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入狱 (第2/2页)
由着京兆尹安排,楚青直接去了凤仪殿—当今太后住所。
珠钗已除,尚未穿戴齐整的三四十岁左右女人在宫女簇拥下走进来,一走进来便落座。
上下打量一番楚青,太后摒退左右,笑道“一别几年,你现在能看能说能走,不似当年,只会躲在人身后。”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楚青直接问道。
听到楚青的话,太后不由得掩唇大笑,笑够后,才开口道“哀家的话倒是说早了,你还是这样的没有粗俗不堪。说句实话,对于你或者其他的,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哀家委实摸不清。”停顿会儿,太后继续道“这话你应当问问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你那举世无双的国师大人。”
“按理说,天子脚下,我身份暴露会有很多人找我,但第一个找到我的是太后,就很让人玩味。”楚青并不在意太后的喟叹,依旧淡淡道。
“我能第一个找到你,自然是因为国师并皇上都不在京城。”太后冷哼一声,道“若是以前,本宫对你完全没有兴趣。但,本宫觉得你与国师都不是省油的灯。”
“何出此言。”
“你为何存活之后,不去找赵忱,而独自回京,这背后,你是否与某些人达成了某些协议?”
“倘若太后对我和国师所作所为一清二楚,那么就该相信,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人。”停顿会儿,楚青继续道“我想知道的,围绕在我身边的布局,为了什么。”
“当今天下,前朝余孽借助江湖势力发展壮大,甚至于,江湖可以左右朝堂决定,这很不利于赵氏一族的统治。本宫需要一个有足够才智又能信得过的人帮助本宫掌控江湖,赵忱是个很合适的人选。”说到此处,太后略抬头看了一眼静静听着的楚青,继续道“但他难以掌控。前几年江湖分崩离析,为了止住栖霞山壮大本宫令赵忱灭了栖霞山,只那一次本宫发现掌控不了他。即便本宫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想要窥探他身后你的来历,也是不可得。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还和我说出这般话,倒也是好笑。”
“如今的我,没有半分记忆。我也深知我活不了多久,否则我不会如此大胆向您求证我到底是谁。”
太后冷冷一哼“本宫倒是想知道你是谁,但本宫没有那个能耐。你如此大胆,本宫是该夸赞你,还是该说你蠢。这京城之中,想杀你的人太多了,不仅是本宫,便是赵忱自己也想杀了你,但他终究心软。”
“现在,你想杀我。”楚青抬头道。
“我是应该杀了你,但本宫怕触怒国师。何况,本宫想验证一件事情。”说着,太后手一招,进来两名宫女“带她去地牢,关押起来。”
“你要关押我也好,杀我也好,我只想知道,既往,我见过或遇到过什么重要的人。”
太后盯着楚青看,看不到从容面庞下是否有恐惧。最终,太后叹了口气“我一直认为能够操控这天下的人可能真的是你,但你年纪太小不应当能够跨越二三十年。即便如此,我依旧认为你比世上大多数人更聪慧,但是,你如此鲁莽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么一个问题越发的让我觉得看走眼了。”
“我能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甚至是我心中所想,我只想知道我以前是否遇到过重要的人或事。”楚青压住咳嗽道。
“是什么,让一向冷情的人如此纠结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太后不解道。
楚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答案,摇摇头“我不知道。在我意识中,我本就是一个人,生与死与人无关,但我来京城后,觉得总想知道些什么,尤其是来到这座皇城,总觉得有什么值得我去追寻。当然,如果我不知道答案,就此死亡也无不可。但要只是多问问就能知道答案,我乐意这样做。”
“本宫不能知晓你说的是什么。但本宫可以告诉你,自你出生至今十八年,除去这两三年,你身边重要的人只有赵忱,赵忱也没有让其他人接近你,这座皇城与你毫无干系。”
“直觉告诉我,不是他。”楚青肯定的说道。随后转身同那两名宫女道“请带路。”
看着楚青的背影,年轻的太后永远看不透这位女子,最终,太后起身,漫不经心道“不知为何,本宫与这丫头的对话,虽险峻但却诚挚无比,对于这丫头,本宫没有半分想要掩藏的心思。这对于本宫来说,当真是可笑的过分。”
得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楚青心中疑虑依旧存在,但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最终,楚青跟着宫女往地牢而去。
一关押楚青,太后便着人将情报送到了还在找人的赵忱,赵忱见到信的时候,竟惊喜万分“她还活着!”
不及收拾,赵忱立刻赶往京城。
关押四五日,未见活人的楚青并没觉得孤寂。
至第六日,有故人探看。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来人让随侍在外候着,自己摘下披风帽子,走进了监狱。
“诺大阴暗且冷清的地方,你一个人竟然也不怕。”一面说着,来人一面将糕点摆放出来。
“似乎以前来过,倒也不害怕。”
楚青确实觉得有点饿了,因此说完便从石板上站起来,走到石凳上开始吃糕点。
楚青毕竟是太后的人,没有上面的命令,秦月并不敢下毒。
“诺大的京城,都知道你被关押起来了。”秦月见楚青还是没有动静,道“我想和你赌,你说国师回来,是救你还是杀你?”
“这个赌局没有意义。”楚青不咸不淡道。
秦月听了这话不由得放声大笑,只笑得眼泪出来了,才收敛笑声,颇意兴阑珊道“是啊,没有丝毫意义。皇宫里谁不知道,国师大人不敢伤你分毫。可是,你又知道,京中所谓闺阁女子或者阆中少妇,有多少是上了国师的床?便是当今天子,也免不了国师的染指。说来,你本人没什么该死的地方,只是因赵忱的缘故京中许多人都想要你的命。”
听到此处,楚青不动声色的皱眉,但因为垂着眼,秦月并没有察觉。
“我怎么也想不到,上一刻还在床榻与人颠倒阴阳的国师,下了床端地光风霁月,眼中只有你一个人?你到底凭借什么,引得赵忱那么在乎你?”
“我不知道。”楚青回答道,因为没有帕子,楚青拍拍手上碎屑,用手背轻轻擦拭嘴角,继续道“我没有记忆,也不能告诉你,我究竟做了什么,引得赵忱如此行为。”
“你不需要做什么,”秦月无奈笑道“你只需要在那里,在赵忱的身边,赵忱就很开心;你能同他说话,他就很开心,他所有的情绪因你而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