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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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年前,「天武」逝去不过千载,大陆的统合便不再牢固,早已分为五国,更依靠各自的地域,以独有的力量与智慧对抗彼此的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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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意识恍惚了十年。
这十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唤,重述着一个总会忘记的名字,承诺会指明未来,却不能驱散意识的困惑,不停问那声音自己是谁、自己所在何方、自己意欲何为。
那声音坚持回复,意识却依然忘记,直至今日。
承载这意识躯体伸手抓住一缕光,双眼终于睁开,目睹不似期望的景,心反而一紧,想说这风景熟悉却张不开嘴,手紧紧抱住头,在空白的脑海中察觉出遗忘…遗忘了很多记忆。
强睁遇光生痛的眼,从烧黑的砖墙后探头看向远方的一抹光,见那抹透了云的光明且亮,渐渐升为晨曦,掀开黑暗的幕布。
眼看见晨光泛白,更照着生锈履带压过蒙尘的路,让行在断墙间的战车将炮口对转远处。于是楼房在一声轰鸣后倒塌,如沙尘飞落的碎石掩埋四周的路。城市就这样在百多具战车喷射的火里燃烧,仿佛夕阳落于大地之上。渐渐的,升起的硝烟盖过乌云抹脏了碧蓝的天,炮火终于停去,偌大的城散入黑暗。黑暗里隐隐有哭泣,越听越久、越久越重,回荡在沉默的废墟里。
相似的哭声听过许久,听过许多年…
那声音说:“十年,有十年了。”
“十年?”苏醒的男人呢喃。
那声音回道:“是啊,第十年,已是战争的第十年。”
男人茫然看向双手,盯住双手微黄的掌纹思考良久,却只知自己名为赵无秋、只知有人唤自己作竹、只知如何称呼有感觉的事物,其余的一切皆是空白。
什么是战争、为何在此处、来此做什么?杀?杀敌?可敌人究竟是谁?
刹那间,这对记忆的追寻让一种撕脑裂颅的痛终止。
痛苦中,被称作竹的男人唯有锁头自问:“博萨?博萨…在哪?唔…好痛,头痛,为何会痛…为何会忘了…为何想不起来?”
“博萨公国是帝国往朝晟的必经之路,而今是战场。莫多想,去看这世界、去重识这世界吧。”
竹感觉耳边的声有种平和的魅力,想起自破去黑暗的束缚后,这声一直在指引、在引导:发声之人应当可信,信他、信他所说,如他所言去做吧、去重识这世界吧。
于是竹看到特罗伦人的炮火划破黑夜,见那些罩有厚重钢甲的炮兵正随战车推进,而护甲形似箭镞的朝晟人手持更粗长的火炮转战楼层巷道。炮声和引擎是难以平息的雷鸣,天明方息。
“我想回朝晟。”
“回去吧,我们不急。”
竹的记忆明晰了。
朝晟,自己是朝晟人,黑发黑眼的朝晟梁人。
朝晟西北的森林旭日初升,竹闻出树荫里的腥气。有头猛兽随口将母鹿咬成两截,甩落肝粉带,瞳染着血,盯着向光匍匐的幼鹿。可发现男人后,肩比人还高的东西却退了两步,咆哮两声,再退了些距离。
它警惕的竖瞳死盯着阳光下的人,看出他轻抚幼鹿的温柔,不免有些恍惚,因为温柔像记忆里哺乳的母亲,是一种没有杀戮的慈爱,引起无尽的怀念。可一声骨裂的响后,幼鹿的头碎去,男人则抖洒着脑和血问:“想吃吗?”
它扭身逃跑。
竹并未追逐,而是笼起落叶引燃来焚烧猎物,等食尽皮肉后唤醒脑里的网,听网里的人叨唠:“正事要紧。”
“正事…哪有正事?”
竭力思考的竹恍然明悟,所谓的正事应是寻找记忆——
如今的脑中仅剩些模糊的画面,首当其冲的是名为家的竹屋,仿佛一张焦灰的相片。那些认识的朋友模样亦是隐约,怎也想不起具体的五官。这很不好,全蒙着灰雾的记忆相册很不好,而若要拂走那灰雾,针扎的剧痛又会让大脑放弃思考。现在唯一清楚的只有网,那人用以传话的网。
而网在低语:“帝国的特罗伦人毁了你的过去,现在你当复仇。去吧,去杀他们。”
“帝国?特罗伦人…他们是谁?我…”
“他们杀了你的曾经,造就你的如今。”
“如今的…我?”
竹不清楚帝国究竟是何物,只感到一股很热的液体跃出心,在脑中聚为不能按捺的热情,这热情沸了又沸,更叫他想闻、想浸、想舐一种腥红液体…这是糟糕的情绪,是坏的情绪。
网还是叮嘱:“去吧,消灭帝国的士兵,替朝昇赢取胜利。相信我,当你成功,我会助你寻回记忆。”
“好。”
竹从森林消失,现身在不知位于何方的丘陵,见此地太阳尚未升起,而丘陵外围,一座村庄落于不高的山丘,插满荒草的山坡上有蜿蜒小道,更有士兵巡逻。
浮现在士兵附近的竹发现这罩在灰白钢甲里的人手持一门炮,掀高的面甲下是包在钢盔里的棕色面孔,更有双投射自信余裕的棕瞳在发光。
藏在月光下的黑色双目闪烁对棕色士兵的好奇:“这是什么?”
网很快解答:“帝国元帅第五圣徒的军团苍白炽焰,装具圣岩动力护甲,武器为二十三毫米口径半自动炮。”
熟悉的文字恍惚间冲刷竹的记忆:“圣岩?”
网回复:“帝皇,亦即天武赐予的结晶,为奇迹供给动力。”
似曾相识的话又刺得头脑剧痛,竹只得努力抱头,拼命想是在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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