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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轴心轴 (第2/2页)

陈家几弟兄再次笑喷,捧腹大笑!

杨小山脸都青了,叉腰道:“我日你先人,你王八算是把你马家的德都丧尽了!看清楚!老子是谁?”

马武揉眼睛道:“老子连自己婆娘都不认得了吗?你是方青!……哦,不!你是蓝蝶儿!哎呀婆娘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重了?张三爷这王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怎么跟他站在一起?还不踢爆他!”

完了又指着陈满堂:“蓝群,站着干啥呀?”又指着陈济堂对陈金堂道:“蓝枝,你护着老娘!”

最后冲陈瑞堂陈响堂一挥手:“金婵,小芸,上啊!这王八想把老子马门一锅端了,看不明白吗?都给老子上!弄死他狗日的!”

话落一瘸一瘸过去扑张三爷。

张三爷只一推,马王爷就摔倒在地上。

张三爷哈哈大笑:“不疯嘛,挺正常,还记得这段桥!哈哈哈,老子就想你婆娘了,怎么滴?不服起来咬我呀!”

杨小山怒道:“马王爷!你他妈神经病!你是从成都回来的,不知道全川的哥老会都他妈在扯旗帜摆硬功夫吗?那时候老子就跟你说射洪这个小山头群龙无首,希望你出来扯旗子拉杆子,你他妈干就干,不干就给句痛快话,装什么疯?装什么逼?你个龟儿子,整天就记着你婆娘那点事,潼川都已经宣布独立啦!你还做春秋大梦呢!”

张三爷一把拉过杨小山:“杨少,他都疯成这样了,你还不死心?算了,走吧。”

“走什么走?他把着县衙的命门不松手,打不得骂不得,不搞清楚怎么走?”

马王爷蹭就起来了,一拳盖向张三爷:“你他妈少跟她拉拉扯扯!”

张三爷挨一下,无关痛痒,反而笑死笑活:“哎呀杨少,笑死老子了,这王八真的废了,拳头比女人的都要肉,肯定是被人骟过了,还求他干什么呢?他把你当成他婆娘,碰你一下都要挨打!”

杨小山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劈脸骂道:“放什么屁呢!”

张三爷拽他道:“走走走,你不是喜欢夏金婵吗?告诉你杨少,我本来喜欢蓝蝶儿的,无奈蓝蝶儿被这王八给害死了,现在喜欢蓝枝。他都疯成这样了,指定没用了,走!我们就找蓝枝和夏金婵私会去,让他王八在这里装疯!”

这一招毒啊,无疑揭了他的逆鳞!

杨小山心领神会,立刻双眼放光,望着马武对张三爷道:“你龟儿子什么品位?蓝枝生过娃娃了,还有什么味道?他还有个小姨子,刚好十七八,要找找她去!”

马王爷嘴角直抽抽,内心突然有了弄死张三爷的念头,这王八丢在陈济堂和杨小山中间,俨然就是一颗耗子屎,不弄死他,这一锅汤都要坏!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什么夏金婵,什么蓝枝,什么小姨子,好像都跟他没关系,你们他妈爱找谁找谁去。

陈济堂见状,拱手上前道:“马爷,全川哥老会都在开山立堂,招兵买马,趁机占山为王,我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三家联手成立保路同志军!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头把交椅你来坐,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看不懂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呢?”

马武双手乱摇,直往后缩,一个劲抱怨:“完了,完了,马门完了,疯都疯完了。滚滚滚,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陈济堂叹一口气,想了又想:“其实啊……嗐!我还是不说了。”

陈济堂无话可说了,张三爷手一招:“走走走,跟一个废物废什么话呀,杨少,夏金婵归你了,老子还是找蓝枝去。”

二人挤眉弄眼往外走,张三爷边走边叽咕:“哎呀,老子真是悔呀,刘三女子就是永和的人,怎么轮也不该轮到他呀,你说老子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杨小山道:“其实,要说好看,他那小姨子才真的好看,你娃有眼不识金镶玉!”

“杨少,你不懂啊?小姨子是别人家的,只有干他的女人,让他做活乌龟,他才知道肉痛。”

“哈哈,你王八真够损的啊……”

他二人都出大门走远了,陈家兄弟才相继离开。

出门后,兄弟几个都很郁闷,谁也不说话,反正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兄弟几个不聪明,但也不傻,要说吆三喝四,肯定是不逊色的,打打小算盘也还行,在经营才略上面,那肯定是没法跟张三爷比的。

特别!现在世道变了,得防着有的人。

股票吸尽了陈家的骨髓,银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商会一瓦解,全镇一下濒临生存危机,许多生意就此停滞,德胜酒楼以前熙熙攘攘,现在鬼都不上门。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复活,别说是陈济堂,就连张三爷杨小山都是束手无策的。

陈家几乎成了一个空壳,要想找回损失,张三爷是靠不住的,他们也不敢把陈家的命运交到他手上,因为没了杨铁山,张三爷就是不受控制的。

任何朝代,任何时局,任何地方,包括地球运转都离不开一个轴心,一旦没有了轴心,一切都将失去平衡。

旧的政权坍塌,新的政权还没有被认可,所有人因为种种的不适都是慌乱的,都是迷茫的,就像三岁的娃娃突然父母双亡失去了依靠。

陈家四处无靠就把希望寄托到马王爷身上,不管马武是真疯还是假疯,但他的作风始终在仗义的天平上,太和镇除了赵子儒和杨铁山,大概就只有马王爷能克制这个张三爷了。

所以,他们都希望马王爷能够站出来稳住这个轴心,包括杨家,包括杨小山。

当然,在他们心里更好的人选是赵子儒,但赵子儒一直以来就像庙里的菩萨一样,他是不屑于虚名、也是不管纷争的。

张三爷杨小山雄心勃勃,见人吃豆腐牙齿快,以为砸了县衙,全县就会一呼百应,做梦也没想到会招来一堆白眼。

现在怎么弄呢?明说占着县衙,其实啥啥啥都没有,要成立军政府,还得掏银子买家伙,可银子从哪里来呢?别说没银子,就算有银子,家伙找谁去买呢?刀片子火统炮倒还有一些,但这些个玩意儿能唬谁呢?跟所谓的军政府也不匹配呀!

而周乾干黄福生掐住盐粮署,控制了全潼川吃盐的大事,等于是他俩把核桃仁吃了,留给陈杨两家一个核桃壳。

军政府要想控制全县就得把核桃仁抢回来,偏偏他俩是马王爷的人,打不得骂不得,要打要骂得先弄死马王爷。

马王爷不死不活,装疯卖傻,而且油盐不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仙都猜不透,要弄死他,张三爷杨小山好像长得还不够壮。

怎么办?政权没人认同,厘税粮捐根本无法摊派。没有收入,改变不了任何困境,占着县衙反而是骑虎难下。

张三爷更明白,现在不是以前了,三百巡防营兵勇没有几个服他的,一旦断了粮饷,都不用周乾干吱声,他一夜之间就可能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所以现在而今眼目下,他必须另找靠山,而且得是能克制陈家的大靠山。

陈家

陈家人在一起商量。

陈满堂道:“现在不是说张老三的问题,现在是说马王爷的问题,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若想一家独大,他就应该跟我们联手,只有这样,才能在人数上压倒赵家,我看,他是还在等什么才对。”

陈济堂道:“你们知道什么呀,难怪人家把我们比做一帮女人,而且是他家的女人!乱世当避啊,这是在保护你我!”

“大哥,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叫你稍安勿躁,这是全国性的大乱,不是地方闹饥荒。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一个小县城几个虾兵蟹将算什么?你有枪杆子吗?压过赵家?别幼稚了,赵家身后是龙门!龙门都还没敢轻举妄动呢!”

“那,意思还是因为赵家?”

“就是啊,赵家都没动静,你在急什么?”

“要等赵家有动静,那得到什么时候?”

“谁说赵家没动静?成都的生意都卖光了,赵家的井盐你没吃过吗?还有,听说首饰垭又可以养蚕了,赵家要在县城开丝绸厂,这是干什么?不是动静吗?这叫退守!试想,赵家都在退守,张老三算什么?”

“哎呀大哥,你看得懂这些,那为什么……?”

陈济堂举手打断陈满堂:“陈家败,是败在那个阶段,没有被改姓,还得归功于人家马王爷,面前是不是又是一个坑,真的很难说。大嫂,还是看看再说吧。”

杨家

杨小山跟张三爷也在商量。

张三爷道:“杨少,我张三爷是陈家的罪人啊。”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另外有勾兑?”

“杨少,我想听你几句真心话,不知道你想不想说。”

“屁话,那要看什么真心话。”

“那好,我就问你,你从马武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个屁!那王八就是一个装,你能看见什么?”

“不然,我看到了一个字,怕!”

“怕?凭什么这么说?他会怕?怕谁?”

“当然了,他不是怕你,更不是怕我。”

“怕谁?”

“杨少,上一次在成都遇着他,你不是派人跟着他了吗?回来的人怎么跟你说的?”

“嗐!在老子们面前装疯,转过头他就不疯了,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骑马提刀出去杀人了。这王八,玩起命来还真不能小看,听说很多人死在他手里。”

“错是不错,可你知道他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当然是仇人了,难道是情人啊?”

“他杀的是营务处四城统捕崔东平!”

“他能杀了崔东平?你听谁说的?”

“杨少,你的耳朵不怎么灵啊,这都不知道?他自然是杀不了崔东平,但若有革命党掺和可就不一样了。这王八也是运气好啊,赶上革命党也要除掉崔东平,要不然,死的怎么会是崔东平呢?”

“就算杀了崔东平也没什么好怕的啊?现在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最佳时机,他等于是帮革命党除掉了崔东平,有功无过,他怕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杨少,你我的女人都是小门小户正经人家出来的,头发长见识短,马武的几个女人想必你也知道了,蓝家三姐妹,反贼窝子里出来的,夏金婵,猛虎堂的大小姐,这几个,哪一个是没见识的?哪一个见少了血腥?哪一个不厌恶打打杀杀?不得不承认,这王八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蓝蝶儿的死让他伤心极了,也害怕极了,他怕祸及家人,殃及妻儿!”

“接着说。”

“这王八出了名的护女人,他那双死鱼眼你也看见了,女人必是他的底线,刚刚我们说找夏金婵找蓝枝,他那眼里全是杀机!所以我们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其他事完全可以放手干!”

“你的意思是?没有他照样可以干?”

“有现成的大靠山不靠,为什么反而要去靠他呢?”

“靠谁?”

“革命党!他跟革命党比起来,算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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