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演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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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云决定带队阻击之后,五座村落中的数千妇孺老弱,已在仅余的数十游者保护下逃亡了十日,尽管已经丢下不少物资,但他们的行进速度仍然快不起来,行进至今,还未到苟建名实际的控制范围之类。
好在明城没有追来。
游者与村人们担心的同时,心中也不自觉地感到了放松。直到这日,在地平线的远方,他们又看到了那夺魂索命的军旗。
“明城来了!大家不要慌乱,继续前进!”有游者呼喝着,但是明城的出现,意味着阻击的失败,而那些参与阻击的亲人们……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众人,但他们必须前行——能看到明城的旗帜,说明他们相距已不过数公里了。
然而明城的军阵中却升起了熟悉的焰火,那是先前约定好的信号,代表已经击退敌军,也是所有人都以为不可能看到的光彩。
这束光芒在明城军中点亮意味着什么?
游者们并不认为明城需要以此来拖延自己等人的步伐,因为双方的机动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难道说……
就在游者们迟疑的时候,空中又炸开一朵不同的烟花,彻底让他们停驻了脚步。
那是苟建名专属的焰火,只要点燃,就代表着苟建名的到来。
游者们想到了某种最坏的可能,所以他们必须要去确认!
村民中也有不少认得那朵焰火的,而当消息在人群中传开,短暂地骚乱之后,却又陷入了平静。
“建名大人说他会回来的!”听着村民们的话语,游者们放弃了让其先行逃走的想法。
“列阵,列阵!”
这是在与主力队伍分开时就定好的阵法,游者在外,剩余的青壮和年轻妇女在中,将老弱护在最里面。
这不是铁桶阵,而是决死之阵!
只是当勇气在人群中蔓延,妻子勇敢地跟着丈夫、老辈护着懵懂儿孙,死亡的恐惧也被冲散。
不过这份决意显然是没有用武之地的,紧张的数十分钟后,当游者与村民们看见纵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侯建时,肃杀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个别和侯建关系亲近些的、甚至直接脱下鞋子就扔向那个趾高气昂的混蛋。
侯建才觉得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就被一顿臭鞋伺候,而看着同僚指向身后的明城旗帜,他更是感觉自己遭了天大的冤屈。
原来苟建名为了保持赶路速度,还是让谢玉吉统领明城军队,而行军指挥,旗帜是必须之物,为了避免误会,侯建还专门让人在明城的旗帜上挂上白布,现在看来简直都是无用功。
“老侯,你都回来了,大人也回来了吧?”冷静下来的游者们捡回了掉落在地的鞋子,就向侯建问道。
“当然,大人就在后面军中。”侯建擦了擦衣上的鞋印,笑道。
消息在村民与游者间传播,喜悦让他们散开了阵型,拼命眺望着军阵之中。
但是他们脸上的喜悦很快就凝固了,因为有些人成功寻到了亲人,但更多的人却没有发现想要见到的面容。
千余人的阻击队伍,现在却只剩五分之一,而苟建名带出去的精锐队伍,更是接近全军覆没!
没有人发出责怪的声音,没有人会责怪已经将自己的一切付出的苟建名,也没有人会责怪那些好不容易逃离死亡的人,但悲伤却仍不可遏制地在人们的脸上、在人们的心中传递。
苟建名站在马车顶上看着这一切,如果说悲伤,那他比任何人都要悲伤,但他必须要将悲伤压在心底,他不是点燃星火的火种,只是现在,他还要充当那些正在改变的人们的灯塔。
“去吧。”
听到到身后充满热度的声音,苟建名回头望去,却见柏秋寒抱着小叶,一脸微笑地朝他伸出了手。
吴长明站在不远处,独臂环着伤痕累累的铁鞭,同样面露微笑。
于是苟建名坚定了信念。
由马车车厢和木箱搭建的简易高台上,苟建名正站在那里,俯视着他的部下、他的朋友、他的未来,他轻咳一声,然后运转数日来已恢复大半的灵元,让厚重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诸位,我,苟建名,回来了!”
人们的悲伤仿佛中止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站在最高处的男子,看着他们的明灯、他们的希望。
“首先要向诸位道歉,我没能完全履行我的诺言,你们或许有亲人、有朋友因为我的任性,在过去一个多月的战斗中失去了生命,有父母失去了孩子,有妻子失去了丈夫,也有儿女失去了父亲,你们甚至连他们尸体都不能得见,这是我的失职,我没能将他们都带回来,对不起,诸位!”
随着苟建名深深地鞠躬,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而这种情绪传染着周边,孩子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身旁突然哭出声的长辈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被明城军队追赶的时候没有哭、在决定停步赴死的时候没有哭,而在这个时候、在建名大人将胜利带回来的时候却哭了出来?
苟建名的声音沉寂了下去,他倾听者村民们的哭声,那一声声哭泣如同锋利的钢针扎在他的心底,但他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因为这是他必须承受的、必须担当的事情。
过了十多分钟,哭声才渐渐止歇,人们红肿的眼中却带着灼热的光芒,聚集在了苟建名身上。
原野上凉风扑面,但苟建名仍感到了燥热、燥热,似乎有什么要从他的内心燃起,将这片原野都点燃。
于是他顺从着内心的激昂,用不带一点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但是啊,在他们的牺牲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场战斗,我的战斗,我们的战斗,还没有就此终结!”
“我们能在城外保留一方净土,不为外来的游者欺负,但那些城市、那些灵元界陈旧的腐朽,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却只能用生命去战斗,在无名的土地上丢下自己的亲人,然后逃跑、不断地逃跑!”
“这是不对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能逃到哪里?那些城市的腐朽、这个世界的腐朽仍旧存在,但灵元界是有边际的,所以我们只能回头战斗了!”
苟建名面颊赤红,仿佛要渗出血来,脚下的木箱在他绷紧身体的作用力下木屑纷飞,发出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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