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头版头条，他的佳偶天成(2) (第2/2页)

一番寒暄下去，我正准备落座，一边的服务员却是早已拉开了旁边的位子道：“女士，您坐这里。”

我一愣，还是坐了过去，我的旁边还空了两个位子，我想其中一个应该是留给纪明川的，纪明川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是否他也不知道，像我一样，临时被抓了过来，此刻我只希望，他最好不要出现的好。

但世事总是事与愿违，就在我刚坐下来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屏风后已经走出来纪明川的身形。

“韩叔叔，韩阿姨，爸爸，月姨，抱歉，我来晚了。”

我抬眼迎上了纪明川那如同春风的笑容时，没有看到他眼底里的惊讶和不满，看到的却是他带着一丝温柔与关怀的在意。

我心下一沉，在他就势坐在我旁边而礼貌的开口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在询问着：纪明川，你搞什么？

“抱歉，没有临时告诉你，我今天一直太忙。”

纪明川的眼下略微有些疲惫的痕迹，显然他有些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真的印证了他的忙碌一般，但这些真的足以他知情不报的地步吗？

他是故意的！

就在我认识到这一点，而忍不住拉下脸来时，听得韩祁南道：“奇怪，东城和纱纱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韩祁南的声调和蔼亲切，就像是微型语音炸弹一样，让我一下子愣住，我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再遇韩东城。

我一下子忘记了对纪明川的不满，而是忍不住想要调整自己的心情，韩东城，又是韩东城，韩东城来了又如何，难道秋画暖要永远活在韩东城的阴影里吗？

我挺直了脊梁，不愿意露出来半份在意的情绪，每一根神经都告诉自己，秋画暖要争气。

事实上，我也确实做到了，当霍菱纱自然的挽着韩东城的臂弯，出现在屏风旁，但他礼貌得体的和纪明川的父亲和月姨打招呼时，我认真的铺着自己的餐巾，甚至优雅的又摆正了一下面前的餐具。

当然，如果霍菱纱不和我打招呼的话，我想我可以做的更好。

“画暖，原来～你是东城的妹妹？昨天怎么没有告诉～”

“昨天太巧，忘了告诉你了。”

我笑着，以自己认为自然的表情和语速回答着霍菱纱，只是她眼眸里淡淡的疑惑，但礼貌的没有继续追问什么，韩东城更没有解释的打算，他英俊的脸上淡然的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仿佛这里的重要客人是他一样，姿态尊贵非凡的坐下来，却是并不多说半句话。

华美的食物一道又一道的上来，我仿佛置入梦境一样，口中的食物没有多少味道，只是在妈妈与韩祁南提起我时，礼貌的抬了一下头。

我想，这顿饭我是可以撑下去的，至少我和韩东城虽然面对面坐着，但是他并没有再露出半点儿冷漠讥讽的眼神，我也压制了内心深处那丝不该存在的哀伤与绝望。

“咳～”

但还是不小心喝的咳到了自己，忍不住拿起了餐巾捂住了嘴巴，咳的有些剧烈，有些面红耳赤。

就在我转身避开了身边纪明川的殷勤时，却见得侍者端着精美的托盘，走到了韩东城和霍菱纱旁边的位置，轻声道：“先生，这是您为这位女士点的酱汁可乐，可以驱寒！”

韩东城淡淡的声调对侍者道了一声谢，旁边的韩祁南早已关心的问候，霍菱纱的脸上露出来一抹害羞而惊喜之余的幸福。

“昨晚去海边有些着凉，只是小感冒啦，东城还记得呢。”

我的认识里，韩东城从来不会做如此殷切体贴的事情，更或者我的认识里，韩东城从来不会为哪一个女人动心，即便霍菱纱出现，我依然觉得那不是爱情。

可是现在，当我看着韩东城手中的银质调羹搅动着那杯象征着关怀和体贴的可乐时，我刚刚停歇的肺，再一次痒的难受。

“抱歉，我离开一下。”

我连忙起身，似乎能够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里，夹杂着韩东城那讳莫如深的注视，但我涨红的脸，和急于逃走的心，已经顾不得更多。

原来，在乎一个人，是如此自私的，自私的接受不了他为任何人的一次转眸，一点关怀。

可是，秋画暖你没有如此自私的权利。

所以，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休息了片刻，分不清眼底里是咳嗽出来的泪水，还是那些水汽本来就存在着。

当我看到了时间一点点流逝，甚至升起就此离开的念头时，却转身看到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妈妈。

“暖暖，我们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有史以来，我对妈妈的冷淡，达到了一种冷漠的地步。这样的妈妈，和我当初认识的妈妈，早已不同。

“暖暖。”

就在我准备与妈妈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被狠狠抓住，我用力一挣，没有挣开，不得不与她相对时，我的眼底里都是说不出来的失望。

似乎我这样的视线，刺伤了她。

“你跟我来，即使你不想嫁给纪明川，也要听完我这些话。”

妈妈拉着我，力气一直大的很，直到我渐渐的妥协，她索性放开我，姿态优雅的朝着前面走去，直到一间没有开灯的无人房间，她推门而入。

“进来！”

妈妈严厉的像是小时候看着我自己系鞋带的表情，让我心头一堵，却是越的难受。

我走了进去，沉默如铁，借着外面的灯光，妈妈连灯都没有开，我更懒得去计较这个。

“暖暖，你该长大了！”

妈妈的话里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奈，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并不那么的舒服。

依旧沉默。

“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嫁给韩祁南吗？”

妈妈的声音并不高，在黑暗的房间里，我仿佛能够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了，因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我能够嫁给他，是因为你认识了韩东城，记得那件妈妈把所有的积蓄花光，买的白色连衣裙吗？”

我当然记得，在爸爸离开我们的日子，生活的困顿与苍白，让我不敢奢求漂亮的衣服，连要面对韩东城时，我也只得努力找一个借口，问好朋友借了衣服穿。

可是妈妈却花了三千六百块买了一件价值不菲的裙子，更是买了一双虽然有些落伍，却是别具风情的凉鞋。

那时候我确实不明白。

“我扮着韩祁南前妻的样子，由你告诉我的地址，在他必定会出现的路口，等待。”

妈妈每一个字都吐露的如此清楚，如此让我豁然明白，何以韩东城如此会不待见我，原来妈妈真的用了所有的心思。

“为什么？你知道我不怕穷！”

脱口而出，我带着不屑与不满。

“暖暖啊，你不怕穷，妈妈也不怕，可是，如果有一天贫穷让你连做人的起码的尊严都没有，连自己心爱的人被病魔折磨都无力挽救，你就知道，穷，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妈妈的胸口似乎起伏的剧烈，当她这么说时，我似乎感觉到她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爸爸的病，做了手术，一次又一次的，我们尽力了。

虽然我也曾经渴望自己变成有钱人，但我没有想到会用什么手段，在爸爸已经离开我们后，去攀所谓的高枝。

“那你知道，为什么一向对我们不冷不热的王主任，最后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助你爸爸做手术吗？”

虽然不至于古代衙门那样炎凉，但是医院里没有钱，想要做手术，不啻于天方夜谭，我自然也记得，那次妈妈从王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后，苍白的脸色，也记得王主任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里，猥琐而满足的光芒。

为什么？

一个巨大而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形成时，我仿佛被人击中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