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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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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初春的季节。

市菊花工艺时装厂,是一家乡镇企业,隶属于梅山办事处。它靠近梅河,离沂州路还有一里多的土路。厂内风景优美,鲜花盛开。

梅雨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口。书记叫陈有为。

梅雨在家闲着没事,他的哥哥在一家大型国营针织厂供应科上班,他的一个供应商的姨夫,把陈有为提拔为厂长,对陈有为有知遇之恩,因了这层关系,梅雨就到了菊花工艺时装厂上班。

梅雨走进书记办公室,见到陈有为,递了一封信给他,陈有为看过,笑说:“咱们关系很知近,你到供应科工作吧,我是书记兼厂长。”陈有为个子高挑,长的像老师,温文而雅。

陈书记和梅雨一起来到供销科,供销科内只有张主任一个人在统计数据,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陈书记介绍以后就走了。张主任笑说:“好一个帅小伙呀。”正说着,一个姑娘走进来,张主任又笑说:“张梅,这是供应科刚来的小梅。”张梅笑着伸出手:“欢迎你。”两人握手以后,张主任说:“书记让你给小梅介绍一下工作上的情况,让他熟悉一下业务。”张梅长的秀丽,着一身带竖条的西装和裙子,活泼大方。

他们正说笑着,办公室小于过来说:“书记叫张梅和小梅过去一下,可能是让你们俩到南京开订货会的事。”小于说完就走了。二人出了供销科,张梅说:“等会见了书记,你跟书记说,你买一个旅行包、印一盒名片。”梅雨答应着,二人进了书记办公室。陈书记笑说:“给你们俩交代个任务,后天你们俩到南京开订货会,然后再到柯桥进一批布料,具体情况等一会让刘厂长告诉你们。”梅雨说:“书记,我买一个旅行包,印一盒名片吧?”陈书记说:“可以”

两个人坐的是早上六点的车。车上气味难闻,有一种烧过的汽油味。过了一段时间,梅雨说:“我有点难受,可能是晕车,想吐。”张梅说:“你把腰带勒紧点,眼朝前方看。刚开始晕车,以后习惯了,就好了。”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他说:“要吐就吐到塑料袋里。”

二人终于到了南京,订货会是在一家高档宾馆举行的。二人做了登记,每人交了二百元会费,每人领了一件毛料风衣。登记的姑娘说,一件风衣六百元呢。两人穿上风衣,然后到样品室选布料订货。

张梅对梅雨说:”看货号,二开头的是全毛的,三开头的是毛涤的。”张梅选了很多样品,每样订了两包。梅雨说:“每一包大约六十米吧,咱们订这么多货?”张梅说:“咱们就是做做样子,咱们厂欠他们好多钱,咱们订的货不作数。”

二人开完订货会,又坐车到杭州,又从杭州转车到柯桥。

初春的江南,油菜花盛开,大地一片黄色的景象;漫山遍野的竹林,成为翠绿的海洋。两个人的心情也高兴起来。张梅说:“还是江南好。有句古诗是怎么说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梅雨笑说:“这次时间紧,不然,咱们在杭州玩一天最好了。”张梅说:“等进完货再看吧,如果有时间就在杭州玩一天。”

二人来到柯桥布料批发市场,这个市场太大了。张梅说:“柯桥我来过一次,太大了,两天也看不完。”

他们在批发市场转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他们要进的布料。他们跟一个老板谈过,这种面料可以订织,时间要一个星期。两人都逛累了,便来到一处花坛休息。梅雨点燃一支烟,说:“不然,咱打电话问问书记,订织这种面料。”张梅说:“好吧。”于是张梅跟书记打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陈书记同意订织。他们跟那家老板谈好了价格,交了一千元定金。

然后二人都累了,便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然后到一楼餐厅用餐。二人都饿了,两人点了两菜一汤,两瓶啤酒。张梅笑说:“咱们这样吃赔死了,咱们一天补助才三元五角。”梅雨也笑说:“没办法,穷家富路嘛,再说这么辛苦这么累,再吃不好,身体也吃不消。”

酒菜上来了,二人斟满酒,张梅举起酒杯说:“来,祝咱们这次顺利完成任务干杯。”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梅说:“我已经两年没有领工资了,全因出发借的钱扣下了。”二人用完餐,便回各自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张梅说:“在这闲着也没事,反正要一星期才能做出面料,咱们不如上杭州西湖玩两天。”梅雨也同意,于是二人坐车来到西湖。

西湖风景优美,二人都非常高兴。二人过了断桥,在西湖边走着。张梅说:“人人都说西湖好,原来西湖这么美丽。你看,那边有照相的,咱们去照张相吧。”于是二人去照相,每人照了一张。张梅说:“咱们合照一张吧?”梅雨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二人选了一颗花树旁照了一张合影。

一星期很快过去了,他们回到柯桥,布料也做好了,他们付了现金,花五十元雇了一辆回杭州的顺风车把布料拉到了杭州车站,定了第二天回家的车票。

晚上吃过晚饭,梅雨正在客房里看电视,张梅走进来,说:“我算了一下,咱们赔了有一千元钱呢。”梅雨说:“那怎么办?”张梅说:“你看呢,咱们怎么办?这钱反正不能咱们自己垫上。”梅雨似乎懂得了张梅的意思,说:“要不,把这钱加到布料上去,每米加上五角钱?”张梅说:“加五角也是加,加一元五角也是加,不行,咱们加一元五角。”梅雨同意了。张梅点出一千元钱,递给梅雨,梅雨接过钱,装进兜里。

第二天两人进了车站,张梅去排队上车。梅雨去送货。车站人员竖了一竿梯子,让梅雨把布匹背到车顶上去,梅雨累得满头大汗。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客车刚出杭州城,突然车坏了,司机联系了一辆别的车,让梅雨把布匹搬到另一辆车上去。其中艰辛,不再细说。

菊花工艺时装厂供销科,朱明正在批评张梅和梅雨。朱明是生产科长兼任供应科长。他中等个子,二十五、六岁,显得精明能干。他很不高兴地说:“无论什么情况,你们出发进货,应该告诉我一声,你们这样做算什么?”张梅说:“这次业务是书记安排的,我们也不知道书记没告诉你,这事你可怨不得我们。”张梅不卑不亢。朱明说:“小梅刚来不懂情况,你张梅也不懂么?”张梅不耐烦了,“有事你问书记。”“行,”朱明说:“再一个,你们进货去了十几天,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张梅生气了:“这事你去问书记。”“好、行。”朱明说着走出销售科。

张梅接着说:“我们辛辛苦苦去进货,受累不算,还倒有错了。”张颖{就是张主任}说:“张梅,别生气了,反正这事是书记安排的,怪不得你们俩。”“哼,”张梅说:“他就是没事找事。”

正说着,姜厂长走进来,她有三十五、六岁,是副厂长。她说:“刘科长不在?”张颖说:“出去了,可能一会就回来。”姜厂长说:“到星期天,咱们厂举行书画会,到时办事处,还有市里领导都要来,还要请咱们市里知名的书画家,写书法画画,这件事情你们供销科负责,离现在还有三四天,你们抓紧准备。”转身对着梅雨,“你是刚来的小梅吧?”梅雨说:“姜厂长好。”“好呀,”姜厂长说:“你们供销科有这么多漂亮的姑娘,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帅小伙,有对象了么?”“还没有呢。”梅雨说。“好呀,这么多漂亮姑娘,你看上哪一个,告诉我,我给你做媒人。”姜厂长说笑着走出了供销科。

几个人正说着,刘科长和张贵星走进来。刘科长有些严厉,边走边说:“告诉你,不见兔子不撒鹰,你说这两万多元钱的货款怎么办?”刘科长叫刘伟良,管销售,从建厂就在这里上班。他有二十七、八岁,人很精明。张颖问:“怎么回事?”刘伟良说:“张贵星发给乐陵的货,收货人找不到了,两万多块呢。”

星期天,书画会如期举行,供销科的人忙里忙外,都忙累了。梅雨便来到花窖想休息一下,见张梅、沈云、张大爷正在说话。沈云是销售科的,二十五、六岁,她性格泼辣,敢说敢做。张大爷六十多岁了,在厂里负责养花。沈云见梅雨进来,说:“小梅,没有送画给你的么?”梅雨说:“谁给我送画,忙了一天了,都把我渴坏了。”。随即拿起茶壶倒水喝。沈云说:“人家张梅还得到了一幅画呢。”张梅说:“可别提了,那幅是画坏了送给我的。”沈云说:“供销科的人忙的饭都吃不上了,还要侍候他们画画写字。”张大爷说:“这你就不懂了,书记这叫一石俩鸟。”沈云问:“啥叫一石俩鸟?”张大爷说:“第一,这些当官的都来,又吃又喝,每人还得到十几幅书画,这样,和这些当官的便搞好了关系,当官的高兴,以后事情就好做了。第二,咱们厂这些当官的,每人也得到了十几幅书画,这不是两全其美么。”沈云说:“这些书画家也高兴,结识了这些当官的,以后大有用处。”张梅说:“就苦了我们了,累了一整天,中午连饭都没吃,什么也没得到。”梅雨说:“听说,有的一幅画值五、六千呢。”沈云说:“何止五、六千,刘涌一幅字值上万呢。”

张大爷说:“老是这么搞,厂子怎么能搞好?”沈云说:“听说书记和办事处还有市里领导,去东南亚考察那次,花了十万元钱,只是到了海边、赌场去看了看,难道咱们厂要搞赌场不成?”张大爷说:“这话可不要乱说。”沈云说:“咱们厂又来一位领导,都和张贵星出发一次了,带着公安去的,把乐陵那个欠款的逮来了,乐陵那边送来了款,才把那个人放了的。听说,让他任副厂长,主官供销科。”梅雨说:“我过去一下看看。”说完,梅雨走出花窖。”

过了一会,梅雨拿了一幅画回来的时候,花窖里就只剩张梅一个人。张梅见他拿着一幅画进来,惊喜地问:“谁送你一幅画?”梅雨说:“吴奇送的,他说,看我一整天忙里忙外,特意送我一幅。”张梅很高兴,但随即又说:“你都得到一幅好画,而我只得到了一幅画坏的。”梅雨说:“他们人都上饭店了,要不,咱们把画换过来。”张梅笑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谁要和你换画。”梅雨说:“天都黑了,他们人都走了,要不,咱们吃饭去?”“你请客?”“当然,我今天得到的这幅画值五、六千呢,我请客,走。”

“先不急,”张梅说:“我听别人说,朱明前段时间进的那些布匹,两万多,是让那个供货商买了他一辆旧摩托,他那辆旧摩托两千元都不值,朱明卖给他七千元。”梅雨说:“这事咱们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张梅点头说是。

十一

菊花工艺时装厂供销科,王明伟正在召开全体供销人员会议。他今年三十八岁,从另一家乡镇企业水泥厂调过来的,他高大魁梧,说话声音响亮。他开始讲话:“今天呢,是我主管供销的第一次会议,希望我们能够精诚合作,我这人性子急说话直,我先说说咱们厂现在的供销情况。咱们厂到现在开业五年了,成品库积压了二百多万的服装,咱们都知道,服装越压越不值钱。还有,材料库还积压了一百多万的货,主要是布匹,还有其它一些货。所以,根据咱们厂现在的情况,以后,咱们厂以做工作服、西装为主。销售科的人员,以跑工作服为主,再者,处理库存。今天我就讲这些,谁还有问题可以说说。”

刘伟良说:“以前我的工作没做好,从今往后,咱们跟着王厂长好上干。”其他人都没有讲话,就散会了。

有一天,张梅和梅雨在厂花园里,两个人在闲聊。张梅说:“听质检科小王说,朱明和质检科科长张明珍,两个人商议着,要对付咱们供销科。现在,咱们进的货,须经张明珍检验,须有张明珍的签名,才能入库。朱明和张明珍虽都结婚有了孩子,但两人关系不一般,超出同事关系。以后,咱们这供应也不好干了。”梅雨说:“要不,咱们把这事和书记说说?”张梅说:“这事不能跟书记说,书记很信任张明珍,咱俩去说起相反作用。”张梅说:“前几天,咱们定的日照丝绸厂的涤美稠,做里子用的,他们也不要钱,样品我看了,质量很好,说今天送来,不知道张明珍能不能签名?”梅雨说:“那次订货王明伟不也在场吗?”张梅说:“到货送来再说吧。”两人正说着,张颖走过来说:“你们俩在这儿,日照丝绸厂送货来了,你们快去看看。”两人便急忙回供销科。日照丝绸厂的货车,就停在供销科的门口,两位业务员就站在车旁。.张梅和梅雨热情地和他们握手,然后到供销科室内,给他们沏上茶。这时王明伟走进来,张梅又赶紧介绍。王明伟说:“快叫张科长来检验一下。”梅雨去了一会,和张明珍一起来了。张明珍看了货,说:“这些货不合格。”张梅说:“这些涤美稠,质量比以前还好,价格又便宜,怎么就不合格?”张明珍说:“我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说完,傲然地走了。张梅急了:“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要钱没钱,这不要钱送来的货又不用,这工作没法干了。”说完,气愤地走进供销科室内,坐在椅子上。

大家都进了供销科室内。日照那两个业务员说:“小张,没什么,不合格我们就拉回去。”王明伟问张梅:“这些货到底合格不合格?”张梅说:“绝对合格。”王明伟也没办法。那两个业务员拉着货走了。张梅气愤地说:“这工作没法干了,进货没钱,合格的货也说不合格。”王明伟说:“张梅,别生气了,等书记回来再说。”

结果书记回来了,支持张明珍。

十二

一天晚上,梅雨骑自行车,带了一箱酒、两条烟,来到王明伟家。王明伟住一个独家小院,大门敞着。梅雨把车停在院子里,王明伟迎出来,说:“梅雨,来玩就是了,还带这些东西。”梅雨说:“没什么东西可带,给你带两条烟。”

“来,屋里坐。”梅雨到屋里沙发上坐下,王明伟沏好茶。王明伟说:“怎么样,感觉工作还行吧?”梅雨说:“还行吧,就是质检科长张明珍和我们供应科作对,工作上有点难干。”王明伟说:“这事自然,”王明伟说着,指着一盒火柴说:“原来有这个东西,现在没有了,他心里能舒服吗?”梅雨说:“都是朱明捣的鬼,现在,朱明见着我,待搭不理的,说话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王明伟说:“别理他,只要干好工作就行。不过,你来的时间不长,供应上还得靠张梅。”梅雨说:“是的,今后我就跟王厂长好上干,我能力不行,还靠王厂长多指导。”王明伟说:“熟能生巧,时间长了你自然就行了。不过,张明珍那边还真不好办。”梅雨说:“这个问题不解决,供应就干不好。本来咱们厂由于长期不讲信用,很多客户都不跟咱厂供货,前几天我到布匹批发市场进一批货,数量不大,正好遇见我本家一个大叔在那做生意,他有这个货,但他听说是菊花时装厂,坚决不赊账,要现钱,我没有办法,只好到另一家赊了点货。”

“哎,”王明伟叹了口气:“慢慢来吧。质检科这事,抽时间我得跟书记好上谈谈。还有,我想,咱们搞个订货会,把各单位的厂长、经理都请来,咱们进一批好毛料,做一批西装,凡是来的领导,每人免费发一身西装。再做上一些工作服的样品,让他们选。”梅雨说:“这是个好主意,这事你跟书记谈谈,这样咱们厂就能打开局面。”“行,我跟书记谈谈。”两人又闲话一会,梅雨就告辞走了。

十三

订货会如期举行。供销科的姑娘小伙子们又忙得团团转。他们包了一家宾馆,这几天他们都是吃住在宾馆。他们又要布置会场,又要搞展厅,又要下请柬;科长见了要指挥,厂长们见了要指挥他们;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地方藏起来休息一会。

供销科的姑娘们走时装秀刚结束,张丽便走过来,她长得高挑、漂亮。她走过厂长们身边时,对王明伟说:“王厂长,看我们走的怎么样?”王明伟高兴地说:“太好了,你们太优秀了。”

沈云和张梅来到一房间,见梅雨一人正坐在沙发上休息,沈云说:“看张丽那个样。”张梅说:“管她干什么,她就那样。”二人也坐在沙发上,沈云说:“梅雨可找了个好地方,在这里谁也找不到你。”梅雨说:“没办法,这几天把我累坏了。”沈云笑着说:“听说姜厂长要把张丽介绍给你,你同意了吗?”“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你怎么知道?”张梅听到这句话,突然惊讶起来。沈云说:“张梅你怕什么?谁爱介绍谁介绍。”张梅说:“我哪怕什么,管她二姨跟谁去。”沈云笑了起来,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看出什么来了?”张梅着急地问。“我就是不说。”沈云笑着跑了出去。

张梅追到门口,欲言又止,重回沙发上坐下,抬起头正和梅雨四目相对,张梅不好意思了,问:“你看什么?”梅雨说:“我看走秀的这些姑娘们就数你最漂亮。”张梅说:“不许胡说。”

过了一会,沈云又跑回来了,她跑到沙发上坐下。“哎呀,可不敢出去了,差点又被抓差了,还是你们俩找这地方好。”张梅笑说:“什么叫我俩找这地方?我和你一起来的。”沈云说:“你们供应科又添人了。”“谁呀?”张梅问。“书记小舅子,已经来上班了。还有,咱们厂马上又建个分厂了,叫什么美伦服装辅料厂。”沈云说。张梅说:“这事我知道,其实咱们厂是被那个台湾商人骗了,那些机器设备是旧的,五十万都不值,卖给咱厂二百万。”沈云说:“咱们厂是想被他们骗,非跟他们合作干什么?”梅雨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厂一下买了三辆轿车,都是三十多万一辆的。”沈云说:“咱们厂哪来这么多钱呢?”张梅说:“听吕会计说,上个月咱们厂从中国银行一下贷款五百万。”梅雨说:“有一千万也不够这么折腾的。”沈云说:“这些事咱们就在这说说,千万别说出去。”梅雨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十四

时光如梭,一晃到了秋季。

济宁毛纺厂龚科长和小张来了,王明伟、张梅、梅雨正和他们谈话。龚科长个子不高,但穿着举动很是气派。他说:“王厂长,你们现在欠我们三十万,今天这个款必须解决。”王明伟说:“今天确实解决不了,还请龚科长再支持一下,我们一旦有了钱,立刻还你们。”

龚科长不满意了。“这话我听得太多了,你们老是说有了钱就还我们,可这笔款有的都三年了。三十万,三年,利息是多少,你们还让我们再支持你们,我们怎么支持?上次张梅和梅雨到我们厂去,要了一批货,有八万多吧,他俩信誓旦旦,说回去半个月,就给我们汇款,可这都三个月了,没给我们一分钱。今天,你们再不给钱,看我把这块守信用的匾给摘去。”说着站起来就要去摘匾。张梅急忙站起来拦住他。“龚科长,来,坐下,喝点水。你哪来这么大火气?”

“我还不生气,现在我们厂长都骂我们了。”王明伟给他递上烟,说:“咱们等书记回来,跟书记商量商量,尽快给你们把欠款解决了。”龚科长说:“你又给我开空头支票。没见过你们这么搞企业的,建新厂进设备有钱,买轿车有钱,就是还欠款没钱。我给你们说,搞企业,讲信用是第一位的,一个不讲信用的企业,是永远发展不起来的,这是根本问题。”“好好,我们尽快给你们解决。”王明伟说。

张梅说:“都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

于是他们来到饭店,姜厂长也来作陪。

王明伟去洗手间了。几个人坐下,龚科长说:“张梅,你说我对你们支持不支持,你和梅雨去了,我们主管销售的厂长不同意给你们货,是我拍着胸脯说你们没问题给你们的货。”姜厂长说:“谢谢龚科长了。今天咱们喝好,咱们还要长期合作呢。”张梅笑说:“是呀,龚科长,我知道你支持我。”

王明伟回来了,开始上菜了。王明伟端起酒杯,“来,我提议三个酒。第一,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事业有成。”大家共同举杯、碰杯。姜厂长说:“来吃菜,没什么好招待的,龚科长不要客气。”龚科长说:“姜厂长属什么的?”姜厂长笑说:“你猜?”龚科长也笑说:“你属猴的,三十六了,是不是?”姜厂长笑了:“你猜的真准。”龚科长说:“我也属猴,咱们是同年纪的。”姜厂长说:“那好,等会咱俩要单独喝杯。”

轮到张梅敬酒了,张梅端起酒杯,笑说:“来,要想喝好,先把副主陪撩倒,我今天是副主陪,我提议三个酒,第一个酒,祝龚科长,步步高升。”龚科长说:“你怎么光祝我呀?”张梅笑说:“你要当了厂长,咱们的生意就好做了。”大家都笑起来。

都轮番敬完酒了。姜厂长站起身端起酒杯,笑说:“来,咱们属猴的喝一个。”两人碰杯一饮而尽。等一会,张梅也站起身端起酒杯,笑着对龚科长说:“来,我敬龚科长一杯。”龚科长笑说:“你们这样我可受不了,我酒量不行,不能喝了。”张梅笑说:“龚科长是看不起我了,姜厂长敬酒你喝,我敬酒你就不喝?”龚科长笑说:“不是我不喝,确实我酒量不行。没想到你们两员女将这么能喝。”

王明伟笑了:“我们就指望这两位女将呢。”

十五

供销科里,只有张颖和沈云在说话。沈云说:“张丽流产了,王明伟让我炒两个菜给她送去。”张颖说:“那孩子是王明伟的?”沈云说:“肯定是他的,不然他对张丽那么关心?这个王明伟,把好的商场都分给了张丽。”两人正说着,刘丽进来了。刘丽也是销售科的。张颖说:”刘丽,你分的那几个商场还行吧?”刘丽说:“行什么,好的都给了张丽了。”

这时书记小舅子张建走进来了,他又黑又胖,二十一、二岁。沈云说:“张建,王明伟让我炒两个菜给张丽送去,你去炒,炒个牛肉渣,再炒个辣椒炒肉。”张建问:“今天你请客?”张颖说:“张丽流产了,王明伟让炒两个菜给她送去。”沈云说:“你炒来咱们吃完再给她送去。”张建说:“那好我去炒。”

张建走了以后,张颖说:“听水泥厂的人说,王明伟混号叫吃才,他每天都在饭店里吃,听给他开车的小刘说,他早晨起来就到饭店吃,咱们供销科这点费用都被他吃光了。”沈云说:“是产值的百分之三点五作为费用,现在费用超出很多了,我三次的出发费都没报了。”刘丽说:“一代不如一代,这王明伟还不如刘伟良。”张颖说:“可别提刘伟良了,成品库那二百多万,材料库那一百多万,不都是他给积压的。”沈云说:“听说他要走了,他大舅子建了一个服装厂,让他过去当厂长。”张颖说:“实际上,不能就这样让他走,积压了这么多货,得有个说法。”沈云说:“书记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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