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剿匪 (第2/2页)

来者正是甘州左卫的木指挥。如果是以前，二人见面一定要打闹一番，但现在人已中年，没有那份青春洋溢的活力了。木指挥盯着他笑道：活着就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胡将军奇怪他不在甘州呆着，跑这么远干什么。

木指挥摆摆手：这件事你别打听，打的和被打的都和你有关系，还是安心赶路，少管闲事。

胡将军催马上去拉住他，骂道：什么时候也学得和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快说。

木指挥左右看看：汪监军调集兵马围剿黑石川的土匪，那一片山区全让围起来了。

胡将军大吃一惊，真放出来了。

木指挥道：是啊，手段真是通天啊。传闻上面的说法是之前的事情或许有误会，不益过早定性，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拿获使团一案的罪魁。听说兰州卫的董指挥因为抗旨不尊，已经让软禁起来。没办法，此地汪监军最熟，便让他继续履行甘肃监军的职责，剿灭盘踞在黑石川的乱匪。

胡将军暗赞董秀才硬气，又道：剿个匪，怎么大老远的把你调过来。

木指挥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被打的是你的人。

胡将军奇怪。

木指挥道：朝廷说杀害使团的人是兰州卫的李佥事，就是以前一直跟着你的那个李把总。他现在成土匪头头了，带着土匪和官兵对抗，这边都是石山，汪手下的马步军施展不开，吃了好几次败仗，没办法只能调我的山地军过来。

胡将军惊喜李佥事逃出生天，看样子事情还不是很糟糕，从怀里拿出岳老师写的那个关于使团被杀案的说明，交给木指挥。

木指挥一边读一边骂：我早就猜测是这个畜生干的，真是个吃里趴外的狗东西。你说他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了，还不知足，还想着搞事情。上次派人杀你还说的过去，毕竟是你把人家搞成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杀使团干什么，真是昏了头了。

胡将军骂道：什么叫搞成。

木指挥连声道：没有，没有，是打成怪物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胡将军道：我已八百里加急递送京师，现在去兰州卫，把副本交给查案的主管，看能不能先把汪监军控制起来。

木指挥道：明白，我此去围而不攻，攻而不打，尽量给你拖延时间。

事不宜迟，使团快马加鞭往兰州赶。

过金城关时，见有队官兵押着一辆囚车穿过镇远桥往东北方向走了，距离太远，看不清押的是谁，没管那么多，径直上了镇远桥。

到达兰州卫，胡将军与老太监进去汇报，锦衣卫指挥同知纪纲一个人坐在大堂喝茶，见是这二人，赶忙起身迎接，与老太监见过礼后，笑道：胡将军好手段，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顺义王部损兵折将。

胡将军道：他们自己内乱，与我何干，能活着回来就属侥幸了。心想消息传得这么快，都传到兰州城了，不想和他扯闲话，问道：王公公何在。

纪纲道：李公公到了，与王公公正是后面聊天，胡将军有事找王公公吗。

胡将军道：没啥事，有些事情需要向王公公知会一声，从怀里掏出文书，交给老太监，老太监心领神会，独自转向后堂，宫里来人胡将军不方便见，他去见是应该的。

大堂就剩这两人，纪纲道：胡将军这次在草原大展神威，回去一定高升，兄弟以后还得仰仗您啊。

胡将军道：纪同知客气了，你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干将，真正的心腹，哪是我这种外臣能比。

纪纲笑道：胡将军哪里的话，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皇上的心腹，哪个不是朝廷的得力干将。

胡将军笑道：还是纪同知会说话，这么一来反成我的不是了。

纪纲递过一杯茶来，道：都是在官场上混，就得按人家那一套来不是，咱们这些武将吃亏就吃在这，说话太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两句，在人家文官眼里就是个屁，人家拍起马屁来，那叫一个高明，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对对，就这句。

听他突然开始交心，胡将军随口应付了两句，静看他有什么下文。

纪纲接着道：李景隆的事你听说了没。

胡将军点点头：有耳闻。

纪纲低头冲茶，又给胡将军续了一杯，道：你跟随他多年，觉得他是不是真的谋反。

胡将军道：不知道。

纪纲笑道：这里没外人，兄弟我就是和你聊聊天，紧张什么。

胡将军道：他谋不谋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谋反，我更不知道。

和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说这件事，可就不是闲聊天了。

纪纲叹道：在锦衣卫当差，累不说，想找个人聊聊天都不行，人人都十万个小心。

胡将军笑笑不说话。

纪纲道：实话给你说吧，兄弟我认为啊，就他的那点尿性，反不了，也不敢反。

胡将军仍不说话。

纪纲道：其实他李景隆死不死无所谓，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只是可惜了胡将军这样的栋梁之才也会受到牵连。

见胡将军仍面无表情，又续了一杯，道：不止我这么想，上面也是这么想的，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我保你无恙。

胡将军道：谋逆大案，恐怕你保不了吧。

纪纲哈哈一笑：这你不用担心，别辜负了朝廷一片爱才之心就好。

说罢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