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平浪静只存梦中,风起云涌才是江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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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城外，铁匠铺里，床前方桌上点了盏油灯，昏黄的火光晃着张老头的满脸褶子！看不出是何表情。张老头看到了江湖的风起云涌，索性再添把火，在自己死之前，尽可能为这座江湖上的苦难劳动人民多做些事情吧。

胖三儿躺在自己屋里，连声音都没有，睡的特别的香。或许风起云涌的江湖也应该存一些风平浪静的梦想！

小杂毛说的对，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是两种只存在于极端理想之中神妙无比的武术理念，而胖三儿则把这个理念带到了现实世界。但同样的，轻与重这两个极为矛盾的量化概念之间是存在问题的，重为轻、轻为重，重又为轻，理想之中是要无限循环的，那么承受这份轻重的载体如何平衡这份矛盾！

胖三儿说的也对，承受不了，那就无须承受，停下来就好了！但这个问题却是一直存在的，亘古不变。

从那年老铁匠卖宝剑，堪堪五年，刘丰二十了，忍受了八年的折磨，抽筋扒皮、凌迟刮骨、金针刺脑、雷击毒浸，无所不用其极，十个一起接受改造的同伴早已放弃自己，死的不能再死了。刘丰变了，没有了当年的温文尔雅、书生稚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如烈阳般的爆炸力量，浑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似遥望人间的冷漠星辰！八条也来了，终于学会了大金刚掌力和袈裟伏魔功，但更厉害的是诵经，老和尚说八条念经有一次念出了花，是真正的花！胖小子的变化最大，从那年偶然发现摆姿势掐法诀的小金人后，胖小子睡觉时总是无意中陪着小金人摆姿势掐法诀，所以直用了五年时间才将密室中所有秘籍玉简记诵完毕，胖小子现在变的有些不那么胖了，也不再嗜睡，只是仍旧特别爱睡觉，尤其喜欢在睡觉的时候看着小金人耍来耍去，胖小子不知原由，也不知道这样的武功秘籍对自己有何好处，只是觉得那串连着浑身星辰的红绿线条高贵无比，充满生命的纯洁气息！

三兄弟又凑在了一起，因为阎罗宗的阴谋，老铁匠的铁匠铺几年来一直处于风头浪尖，总有那么些不甘心的人要来一试，胖三儿已经五年没有去外面浪了，有些压抑。在和老头四人商量好久后，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而老头四人则继续外出探密，待四人返回后则由三兄弟尽情放浪个一年半载。说实在的，皇宫有些懈怠了，几十拨人几乎跑遍整个大陆，大大小小的秘境不知百几，无可奈何的就留给赵瑶一行，而这些秘境，一个个干净的直让人唉声叹气，连三间密室都填不满，反而金银铜铁矿倒是发现了不少。

好了伤疤忘了疼，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吧，皇宫也不例外，大宋王朝虽然小有动荡，但总在可控之下，那神仙更是丝毫不见影踪，从上到下也算是一片祥和，毕竟生活总要继续，江湖上的事本就是你打我来我杀你，天下间若是没有一些摩擦，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白莲教近些年来做的有些过了，彻底当起了好人，到处赈灾放粮收拢饥民，修桥筑坝开山梳路，据不可靠消息，白莲教教众已超十万人，隐与江湖第一大帮有争雄之势，主城之外的乡野村舍，随处可见白莲圣女的塑像，信众之虔诚令人难以置信。八条觉得白莲圣女和秦姑娘很像！闹着老和尚转悠了好多地方却始终无法确定，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白莲圣女似乎真如白莲一般圣洁，只是那藏头露尾的白莲教教主，至今无人知晓到底是何许人也。希望白莲教真的是在救苦救难！八条觉得白莲圣女与秦姑娘像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白莲教近年来与青衣门、阎罗宗、上帝教打了大大小小数十场，隐隐站在了三大门派的对立面，但凡有青衣门出没的地方必有白莲教搅和，上帝教更是被白莲教打的跪地求饶，见白莲教如见蛇蝎，避之不及，怆之惶之。

赵瑶四人已经从铁匠铺里离开了，据说是被大金借了去。已经迁都汴京的大金颓落了好多，内忧外患，民不聊生，那蒙古铁骑肆意践踏后，被蒲鲜万奴和耶律留哥一分为三，尔后竟然又生妖祸。大金朝为生计发愁，使人在境内大力发掘矿藏宝物，在大金朝仅剩疆土西北之地有一处伸入海洋的半岛，勘探队发现那半岛深入海洋之下竟有一片独立的生态空间，近海之地有一秘洞与之相通，勘探队众人探寻秘洞时惊扰洞中精灵，被精灵抽干水分扔到岛上晾成了人干。此地的发现颇为奇妙，据幸存之人所言，那晚值夜之人突见西方光明大放，似异宝降世，叫醒诸人前往一观后未发现任何异常，待众人欲转身返回，那处海面竟再次大放光明，众人不敢大意，多次试验后发觉那光明似故意引诱一般。次日寻得皮筏后逐光明而往，直深入海中数里之远，待寻得亮光所在的海面，见那片海底颜色与周边极为不同，漆黑悠深，因准备不足，未敢下海查探，众人正欲返回，那漆黑海面突现秘洞，同时将众人定住，抽干水分后直抛回陆地，显未打算善了。待幸存之人慌忙回返京都上报后，才知那片生态空间与传说中的东海龙宫极为相似，原想此事就此打住，不想第二日便传来消息，那伸入海中的半岛无论人蓄皆被从天而降的冰雹砸了个稀烂。大金朝多年以来忙于南征北战，并无应对此事的经验和人力，无奈之下求于大宋。宋廷只是将此事安排下来，具体事宜由赵瑶自行处理，赵瑶在与张老头等人碰面后觉此事诡谲异常，尤其秘洞的发现显有心人刻意为之，众人不敢妄下定论，便决定亲自前往。

“赵瑶，这事儿奇怪啊！我怎么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小道士略表疑惑，“会不会和那人有关？”

“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清楚，如果真是那家伙做的事，后面肯定还有更深一层的阴谋，按照他的说法，怕是要有灾难发生了。不过这所谓的东海龙宫，多半假不了，到底有没有龙，老百姓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除了龙最开始的来源仍存疑点外，我们自称龙的传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并非妄言！”赵瑶结合所掌握的资源简单做了总结。

“佛经中有云，天龙八部是为天神、龙神等八部众生，但老和尚我也是不敢全信的！不过龙宫吗，多半与吐蕃的香巴拉、格萨尔王、鹏鸟之地相似！这类秘境完全是另一个大型的生态空间，自成系统，与我们人间多有不同，不过具体为何物还有待考查。”

“传说不会无缘无故，必有类似事件发生，并为人所知，只是传来传去总会有所变化。”瘦老头对这类事件抱以宁信有不信无的态度。

“从大金返回来的消息看，那抽人水分的必非寻常生物，所用极有可能是仙人典籍中所录的水属性功法，我们几个去完全不够看，赵头，有没有什么计划？”

“哪有什么计划，我们几个虽能代表人间功法的巅峰，但对于这颗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大地来讲，和一只蚂蚁也没有什么区别，一只蚂蚁要和人打仗，能有什么可行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吧，随机应变，反正别轻易死就行了！”

这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实在是跑了这么些年后突然发现对于这颗奇妙的星球来讲，来再多的人都白扯，信心透支的厉害，对于眼前这份所谓的探查任务，真的希望到达那死亡之地后已经得到解决。

这一趟有些远，从泉州到密州，四人足足走了月余，刚抵达密州城门，便被城卫拦了下来，直迎到了州府衙门，一众金兵如望夫石一般，盼着四人，实在是对这等奇异事件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不知从何下手，亦不知如何应对。

一天后，百余精兵带着四人往那半岛上行进，离海越近，越可见那被砸烂的村舍和人畜，还有一次又一次被带上岸来的臭鱼烂虾，在泥地里蹦跳打滚，恶心至极。

这百余精兵是大金皇室选出的类似宋廷影卫一般的人，个个手上粘满了血，但面对这等大规模如屠杀一般的场面，也有些难以承受，那头领姓李，叫李善基，长的人高马大，使一柄大铁刀，看起来分量很足。在进入此涂炭之地后，李善基便拉着四人一起头前领路，往那发现秘洞的海岸走去。

小道士心里一万头凶兽奔腾而过，把李善基祖宗十八代骂了上百遍，这狗日的李善基不知是责任心重还是压根不知道死字如何写，偏这人还是个自来熟，打见了四人便与四人称兄道弟，赵瑶和小道士自认张老头和老和尚的晚辈，这李善基叫完赵瑶和小道士兄弟，叫张老头和大和尚大哥。从头到尾与四人聊些不着调的话，不是向四人打听中原武林谁的武功最高，就是问中原哪个女人最漂亮，这最漂亮的女人住在哪个妓院里头，再就是打听中原哪个帮派最大，似乎这人打听完了就要去中原武林大展拳脚一般。小道士每每调转话头向这人打听那秘洞的事情，都被人这打哈哈似的一略而过，无非就是怕个鸟，有老子在就是龙王出来了也得磕头，大不了死了去个屌，打不过就跑呗！你瞧瞧这叫什么话，搞的赵瑶等人把这辈子的白眼都翻了个遍。

三天的路程，众人觉得比在茅厕里听三天苍蝇叫都难熬！奈何人家一个皇宫侍卫头头与你称兄道弟，你还能臭骂一顿不成！百人队伍在绑了木筏后，布了个简易防守队形，围了那处海礁，李善基与赵瑶四人共乘木筏往那海中央漂去，小道士欲划桨而行，被李善基报以鄙视眼神，随后似显摆一般，从背后抽出那大铁刀，面朝后在木筏上扎了个马，右手握刀柄，左手撑住一侧刀面，极为夸张的大喝一声，从胸前向外猛的一推，木筏后的水面似被巨刃篦过一般，直欲裂开，倒也不出丑，受了力的木筏向海中猛的蹿去，正待四人欲给予一翻鼓励之时，海岸上李善基那一票兄弟暴发出雷鸣一般的彩声：“好！”那李善基反应迅速：“低调！低调！”回过头来似不好意思看众人一般，搭着眼自己坐在了筏子一旁！

好一招抽刀断水，四人只好在心里暗自夸了一句，实在是担心说出口以后，那李大头领接过茬没完没了！

在四人苦于应付吧哒吧哒说个没完又显摆自己低调的李善基时，木筏旁边随众人滑行的白衣仙人缓缓隐匿消失于这片海域，而此时海面下穿过结界的另一层空间，实如老和尚所言，安宁祥和，一派生机盎然，树木高大的吓人，藤蔓犹如活物一般，盘绕而上，直入树冠。趴在树上啾啾鸣叫的应是小鸟，只是这小鸟体型有些骇人，离这片树林不远处有一村舍，正冒着炊烟，实不知这里是何时辰，厨房里烧的又是哪顿饭。那烧饭之人长相甜美，尖下巴、瘦脸蛋、极有棱角的双眼和眉头，头上盘了花髻，从圆滚滚极其不搭的身上伸出两只手臂，身下拖着的却是约丈长蛇尾。厨房旁边有一间稍大的木屋，一英俊男子相貌的蛇人盘于树墩，趴在桌案上执笔疾书，案旁放了一大摞厚厚的竹叶，应似人间纸张无疑。嘿，这地方估计不是个好去处。

待得五人御着木筏到了那处深水，不等木筏停稳，小道士言道：“一切正常，我们是不是可以返回了？”

赵瑶三人不约而同，纷纷看向李善基，不看还好，那李善基看四人望向自己，明白这四人根本是来都不想来，更不用讲此刻下水勘查了！说时迟时时快，李善基灵机一动，假戏真做一般，极为夸张的冲水面大喊一声：“妖怪，哪里跑！”不待四人有所反应，从木筏上一跃而起，至数丈高后，倒转而下，双手扬刀，直冲海底扎去！

小道士心中直骂道：“狗日的李善基！”此时如再退缩，那便要丢人丢到国外了，杂毛愤恨的看着狠狠插入水中的李善基，突然睁大了双眼！赵瑶三人眼见杂毛异状，赶忙望向水中，除了海面仍有些许震荡外，哪里还有李善基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