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瑞卡德莱斯威尔 (第2/2页)
“大人,牧民不肯放下吊桥!”这话打断了他的遐思。
他痛恨没有听取马克的建议,派兵驻守草屯,以致现在面临险境,只能靠密集的步兵阵,防守狼女的骑兵。
“告诉牧民,就说再不放下吊桥,我将向长溪城送出乌鸦,把他们拒绝协助的事情告知莱斯威尔伯爵和黑兰德子爵;告诉他们,再不放下吊桥,等待他们的是统统吊死!”乌鸦早已丢失,长溪城收到的将是一笼笼空乌鸦,它们原本应该携带着胜利的消息返回长溪城。
哦,其中几只乌鸦还携带着他预先写好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红了起来。
还能期待什么呢,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些率先逃跑的士兵,能将他在此遭受伏击的消息传递出去。
该死的逃兵!瑞卡德觉得他们统统该死。面对突然的袭击,就应该果决地袭击回去,他们只有两百人,只要将狼女的两百人拼光,她还能剩下什么?
她只有乖乖俯首就擒。如果是那样,他将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境的问题,而他,也将成为北境的名将、勇士,不仅如此,他还将成为拯救北境,避免北境进入长期混战的英雄——多少人将因为他的智慧和勇敢而在这个冬季活下来?
“大人,婊子们还是不肯放下吊桥,他们一定是觉得我们要输了,担心狼女杀人,草!狼女让人把人头一颗颗扔了进去。”
消息让他愤怒。
他何曾受过这等待遇?这还是他所熟悉的溪流地么?
“传话,转移至溪边,小圆阵组成方阵!”溪边的面积足够大,足够他将剩下的士兵全部结阵组织起来。
他可以与狼女来一场比拼耐力的比赛。
如果他没有计算错,狼女的骑兵已经一晚没有睡,经过大战,难道他们不会累么?他们又不是神!
而他,只要有一名骑兵顺利逃出,就可以将他在此遭遇埋伏的消息传到长溪城,长溪城到此处最多不过一个晚上,狼女的骑兵还能坚持一个夜晚么?
一个晚上而已。他已经等了无数个夜晚了。
瞬间,他觉得自己也有点像罗德利克伯爵了,他要在这种情况下,学习伯爵的耐心么?
他的朋友是时间,而敌人是?
之前,他希望雪能下得大一些,这样,狼女的骑兵在原野上奔逃的速度就会慢下来,而他也将有时间与她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戏码;但现在,雪是他的敌人,他不知道战士能够在雪花飘飘的北方土地上坚持多久,并且援兵要多花多少时间才能到达此地。
离这里最近的是黑兰德子爵的干草厅,可干草厅的总管玛瑞特婊子竟然向狼女屈膝,此刻再也派不出援兵;次近的是丰收屯,他们的主堡位于丰收厅,可是他们与黑兰德家族的关系恶劣,很难想象,他们会愿意派出军队来援助干草屯。
“打起精神,守住卡位,援军很快就能到达。”作为主帅,他只能如此大喊。
狼女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跟随在他后面的骑兵纷纷下马,将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摆放在他们的方阵之前。
“勇士们!敌人只有一百骑兵,他们根本就无法战胜我们!”瑞卡德听到彭佩在较远的一个圆阵中大声呼喊。
他们的骑兵在冲击战矛时折损不少,但损失肯定没有达到一百。
瑞卡德不反对鼓励人的谎话。
“哼,美伊殿下战无不胜!”瑞卡德听到少年怒斥。
瑞卡德不喜欢这样的话,于是抽出了一只长矛,奋力地对着一名年轻骑兵投射过去,顿时将那名骑兵穿透。
还剩九十九人。
“必胜!”瑞卡德听到彭佩大声叫喊。
“必胜!必胜!”防守的士兵们大喊。
“只有必败而已。现在向我投降,我可以饶各位性命。史塔克言出必践!”瑞卡德听到狼女对着他们大喊。
妈的,看看史塔克的言出必践:布兰登说要娶芭芭蕾;艾德说,一定好好地把威廉带回北境;罗柏史塔克那小子说,他们一定能解救出他的父亲艾德大人。
呵呵,他连他父亲的尸体都带不回临冬城。
“凛冬将至,这就是你们史塔克无聊的承诺,草!”彭佩嘲讽。
“瑞卡德!不要顽固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瑞卡德听到这个声音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他莫名其妙丢掉城砦,长溪城下,他们也不至于被两百骑兵轻松击败,而他,也不必带着几百骑兵在这里惨败。
“叛徒!败类!”瑞卡德大声斥责。
“瑞卡德!叛徒应该是我们家族才是,我们曾向史塔克家族效忠,而眼前的美伊殿下就是史塔克家族的继承人,难道你忘了么?”艾德莱斯威尔向他继续喊话。
“我们什么时候向女人、向杂种效忠过!”瑞卡德怒不可遏,从旁再度抽出一根战矛,愤怒地射了出去,可惜,手上用力差了一点,速度略慢,被人轻松躲开。
“将人头堆成京观,好让他们看看死后是什么样子。”狼女骑着战马,无限靠近他,好像是在对着他耳语,“罗德利克的血脉断绝从今日始。”
她说完,便骑着马远去,瑞卡德想对着她的后背再掷出一枪,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一时忘记了行动,当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接过战矛时,狼女已经走远。
雪花飘落,一点点融化在他的脸上,枪柄冰冷,他润湿柄身,反复试握,用僵硬的手攥紧了长枪。
战马长嘶,单骑踏着隆隆的蹄声快速接近,他死死攥紧了长枪,对着来敌的方向。
“找死!”他觉得狼女太过冒失。
但即使如此,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首次上真正的战场。
她身下的战马像是没有看到眼前一支支如刺般的战矛,硬生生向他们冲撞而来。
他感觉到一股沛然力量冲击而来,顿时让战矛脱手。
他想抽出腰间的宝剑,蓦然摸去,一阵温和的白光在脖子间闪过,他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溅射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