们留下送死了?”

“不错。”

“混蛋!”上官无汲火冒三丈,气得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却被黑衣小鬼拉住。

“你别怪叶左使了!”黑衣小鬼显然不理解她的火气从何而来,“只要元老师和宫隐日安全,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不是吗?”

“你还不明白吗?他明知宫隐日是假冒的,为何还把他带到这里?就因为元泽林也是假冒的,是死是活都无所谓?那我们呢?别忘了这里也是我们唯一的藏身之处!他在一开始不说,在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也不说,却偏偏在这时候说了,你猜是为什么?因为假宫隐日已经回去报信了!大批的敌人正在来的路上!说不定早就把我们包围了!而他在这时候说出真相,是因为他已经决定抛下我们了!”

黑衣小鬼惊讶地看向叶星辉。

叶星辉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上官无汲也不再废话,一把抓住剑柄,将假元泽林身上的长剑拔了出来,拉起黑衣小鬼的手就走。就如她方才所推测的,假宫隐日在杀死目标之后,一定回去报告了他们的位置。这个小院早已不再安全,他们在此多留一刻,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黑衣小鬼不动。她使劲地拽了拽他的胳膊,他还是一动不动。

“快走啊!”她急声喊道。

“不!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你疯了?”上官无汲瞪着他,“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他带我们回来,就是让我们送死的!趁现在还没动静,我们赶紧离开这!”

“已经晚了。”叶星辉淡淡道,“此人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说明凶手早已把消息传递出去,在我们回到小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对方的严密监控之中。你们贸然出去,只会死得更快,还不如在此稍作休息。”

“你还有脸说!”上官无汲怒目而视。

比起她的勃然大怒,黑衣小鬼在得知真相之后反而平静的多。他或许没有上官无汲聪明,没有她这么八面玲珑,也没有她这么一点即通,但他却有她所不具备的宝贵品质,那就是一颗金子般的心。正因为他的目的更纯粹,他的注意力也更专注,反而往往比她更能抓住事情的本质。

“元老师还没脱离危险,对吗?”他问叶星辉,“虽然你说的很轻松随意,但要瞒着敌人送走元老师并不容易。因为整个杭州城都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中,这几天来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多么小心,都无法摆脱他们。你自然也是一样,而且我听说你的手下还出了叛徒。如果我们也走了,敌人就会很快察觉到异常,那元老师和宫隐日也不再安全。对吗?”

叶星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隐隐有些触动,但却没有回答。

“他们不是出城了吗?”上官无汲骇然道,“难道这些人的势力还不止在杭州城?他们究竟有多少人?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叶星辉终于回答,“我动用了所有我能动用的关系,也无法打听到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都听命于一位少主。此次杭州城中的行动,都不是他们的原班人马,而是他们召集的各路江湖人士,黑白两道都有。根据情报,除了曹征、天仇、江东三煞之外,还有三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来了。”

“是谁?”

“‘佛手’杜莫、‘玉女’金雨,还有‘活僵尸’韦兴。”

“杜莫和金雨?”上官无汲讶道,“他们夫妇可是成名数十年的高手,而且一向以武林正派自居,怎么会为别人卖命,来追杀元泽林?而且他们跟元泽林好像也有交情吧?”

“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上官无汲哑口无言。

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韩文博和谭缪口中的少主是谁?为何能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连“枪神”曹真和杜莫、金雨这样的绝顶高手都能随意调遣?

“我的确可以早些告诉你们,但我不能冒险。”叶星辉神色如常,但一贯冰冷的语气却变得温和许多,“比起元泽林,你们不是我首要考虑的因素。”

“所以你就看着我们送死?”

“你别怪叶左使了,他不是也留下来了吗?”黑衣小鬼劝她。

“他留下来,只为了把这场戏演的更像而已,不代表他会真的跟我们共进退。”

“你们得靠自己,”叶星辉坦然道,“我已经约了人,无暇顾及你们。”

“还约了人,骗鬼去吧!约了谁?”

“杜莫和金雨。”

上官无汲一愣。

“他们一到杭州,我就派人向他们下了战书。他们都是有名望的人,自会顾及身份,不会拒绝我的挑战。”

“你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上官无汲显然不相信。

就连曹征都不会自大到这个地步!

“‘佛手’和‘金雨’?”黑衣小鬼道,“我听父亲说起过他们,把他们其中一个交给我吧!”

上官无汲还没来得及阻止,叶星辉已经摇头道:“无论对谁,你都必死无疑。”

“那你呢?”

“你们顾好自己就行。我只能牵制杜莫和金雨二人,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

叶星辉说完来到黑衣小鬼身前,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也没往上官无汲看上一眼,便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回上官无汲倒没再骂他了。

叶星辉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尽一切可能保证元泽林的安全,其他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重要。黑衣小鬼的决心跟他一样,只不过他没有叶星辉这样的果断与冷酷,牺牲自己可以,但牺牲同伴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就如此刻,他看着叶星辉走出去,本能地想要去追,但立刻又想了受伤的上官无汲,于是又回到她的身边。

“你听说过杜莫和金雨,那‘活僵尸’韦兴呢?你老爹跟你提过他吗?”上官无汲问他。

黑衣小鬼摇头。

“也是!像他这样的高人,肯定不会把韦兴看在眼里。但我们两个就不同了。你知道韦兴最擅长什么吗?他可是用毒……”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小小的黑色弹丸就从门外射了进来,正好滚落到她的脚前。

弹丸撞上地面,迅速散出一片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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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博的第三个目的,很快就能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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