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心跳震耳 (第2/2页)
只因那日她逃跑未遂,温荆便是骑着此马,救她于安风剑下。她如何不知温荆此马之性?
初见他时,他挥剑斩安风,洒她一身热血。当时她只道他是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无常,阴冷胜过森森白骨。
谁知日久,反倒是这无常,处处用心护她。想来光阴匆匆,一晃便已过了四载左右,他又亲手筹谋分离。
“月白,你同那夫人同行半路,可商量出何策入韩?”温荆之声自安月白头顶传来。
安月白方才正忆起往日温荆待她种种,又想起那日温荆正色说要送她离开,正是心下不快。
此刻又听温荆这般问,便存了心要让他也难受几分。红唇轻启,轻吐三词:“舞艺,容色,毒蛊。”
安月白还未说罢,便觉出温荆拥她力道渐深,带得她臂上觉出些酸痛,却是心下畅快了些。
“会舞的何止你一人。”温荆说话间,隐隐咬上了后槽牙。手上缰绳一动,却是加了速驾马,又道:
“黎棠在宫中训过二十载,论舞艺,谈武功,哪样逊色于你?何须你亲自往火坑去钻?”
温荆如何不怒?他教习安月白这般久,护她珍她,便就是让她拿自个去冒险,去作践的?!
安月白觉出温荆的怒意,知他舍不得。马行得飞快,风呼呼掠过耳畔,她也心跳快了些,却伸手覆在了温荆手上,柔声道:“可她们不会毒。”
“月白愿为义父作任何事。”安月白悠悠道,又一转话音,倚上温荆的前膛:
“兴许做得好了,义父便不赶月白走了呐。”
温荆本已动怒,现下见她柔弱无骨靠在他身,略有一惊,继而听出了自个儿的心跳,却是更加烦躁。
“安月白!”温荆喝道,收了缰绳停了马,心下却是全乱了。
莫非他真对她动了情?为何不过一靠,却也能这般乱他心智,真真是入了魔。
安月白本以为温荆会同她保持距离。可温荆虽喝了她,却并未推开她。
她余光瞧见了他攥紧的拳。安月白右手按在温荆臂上,发力间已抬左腿带过裙裾。
“你胡动甚?!”温荆急道,不解她要作甚,已下意识伸出左臂扶上其腰。
她腰肢甚柔,不堪一握,不过一刻,已将正面跨坐改为了右侧坐。
虽已停了马,温荆仍为安月白心惊,不由斥道:“说你妄为,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温荆此刻见她无事,正欲抽手,却见那女子右臂穿过他左袖,抱上他背。
她动作间,玉面柔颈亦靠上他身前,发香盈满他怀。
“义父您看,太阳已落山了。”安月白靠在他身,轻声喃喃,“此时这景,倒像世上只你我二人呐。”
此时,二人早已远离行伍。霞光渐褪,残阳已沉入黄沙;余晖未尽,月未出远空升星。
温荆抬眸看了眼天空,不察心跳声却在耳畔震开,无处可抑。
他觉出安月白的左手扶上了他的颈,方一低头,却被那少女噙上了唇。
安月白吻得十分生涩,却闭着眼,长睫扫得他心下发痒。
她左臂环着他肩颈,仅靠此来平衡,似倾全部信任真心于他。
明明侧坐,却偏要侧颈同他纠缠,正恰如她对他的用心。
明明是错,却仍知不可为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