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温荆归宅 (第2/2页)
阿东闻言,却是一笑。姑娘还以为这是他修的,对他夸奖赞誉;她若是知道是老爷派他修的,岂不更欣悦感动。只可惜温荆特意吩咐,不准任何人告知安月白,木居内诸多变化皆是他亲手安排。
早在安月白上次替温荆解毒时,他便想过重修木居,给她个惊喜。但偏偏之后又发生了茶馆之事,安月白又同他表了白,他又怒又恼,又搁置了。
这次安月白随军出发后,温荆的气也渐渐消了些,便从宫中让人给紫宅传话,令阿东请来京内巧匠,又嘱咐阿东仔细督工,重修木居。
“姑娘过誉,都是宅内大家心意。”阿东道,“姑娘请移步。”
安月白应了声,跟着阿东,来到秋千前。这秋千亦是新设的,较原先那个更高了不少。
阿桃跟着安月白,见安月白到了秋千旁侧,便开口:“姑娘,这是奴婢同众姐妹一起修的,您看如何?”
安月白伸手抚上那秋千的带,“甚好,辛苦众位姐姐了,瞧此秋千着实结实了不少,月白谢过姐姐们的心意。”
阿桃正欲开口,却忽见木居内进来一人,霎时闭了口。阿东见那人进来,本欲行礼,却见那人摆手示意他下去,便无声示意众丫鬟仆人退下。
安月白背对木居苑门,未察觉到温荆进了木居。她越看这秋千越喜欢,抓着秋千的带,笑着轻问阿桃:“阿桃,到时月白带了你们一同荡,可好?”
“不好。”温荆忽的出言。其声不算高,听在安月白耳中,却似瞬然炸开一般。
“姑娘一人顽乐还不足,还让他们同乐?”温荆道,声中夹着些笑意,却不自觉想惹惹她,又道:“只怕他们都去玩乐了,无人伺候姑娘罢?”
安月白已是转过了身,正与这温荆面对面。数日不见,她不由得深深望向那人——
温荆一身黑袍,在这木居之中煞为显眼。掌印帽当头而戴,将本就偏白的肤色映得愈冷,带出些宫中肃杀之感。眉峰半染了些粉,望去似如翠墨;双目长而微扬,闲俯着她,似笑还嗔。唇薄色浅,正对她一啧:
“姑娘愣甚?莫非几日不见,已是不认得杂家了?”
他此言一出,安月白有些面上发烧,忙移开眼神,对温荆行了一礼,匆匆补救道:“公公……您回来了。”
“嗯。”温荆应了。方才安月白望着他的眼神,让他总有些别扭。现今瞧着她略带慌乱的模样儿,心下舒爽了不少,那几缕不适亦被搅散了去,“起来罢。”
安月白刚起身,便见洛竹进了木居,对二人道:“老爷,姑娘。膳食已布置妥当。”
温荆一摆手,让洛竹下了去,让安月白跟上他,说一道用饭。安月白应下,出木居苑门前,却忍不住回眸再望了眼苑内;谁知她这小动作却被温荆察去,听他问道:“这木居已被阿东修过,可还喜欢?”
“月白喜欢,如今这木居甚好。”安月白答道,温荆听她答得这般快,步子微顿,随口闲道:“喜欢便好,不亏阿东一番用心。”
她既是说了喜欢,不论是真假,都当成是真罢。她为他解毒时,他允她荡了秋千;她既听他安排随军行医,又在军中助了皇上一臂之力,他帮她重整了住处,也算是扯平。
安月白跟在温荆身后,望着温荆的背影。两手玉指相缠,几番纠结,仍是开口问道:“公公,是您让阿东重修木居的么?”
紫宅是温荆的私宅,阿东虽暂任管事,但也大抵无权在温荆离宅时改修木居,多半是温荆授意的,她想听温荆亲口承认。
温荆闻言站定,冷笑一声,回头看她:“姑娘刚回宅,怕是坐轿久了,颠得头脑都有些不清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