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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你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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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楼中,金碧辉煌。

琵琶女手抱琵琶,嘈嘈切切地弹着靡靡之音。

清流一党,以宋野黄为首,依次坐开,面色严肃。

而中京郡主,却未坐在宴席上首,而是坐在左首第一的位置。

左首第二,才是宋野黄。

虚左以待,左虽尊贵,但却是下首位置,中京郡主坐在此处,便是摆明了态度。

今日,就是一场充满耻辱性质的“投降宴”。

对此时这一批首代清流而言,生命其实根本比不上他们的理想。

他们宁可死,也不可能屈服,若不是宋野黄要他们都来,他们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此时,他们个个儿低首肃容,脸色铁青,沉的仿似要滴下水来。

那居中的最上首位置自是空给鹤家人的,按理说若是当今太皇太后来坐,也没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太皇太后并未亲至。

来的,是鹤家家主鹤寿康。

赵纯心则坐在再下席,她是不争位置的,否则必然能坐到更前面。

而今日前来,她肥胖狰狞的面容带着冷冽,而她心中则是几乎存了死志。

如今皇都满城风雨,谣言遍起,说是问刀宫的机缘在东海。

对这一点,她根本不信。

问刀宫的功法就是那一位创的,怎么会在东海?

可惜,她的话却无法说,说了也没人信。

她说过,确实没人信。

但她自己信,所以她没去东海。

她知道,她的路就是守护李真。

李真是那个男人的女儿,那个男人说来既是她的故人,也是她的恩师,更是一个翻云覆雨,神出鬼没的幕后之人。

在答应那个男人的时候,赵纯心已经把自己和李真彻底绑定在一起了。

而今日,她感觉一场大战或许不可避免。

清流和鹤党都已经争成什么样子了。

惠帝不过是想玩一手制衡,不过是想做一点实事,不过是暗中接见了宋野黄,可转眼居然就被世家们给捅了,来了一出“妖兽惊帝”,然后死去。

人皇镇压天下三十余年,迎来了空前的武道盛世。其去后,武道虽衰,但农田沃土却已显现,这正是个新皇可有一番作为的好时机。

可惜,虎狼欲分天下民,哪容帝皇做正事?

侠以武乱禁,力量强了,皇帝算个屁。

惠帝不是人皇。而身为人皇之子,血脉中的骄傲让他无法接受他自己竟然只是个傀儡,所以.他死的很草率。

而清流鹤党矛盾极深,说句血海深仇都不为过,清流怎么可能就这么屈服,这么认输?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无论是赵纯心,还是清流,还是鹤家为首的那诸多世家。

只不过,中京郡主提了这宴,并且亲自带着所有清流出席,鹤家为首的诸多世家自不会避开,而是亦纷纷到来,纷纷落座,彼此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一边沉寂无言,一边谈笑四起,两边宛如水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鸿雁楼中,琵琶声,笑声,混杂一处,完全就是一派酒宴的模样。

可鸿雁楼外,那冰天雪地里却是肃杀万分,一个个武者手持利刃,在这楼周的雪地、松林、河畔停船、山地上快速巡查,划出一道道凌厉轨迹,想要找到敌人。

不一会儿功夫,在某几个角落便响起了厮杀之声。

中京郡主不安排,不代表清流不安排。

就算清流真不安排,也有死忠于他们的武者、与鹤党有仇的武者会来到此间。

楼中是宴席,

楼中的人稳如高山,笑面相迎。

楼外是战场,

楼外的人身怀凶器,生死相搏。

大雪中,鹤党的武者见到了清流的武者,双方连话都不说了,直接开打。

打斗之声,初始还能被风雪掩埋,可高品次武者出手,声势何其巨大?

不一会儿功夫,便是山里,河心,林中都传来宛如打雷的轰鸣。

轰鸣起,又息。

声响传至鸿雁楼。

楼中有清流猛然抓起酒壶,倒了一杯苦酒。

而对面则有鹤党之人大声调笑:“好一声白日惊雷,这是除岁爆竹啊,喜庆,喜庆,哈哈哈!”

笑着,那人又举起酒杯,与身侧之人觥筹交错,互祝新年。

鹤党势大,清流势微,今日宴席便是以卵击石。

这群鹤家为首的世家从来不曾相信这是一场“投降宴”,而更觉得这是一场“决战”,一场中京郡主以自己和所有清流高层为诱饵的决战。

清流们平时滑的很,他们怎么抓都抓不到,双方平日在朝堂上笑呵呵,可在暗地里却是早不知道相互厮杀了多少次。

可今天,这些滑不溜秋的地老鼠全部都聚到一起了。

鹤党不想错过。

这片土地上最后的阻碍便要被踢去,今后这豁达的大周便任由世家分割,鹤党如何不得意?

远处,

风雪弥天,轰隆之声各处响着。

一排排闪烁寒光的铁甲之士在世家所属将军的带领下,正在大雪的密林里匆匆而行,名为保护鸿雁楼的诸位大人,可实则却是要行软禁清流之举。

“大人,一万鹤翼军已经全部聚集于此。”

一名黑甲将军举手对着身侧华服男子行礼。

黑甲将军乃是这鹤翼军统帅,也就是他才能统帅这一万鹤翼军,一万完全有六品组成的军队。

至于当初的三万瀚州铁骑,早就被世家们搞散了,杀的杀,外调的外调。

这一万军队,则是世家们重新凑资源给弄出的六品强兵。

而如鹤翼军这样的军队,一共有两支。

今日,世家们专门调来一支,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华服男子,则是某个世家高层,他在这儿,身份乃是督军。

督军随意点了点头。

黑甲将军道:“若是清流反抗,该当如何?”

督军道:“反抗?那就是谋反了,直接杀了就是,然后还能抄家灭门。”

黑甲将军迟疑道:“若对方是中京郡主,那又该如何?”

中京郡主,其地位名声之煊赫,没人敢动。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督军道:“能抓则抓。

不能抓.那就等她逃了之后,再派个与她有私仇的武者去追杀她。

之后,我们再把那武者当众杀掉。”

“是,大人。”黑甲将军道。

旋即,他又道:“若是星王府也谋反了,不知是否也能去抄家?”

督军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也听到那个传闻了?想要去找《人皇武经》?”

黑甲将军连道不敢。

督军冷笑道:“这世间,最后见到人皇之人便是中京郡主,传闻人皇将一生所得编纂成册,交予中京郡主。

可让人奇怪的是,中京郡主并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人皇武经》,也未曾利用《人皇武经》来壮大自身。”

黑甲将军道:“所以.其实《人皇武经》并不存在?”

督军道:“不!《人皇武经》肯定存在。只是中京郡主没有使用而已。”

黑甲将军奇道:“为何不用呢?”

督军冷笑道:“那个蠢女人应该是害怕这本武经引发天下动荡,所以直接藏了起来。”

资源渐少,若是再冒出一个强大的派系,那新旧武者之间的争锋必不可少,便是没有这些,一本《人皇武经》也足以让天下人心动,到时候自是腥风血雨。

黑甲将军自是省得这些,感慨地摇摇头,道:“中京郡主是个好人。”

督军不屑道:“好人活不长,而且都很蠢。”

皇都。

城防营某处。

“大哥,清流们都去鸿雁楼了.我刚刚又看到鹤翼军不在营地了。我们怎么办啊?”一个粗莽大汉披甲,匆忙钻入某个营帐,满脸焦急。

内里男人面色沉静,正在磨剑,闻言道了声:“宋老没叫我们,郡主也没叫,我们还能怎么办?”

那粗莽大汉道:“不行啊,郡主对我恩,我他娘的从军就是因为我们那一村儿的人都受了郡主恩惠。

当初我们兄弟来皇都,相送的父老乡亲都说要让我们好好当郡主的兵呢。

娘的,现在郡主就在鸿雁楼。

鹤翼军也去了。

大哥,这不能忍吧?”

磨剑男人还在沉默。

那粗莽大汉道:“娘的,郡主这次肯定出事!出了事,你回去怎么面对家里父老?你要说一句,郡主在被围攻,而你按兵不动吗?”

磨剑男人停下磨剑的动作,将剑举起,晃了晃,道了句:“够快了。”

说罢,他起身一巴掌拍在粗莽大汉好脑勺,道:“谁说不去了?去传我令,就说去东门例行值巡,然后.出城!”

城防军私自出城,这当头儿的是要被杀头的。

但此时,这统帅却浑然不管。

只因他不可能看着清流死,不可能看着郡主死,更不可能看着鹤党彻底的势、再无制衡。

他是农村的娃,自然知道鹤党彻底得势意味着什么。

今日,他若是不拔剑,往后便会都活在耻辱和后悔之中。

血性男儿,哪个忍得?

这城防营的统领只是此时这皇都周边林林种种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一日,傍晚未至,天有大雪。

许多平日里在这种冷天都窝着的军队忽然就开拔了。

许多武者,忽然就出动了。

鸿雁楼,是一切的漩涡,一切的中心。

而占地极大的万宗学宫,却是没什么动作,凡人们的争斗而已,与他们何干?

此时的万宗学宫其实也早有分域,其中囊括:中宗,南宗,方外,奇将。

中宗,底子是原本投来的五行势力,以及莲教,还有诸多没什么五品四品传承的小势力。

南宗,就是问刀宫。

方外,是佛道。

奇将,包括傀儡师,铸兵师,驯兽师,丹师等。

如今,中宗最弱,因为能走的都走了。方外,奇将本就少。而南宗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只不过,学宫南宗没什么人在乎这般的世俗之争。要有人说,顶多便是笑着那位曾经的“问刀宫副宫主”为什么要卷入这等破事里去。

赵纯心的脸很冷。

当鹤家家主鹤寿康走上台时更冷。

鹤寿康已经检查了一圈了,对外面的战果也颇为满意,此时志得意满地来到了鸿雁楼的首座。

看着左首下侧的中京郡主,以及宋野黄,鹤寿康看似客气地笑道:“中京郡主,要不你来坐?”

李真淡然道:“请家主入座。”

鹤寿康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往后仰倒,然后看着下方,啧了啧嘴,道:“啊呀,这坐高俯瞰的视角,还真是不错啊。”

大局已定,他心中也舒服,说话随意起来。

只是他疑惑地是,难不成中京郡主真的为了要保全自家,所以就直接不顾脸面的投降了?一点儿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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