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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头默想了会,自打进宫后,虽逢年过节也能见着姐姐,可只是请安问好,从未和姐姐私下里说过话。若姐姐能在生日那天陪着我,就是最好的寿礼了。可宫里规矩森严,岂能随便容我们姐妹闲话家常,相比那些连见一面都是难如登天的人,我已经很是幸运了。再说,太子风波刚过去没有多久,八阿哥现在自己都很少在宫中走动,我一直都未曾见过他,我又何必因自己的一点私心再替他招人口舌。
转头时微笑着说:“只是一个生日而已,你们拣着好玩的送就可以了!”十阿哥和十四一听都静了下来。十四目注着我道:“你在宫里待久了,也把那说话只表三分意的毛病全学会了,再无当年的爽利!”
我心想,这皇宫是什么地方呢?再粗爽的人入了宫也得变的谨慎。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十四认真地说:“生日有什么打紧的呢?其实最紧要的是你们都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十四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沉静,默默注视着我。十阿哥也好象想起了刚过去的那场风波,面色也一下沉静下来,安安静静的一旁立着。
自从那件事情后,我虽见过十阿哥和十四两次,可大家都装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一如往常地请安对答,从未提起过这个话题。今日我心急时的一句话,引得两人面色都静了下来。
忙把心里的感伤赶走,微笑着说:“你们不走,我可不理你们了,我还得摘花呢,趁着这几日有空,赶紧摘一些,若不然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十阿哥忙笑说道:“这就走!不耽误你功夫了。”
十四听完后,却很是一愣,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和十阿哥疑惑地对视一眼,十阿哥拍了拍他肩膀说:“想什么呢?”十四这才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首诗词了而已。”十阿哥嘲笑道:“你们这些书袋子,随时随地都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读过书。想着什么了?”十四微笑地看着我,慢慢吟道: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静静听完,我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十阿哥却有些发怔,怔怔看了我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我朝他俩俯了俯身子,自转身开始摘花,不再理他们。
他们走后,我嘴角的笑渐渐消失,嘴里苦苦的。我的年龄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已经过了适嫁年龄了!一面挑着花,一面问上天,我不要做传奇,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即使曾经受过伤,把心收藏在最深处,可却仍然有着企盼,有一个人他愿意用他的真情拨开那层层花瓣下的花心。可是那值得托付的良人哪里?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一个太监从我身边过,猛地看见我,唬了一大跳,赶着给我请安,我也忙站起来,让他起身。这才收拾心绪,往回走。
正往住处走,却看到前面隐隐约约走着的身影象是十四阿哥,忙快走了几步,仔细打量,果然是他。叫了一声。他回头,看是我,停了下来,等我赶到,笑说:“寿星,这是打哪来呀?”我一笑,也不请安,只是问:“你这又是去哪呀?”他笑说道:“下朝后,去给额娘请了个安,正打算去看你!”我轻轻‘哦’了一声。
两人一面走着,我随口问:“怎么没有多陪娘娘会呢?”他却半天没有回话,我不禁有些纳闷,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他过了会子才说:“我也不瞒你!我看四哥和十三哥都在,就没有多待。”
我心里一面琢磨着,一面默默陪他走着,直到院内。我说:“你等等!我去搬一个小桌子出来,今日给你煮壶好茶!”说完自进了屋子,他也随了进来,要帮我搬桌子,我忙推了他出去:“你赶紧出去!被人看见你喝茶倒也罢了!若被人看见你在我这里搬桌子,那可了不得!”他听完,只好又退了出去。
我把桌子在桂花树下放好,又拿了两个矮椅,旁边一个小小风炉,桌上一套紫砂茶具。看了看敞开着的院门,觉得还是开着的好。我扇着蒲扇看火,十四把玩着桌上的茶具,问:“这茶具好象是前两年,你让我帮你搜罗的。我还特地托人从闽南带来的。我当时还想着这南方的东西和我们就是不一样,茶盅这么小,只不过一口的量。茶壶才和宫里常用的三才碗差不多大”我笑道:“是呀!闽粤一带人爱喝‘功夫茶’,要的就是小小杯的慢慢品,花功夫,所以才称其为功夫茶。”
看着水烧到蟹眼,忙提起壶,烫好茶壶,加入茶叶,注入水,直至溢出,然后第一遍的茶水只是用来洗杯子,第二遍的茶水才真正用来饮,先‘关公巡城’再‘韩信点兵’。倒好后,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十四一笑拿起一杯,小小啜了一口,静静品了一会,然后一饮而尽,笑说:“可真够苦的!”我也拿起一杯,一饮而尽,说道:“这是‘大红袍’,你一般喝得都是绿茶,味道要清淡一些。”十四笑了笑,又拿起一杯喝了。
我看着他,问:“是为了上次的事情,恼四王爷吗?”十四目注着手中握着的杯子,道:“不是恼,而是心寒!”我慢慢饮了口茶,他道:“当时皇阿玛拿佩刀要诛我,第一个冲上去紧抱住皇阿玛的是五哥。”他冷冷‘哼’了一声说:“五哥虽是九哥一母同胞的兄长,可一般也不和我们来往。可就这样,他仍是哭着求皇阿玛饶了我。”他停了下来,把茶一饮而尽后,深吸了口气道:“四哥可是我的亲哥哥,虽说我打小跟着八哥玩大的,和他不亲近,可他……可他……”他猛地停住,不欲再说。静了半晌,又冒了句:“当年八哥和他一块被封的贝勒,可现在人家已经是亲王了!趋利避害再没有人做的比他更好的了!”
我静了一会说:“可我听说,四阿哥也是跪着求情了的。”十四摇了摇头道:“后来哪个阿哥没有跪呢?”我实在不知道再能说什么,他们之间的心结打小就有,性格不合一个原因,一个飞扬跳脱,一个阴沉不定。再加上两兄弟幷不是一块长大的,四阿哥小时候是由孝诚皇后养的,德妃娘娘自然偏宠自己亲自带大的十四,再加上从康熙四十二年到现在暗地里的太子之位的争夺,四阿哥一直站在太子这边,而十四却一直跟随八阿哥,谋划着废了太子,两个亲兄弟只能越走越远。至于说到将来,两兄弟更要直接为皇位而反目成仇。想到这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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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雪皑皑的驰望原上,他遇到了一个烈火般炽热的人。
贺兰砜问过靳岄,如果靳岄回了家乡,是否会想自己。
靳岄只是诧异:“获得自由的奴隶是长足了翅膀的大鹰,我不会想你。”
但他又反问:“如果我真的逃回去,你会用北戎最锋利的箭射杀我吗?”
“狼镝不攻击朋友,它只刺穿敌人的心脏。”贺兰砜正擦拭手中狼镝,闻言抬头,“我永远不会把它对准你。”
他们最终都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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