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介绍几个人 (第2/2页)
“我答应寒枫要亲自把你带到他面前。”
“又是寒枫!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着我?不行!我真的走不动了。你没看到我就要晕倒了吗?”话音未落,她立刻又搭上俞祈信的肩膀,笑嘻嘻地道,“萧胜在苏州也很吃得开呢!我们也瞧瞧去!”
俞祈信微笑道:“岂止是吃得开。覆天帮近年来发展迅猛,正是如日中天,有超越通明教而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之势。”
“那就更要去捧场了!说不定萧胜慧眼识英雄看上你呢,那你就不用去给裕王卖命了。伺候王公贵族哪有当个江湖人来得自在。”
俞祈信摇头道:“覆天帮虽好,却难有我容身之处。”
“为什么?”
“萧胜统领覆天帮将近二十载,可覆天帮却是近两三年才迅速壮大起来,可见真正的功臣并非萧胜,而是藏在萧胜的背后的那个人。比起萧胜,此人才是覆天帮真正的大人物。”
“是谁?”
“此人名为邰哲峙。”
“邰什么?听都没听过。”
“他是近两三年才出现的人物,在覆天帮中声望极高。我暗中留意他近半年,发现他的手段实在高深莫测,无不出人意表、难以捉摸。在短短半年内,就吞并了大小数十个帮派,使覆天帮空前强大。有他存在,我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你是投靠萧胜,关他邰哲峙什么事?只要萧胜看得上你,他也不话可说啊!”
俞祈信微微一笑:“怕只怕萧胜自身难保。”
“原来你担心邰哲峙造反啊!管他呢!我们去瞧瞧吧!”上官无汲说着又怂恿一旁的陆承风,“你也一起来吧!算起来你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呢!就去吓唬吓唬姓萧的,杀杀覆天帮的威风。”
陆承风置若罔闻,径自向俞祈信道:“我先送她回去。你到城北的李家大宅去找卢管家,就说是我安排你去的。”
“我不回去!”上官无汲急忙道,“你就送俞祈信吧!他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武功,很容易走丢的。我就不同啦,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应付。”
“你不是随时要晕倒吗?”
“我……反正我要去寒轩苑看热闹,有本事你就来追我啊!”上官无汲身影一闪就到了门口,得意得朝陆承风挥手,“来啊!我倒要看看天下第一高手的轻功是不是也天下第一。哈哈……”
到第二个“哈”时,这个“随时要晕倒的人”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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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寒轩苑,枉到苏州。
这座苏州城最大的酒楼位于最热闹的城西市集,装饰豪华、气派宏伟。今日覆天帮大龙头在此设宴酬宾,因而酒楼里外都驻满覆天帮的人马,以保护萧胜的安全。当陆承风赶到的时候,上官无汲正倚着门前的石狮,悠闲地啃包子。
“你总算来了,”她笑着向他挥手,“有人要打我呢!快来帮忙。”
陆承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不相信?这是真的!”上官无汲朝寒轩苑外的十几个守卫一指,“喏!就是他们!他们马上就要打我了。”
她一边甜甜地笑着,突然一甩手,将手中吃剩的半个包子扔了出去,正好砸中其中一人的脸。以她的功力足以落叶成剑,那个被砸中的人一声惊呼,摔倒在地,捂着脸打滚。
所有的守卫都往她看来。
“哈哈……”上官无汲大笑起来,“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众人的脸色立时一沉。还没等他们过来算账,她已经来到他们面前,闪电般飞起一脚,踢在一人的脑袋上。
又是一声惨叫,人被踢飞。
“锵!”“锵!”
“妈的!”
兵器出鞘声与怒骂声同时想起。
上官无汲一跃而起,双手分别按在两人的头顶,凌空一翻,双脚踢向后面两人的胸膛。“喂!”她一边闪避着别人的攻击,一边还有空向陆承风喊道,“快来帮忙啊!他们真的要打我呢!”
陆承风一动不动。
上官无汲侧身避开一刀,伸手扣住刀柄,以惊人的蛮力将那人扯得撞向一旁,刀锋不偏不倚地割进正要冲上来的一个人肚子。
鲜血飞溅,那人一声惨叫,仰面倒下。
一见血,这些动惯刀剑的江湖汉子顿时都发了狠,气势汹涌地一拥而上,一时间竟把她逼后半步。五六个覆天帮帮徒从里面闻声赶来,领头的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一下抽出剑来,喝道:“帮主有令,杀无赦!”
这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上官无汲扑了上来。
上官无汲还在微笑。
足尖一点,身体直拔而起,一记“草字堂”的连环腿击退最近几人,落地时手已按在剑柄。长剑如虹,匹练也似划过,所有的声音都化成一道耀眼惊人的光芒。
剑入鞘。
陆承风处变不惊的脸上现出了震惊之色。
她的剑实在快地超乎肉眼极限!
最早被上官无汲用包子砸中的人此时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其他弟兄。——所有人的动作都凝结在上官无汲拔剑的那一刻。
“兄弟”他疑惑地看着旁边一个拿刀的汉子。后者的大刀已举起,但却一动不动。“你们怎么了快……快上啊!”
他一边试探性地伸手推了汉子一下。
“砰!”
汉子直直倒下,眼珠凸出,喉咙正中渗出一点血光。
“啊——”那人一声惊叫,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这一退之中,他不小心撞上旁边的几人,顿时又是一片倒地声。
他们全都已经死了!
“喂,你不知道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身体是会僵住的吗?”上官无汲向他微笑,“你要不要也试试?”
她说着就伸向剑柄。
那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如见到了恶魔般连滚带爬地往酒楼里跑去。
“帮……帮主!帮主……”
上官无汲并未追击,只是用手轻轻一拍,所有站着的人都到了下去。尖叫声由街道另一边传来,整条街的行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呼喊逃窜。
刚才还看得这么起劲,现在跑什么?
她又笑了起来。
“没意思,”杀完这么多人之后,她只是无聊地耸了耸肩,“算了,我还是回客栈睡觉去好了。我的头又晕了。”
她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往陆承风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心生警觉。背后衣袂声响起,十余个身穿铁铠甲的武士自门内飞出,分别挡在她的两侧。一个豪迈响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把这位朋友请进来,萧某要好好会一会!”
话音刚落,众武士同时拔出鞘。动作整齐划一,显然平时训练有素,非一般乌合之众可比。
刀锋林立之间,恶战一触即发,上官无汲居然还在微笑:“厉害的家伙来啦!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听说某人向寒枫保证,要将我平安地送到他面前?”
说完不怀好意地朝陆承风看了一眼,大步走进门内。
陆承风唯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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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笑面虎”萧胜
寒轩苑占地极广,门内门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景象。
经过前面的花厅,就转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整个大厅以大理石铺地,配上大量琉璃和镶金装饰,显得富丽堂皇。十多张坐满宾客的大圆桌设在四周,中间围出一块很大的空地。几位体态窈窕身着轻纱的舞伎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光奏乐的就将近二十人,更别说往来招待斟酒的侍从,一幅奢华气派的场面。
上官无汲刚一踏入大厅,所有宾客的都纷纷往她望来,有些还低头私语。但她的目光却落到一名秃顶的中年男子身上。首先整个大厅除了舞技侍从外,只有他是站着的,其次他的服饰、气魄都分外引目。尽管这双老鹰般锐利的双目透着令人震慑的威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意,笑着招呼道:“两位朋友大驾光临,萧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他果然就是覆天帮帮主萧胜。
上官无汲还没来得及说话,萧胜的目光紧接着转向了她身后的陆承风,微笑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显然,他将后者当成了“正主儿”。
平白被人抢了风头,上官无汲自然心生不悦,冷哼道:“人家问你话呢!你哑了?”
陆承风面无表情,既没搭理萧胜,也没搭理她。
这时,一名铁甲武士快步上前,附到萧胜耳边说了几句话。萧胜微微一震,这才正眼看着上官无汲,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的确,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女,无论是纯真无邪的眼眸,还是甜美娇俏的笑容,都只能惹人好感,实在很难将她与杀人恶魔联系在一起。
然而这位少女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她的语气实在嚣张地很。“江湖的进帮,尼姑的进庵。内行人见内行人,也算是进家了。本小姐早你一天来到苏州城,萧大龙头也不先来打声招呼,未免失礼!”
萧胜哈哈一笑:“四海之内皆兄弟,是萧某失礼哩!但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让我们也好有个称呼。”
“上官无汲。”
托叶孤城的福,这个名字果真很有份量。虽说她自出道以来没有什么惊人之举(如果不算上她曾经‘杀’了元泽林的话),但只要是江湖人都多多少少听过她的大名。
萧胜的表情亦微微有些意外,道:“原来是上官小姐,久仰大名。上官小姐芳驾莅临,想必是有所指教了?”
“如果我说没有呢?”
“上官小姐真爱开玩笑。难道我外面那些兄弟都是草扎的、纸糊的,可任人踩上几脚,撕成几段吗?”
“说实话,他们连草人都比不上。不过我想萧大龙头的这双‘铁砂掌’应该要厉害一点吧?”
“原来姑娘这么好兴致。也罢!今个儿是好日子,承蒙各位朋友厚爱,肯赏萧某这份薄面,来此喝杯水酒。想必看歌舞也看厌了,不如萧某就安排个特别节目,好给各位助助雅兴。”萧胜一副标准老江湖的模样,豪气干云地一拍手,“来啊!你们就陪上官小姐好好玩玩!”
“是!”
众铁甲武士齐声吆喝,气势摄人。几个舞伎闻声静静地退到一旁,空出一片宽敞的场地,恶战一触即发。
上官无汲退到陆承风身边,低声道:“萧胜真不是东西!这摆明是要以多欺少嘛!要不我们一人一半?”
陆承风冷然道:“这不关我的事。”
“难道你要看着他们欺负我吗?别忘了你答应过寒枫什么。”
“我说过,要把你平安带到他面前。”
“那你还不出手?你没看覆天帮这架势,我以一敌众,肯定要受伤的。到时你又如何向寒枫交代呢?”
“我不用交代,因为我把答应他的事已经做到了。”
上官无汲一愣,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萧胜接下来的话就解开了她的疑惑:“今日难得寒公子赏脸一聚,没想到竟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萧某委实惭愧。这覆天铁卫是萧某平日亲自调教的,寒公子是武学行家,还请您指点一二。”
上官无汲大吃一惊,急忙抬头往主席桌看去,果然在上席位置发现了寒枫那张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这家伙……
寒枫目不斜视,淡淡道:“萧帮主过奖了,在下对阵法并不了解。”
阵法?
上官无汲警惕地看向那些铁甲武士。
不会吧?他们还摆阵法吗?整套的铠甲、加上训练有素,这样的剑阵势必很难应付。原本还想着有“七杀”之首的陆承风助阵,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万万没想到,寒枫这家伙居然提前出现了!
她试探地朝陆承风看去,后者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两名铁甲武士拦住他的去路。
“不得无理!”萧胜喝道,“覆天帮的规矩,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萧胜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此事与这位兄台无关,我萧胜绝不为难。”
言下之意,就是指自己有仇必报,绝对不会放过上官无汲了。
上官无汲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冷笑道:“我突然对你没兴趣了。这位寒公子既然是武学行家,那我还是请他指点一下剑法好了。”
话音刚落,人剑早已化为一道寒光直射寒枫。
一看到他这副没事人的样子,她就来气!
“放肆!”
萧胜一声怒喝,抢先一步跃起身来,一掌拍向上官无汲。铁砂掌的威力自是惊人,上官无汲的剑势与身形同时一滞,已经被后面的铁甲武士追上。寒光闪现,一连攻出七剑,七名铁甲武士已经将她团团围困。
“铛!”“铛!”“铛!”“铛!”
上官无汲落于被动,唯有见招拆招。整整一百二十九剑过后,她的右手虎口已经被震得发麻。
好繁杂的剑阵!
看似北斗七星剑阵,但步法又迥然不同。七个人分别从七个不同的方位,以七种不同的招式攻来,却偏偏配合极佳,封锁住她所有的进路与退路。这么快的连续攻击,要闪避尚嫌不及,哪有功夫去观察他们的步法招式,更无法分析其中的规律。
萧胜这笑面虎真不是东西!派出自己最得意的贴身铁卫来对付她,摆明就想将她就地正法,好借此机会在苏州城建立覆天帮的威信。简直欺人太甚!
一想到自己像耍猴一般任人戏弄、观赏,上官无汲就怒火中烧,猛地一咬牙,从丹田急聚一道真气,瞬间散布全身形成护体罡气。也不管四周锋利的剑刃,集中全力往其中一名铁甲武士撞去。换作几个时辰之前,她也许还不敢以血肉之躯跟剑锋正面对抗,但经过南宫绝的事之后,她早已自信心爆棚。连那么锋利的剑锋都割不断脆弱的喉咙,可见她的内力已经强悍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先后六剑刺到身上,上官无汲的皮肉一阵火辣疼痛,反而激起了体内真气的抵制,强悍的护体罡气竟把所有的兵器都硬生生弹开。与此同时,她已经来到其中一名武士跟前,一拳击中他的下巴,将整个人打得飞了出去。
“砰!”
铁甲武士撞上后方的圆桌,顿时桌掀碗碎,引起那一桌宾客的惊呼。
剑阵顿时瓦解。
衣服被齐刷刷地刺了六个小洞,上官无汲恼羞成怒,早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就那么用剑直指着萧胜,傲然道:“覆天铁卫试过了,萧帮主有没有兴趣亲自陪我玩一场?”
萧胜微微色变:“你是怎么看破的?”
“你是说阵法吗?”上官无汲不屑地一声冷笑,“想用速度来干扰我的视线,他们还早了几百年呢!我数的清清楚楚,他们一共攻出二百五十八剑,共分六轮,每轮四十三剑。其人之中有一人出剑特别少,别人出七剑他才出一剑,显然就是负责指挥阵法的人。也就是他!”
他伸手指向地上那名铁甲武士。
“好!好得很!”萧胜仰天长笑,待笑声停止之时,他的面容被杀意冻结,右手一挥,大声喝道:“给我宰了她!”
余下的铁甲武士全部冲了上来。
上官无汲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一剑刺中铠甲,她正要大开杀戒,握剑的手腕突然一紧,一样柔软的物品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手臂。
丝带?
上官无汲长剑回转,改为左手持剑,正要挥剑去斩断丝带,另一只手与双脚也同时被缠住。前一刻还翩翩起舞的四名舞伎踏着奇特的步法,分散四个方向,手中丝带一扯,就将她整个人凌空扯起,长剑脱手落地。
真正的杀着,竟是这四个舞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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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真正的大人物
手脚被缚、长剑脱手、四肢凌空、动弹不得。
这四名舞姬绝对是萧胜精心安排的杀手锏,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防不胜防。换作其他人被这般缠住四肢,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可惜她们的对手是上官无汲。
一道以内力催发的哨声响起,闻者无不色变,四名舞姬的身形同时僵住。上官无汲眼中红芒剧盛,体内真气不减反增。真气一分为二,一道经手太阳小肠经,冲破沿途的三十六个穴位,至小指指端泻出;另一道则沿着手阳明大肠经的二十二个穴位到达食指指端。手腕一转,食指与小指扣在丝带上,就如利刃般将丝带削断,同时以手撑地,借力一转,将缠着她双脚的两位舞姬硬生生扯了过来。
贱人!敢暗算我!通通去死吧!
心中怒火燃烧,掌心内力汇聚,正当她准备给两人分别来上一掌时,背后脊中穴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身形不由顿了一顿。这一顿之间,那两个舞伎已经从她手中逃脱。
一个杯子落在了地上。
“谁!”上官无汲猛然转身往身后的宾客看去,不过她的目光马上就落到了寒枫脸上,眼中射出不可遏制的怒意,咬牙道:“你竟然为两个贱人暗算我?我饶不了……”
话未说完,杀气袭来。她猛地抬头,只见萧胜整个人凌空飞起,一掌往她的天灵盖拍来。
上官无汲一掌迎上。
两掌相碰,两人同时一震,各自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上官无汲的脸颊泛起一抹艳红。
她的内力虽然深不可测,但终究不像萧胜这般苦练“铁砂掌”数十年,掌力不及他雄厚,纵然内力再深一时也应接不上,被萧胜一掌震得真气离散。
三把剑同时架在她的脖子上。
萧胜趁机出手还占不到上风,实际上已经输了。但这笑面虎到底江湖经验丰富,立即装出一副沉痛的表情,长叹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可这后浪来的未免太快了些!罢了!罢了!可怜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我也不忍取你性命。来人,先把她押下去。”
正当几个铁甲武士要押着上官无汲退下时,一直纹风不动的寒枫终于站了起来。
“寒公子不必急着走啊!”萧胜连忙笑道,“萧某吩咐寒轩苑的老板再办几桌酒席,咱们到里面去喝,今日不醉不归。”
寒枫摇头:“今日只怕不能奉陪,在下有要事要办。”
“什么事这般着急?可有用得上萧某的地方?”
“此事正要萧帮主帮忙。”
“哦?寒公子请讲。”
与上官无汲预料地一样,寒枫的目光首次往她脸上看来,语气平静而缓和:“在下要带她走。”
萧胜闻言一愣,讶道:“怎么?寒公子认得她?”
“萧帮主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她就是盗走叶城主宝剑的人?”
“不错。在下是否能带她走?”
这句话无疑很难回答。若说不能,只怕得罪了白雪城,阻挡了覆天帮以后的路子;若说能,他这位覆天帮的龙头大哥今日势必要颜面扫地。但不得不夸萧胜的是,他几乎想都未想就笑着道:“寒公子太见外了!就是你不提此事,萧某也打算把她押到白雪城的。毕竟叶城主是萧某最敬重的人。”
“多谢萧帮主成全。”寒枫客气地道谢,便往上官无汲走来。
后者没好气地瞪着他。
“帮主!”一位覆天帮帮徒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外面来了几个官差,说是有人报了官,赶来处理人命案子的。”
“让他们回去!”萧胜不以为意,“顺便告诉他们,这是覆天帮的家务事,用不着官府来管。”
他说着转向寒枫,微笑道,“寒公子请吧!”
寒枫点头致谢,便拉起上官无汲的手,就像一个大哥哥拉着做了错事而不敢回家的小妹妹,领着她穿过人群,走出了寒轩苑的大门。大门外的尸体已经被拖走,苏州城的官差闻风赶来,却被覆天帮的人挡在门外。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上官无汲红着脸、撇着嘴,一副明知理亏还死不认账的无赖模样,“我知道你又要开始说教,说我哪里哪里做错了。我可不想一路听你唠叨到客栈。”
寒枫注视着地上的血迹,眼中带着一丝沉痛而复杂的神色,缓缓道:“错的是我。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我想变成什么样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上官无汲冷哼道,“再说,我怎么样啊我?不就杀了几个小喽喽吗?我就不信你没杀过人?少在这装模作样了!”
“是谁在装模作样啊?”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上官无汲猛然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此人身高八尺,一袭白衫,背负宝剑,飘逸出尘。单看外貌,实在很难判断他的年龄。若从他精芒内敛的双目、卓尔不凡的气度推断,他的年纪应该不会太轻。可他身段挺拔、容颜俊美,又似乎还很年轻。在他白皙无瑕的右脸颊上,有一道月沟型的暗红色伤疤,犹如一幅精美的画作上突然被人涂上了灰色的一笔,显得格外醒目。
上官无汲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此人。
“你……”
“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竟敢这样对寒枫说话!”
“他……”
“他很好,你能活到现在,还真得好好谢谢他。”
“我……”
“我现在没空,等办完了正事再来教训你!”
三句话之后,眼前的白衣人已经消失无踪。
“他……”上官无汲看看寒枫,又看看白衣人曾经出现的位置,惊呆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
“走吧!”寒枫轻声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上官无汲一把扯住寒枫的衣袖,“他可是金钱先生!”
“我知道。”寒枫瞄了眼不远处的覆天帮门徒,平静地道,“你若不想其他人也知道,就马上跟我走!”
上官无汲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乖乖地闭上嘴,跟着他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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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先生”这四个字前文已经出现过,但还没来得及向读者郑重介绍。
这位天下公认的暗器第一高手,一个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称得上是武林的一部活传奇。据说他的暗器手法出神入化,能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但凡死在他暗器之下的人,身上不仅找不出一丝伤口,就连脸上的表情也跟活着时一样。也听说他早年学剑,剑法之精湛,并不在“剑圣”叶孤城之下。但因为他的轻功实在太过高明,踏雪无痕、如光似影,往往在人们还未看清他的长相时就已经消失无踪,所以对许多人来说,这些传言都只能是传言。
只有上官无汲知道,这些传言全部都是真的。
金钱先生确实懂剑,也曾经与叶孤城比过剑,两人平分秋色;他的轻功独步天下,无人能及;至于他那名闻天下的暗器手法,就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上官无汲曾与闻聚福谈过此人。当闻聚福得知金钱先生曾指点过她时,表现地十分难以置信。因为谁都知道,金钱先生目下无尘、孤傲不群,从来不买任何人的帐。然而这位高人确实出于一种连上官无汲也不明白的原因,对她特别的关爱照顾。他指点过她的剑法,也教了她一手暗器绝技,甚至还将自己的独门轻功以及步法倾囊相授。现在大家知道,为何上官无汲的步法会被元泽林誉为“天下无双”了。
这样一位传奇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苏州城里?
这个疑问在第二天就得到了答案。
覆天帮帮主萧胜于昨日黄昏时分在寒轩苑暴毙。据在场的人说,萧胜当时正喝着酒,突然无伤无痕地就断了气,最后经城内最好的大夫诊断,萧胜是因饮酒过度自伤而亡。——暗器至尊、武学全能的天才“金钱先生”亲临苏州城,竟然是为了取萧胜的性命!
相比起独霸一方的萧胜,他无疑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你说是老哥请金钱先生来的?”上官无汲不信半疑地看着寒枫,“为什么?要杀萧胜还不容易吗?白雪城多得是能手。大不了就派你出马啊!萧胜连我都打不过,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死的悄无声息,还要让大夫诊断不出死因,就只有金钱先生才能办到。”
“不会吧?老哥连世上最难请的金钱先生都请来了,就为了让人不对萧胜的死因起疑?他在想什么呢?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何一定要跟覆天帮为敌?他们这几年不是势力很大吗?”
“覆天帮的实力早已在通明教之上,所以城主才想要和他们合作。”
“杀了他们的龙头老大,还想和他们谈合作?”
“城主要的不是萧胜,而是邰哲峙。”
“邰哲峙?”上官无汲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听俞祈信提起过此人,惊讶地道:“这不会是一场交易吧?老哥帮邰哲峙当上帮主,然后覆天帮就跟白雪城合作无间?”
“即便白雪城不帮这个忙,邰哲峙也一样会当上帮主,这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寒枫淡淡道,“这件事我已经透露得够多了,你的好奇心也应该得到满足了吧?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还要你说!”
上官无汲不满地一声冷哼,脑筋又转到了别的事上。
还真让俞祈信说中了,萧胜果然是自身难保。这个让老哥如此欣赏,又让俞祈信如此忌惮的邰哲峙,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