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处逢生 (第2/2页)
心里默数着,绝对不能动。
一米...半米...
马鞭穿过今襄上方的树叶,只要轻轻一拨,她就会暴露无意。她止不住颤抖,全身冰冷,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就在马鞭拨开的前一瞬,人贩忽然察觉到什么,转身往后跑去。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今襄松开双手,撇过头大口呼吸,氧气的输入让她眼前清明了几分。
喘了两口气,连忙起身后往与人贩子反方向跑,才不过几步,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尖叫声,脚下一顿。
别怪她自私,她没那么高尚。
下定决心后没跑几步却不慎踩空绊倒,俯身拨开缠绕的枝蔓:“陷阱。”看着这个陷阱,今襄挣扎后发狠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地面,咬咬牙起身往回跑。
人贩抓着女孩子头发猛摔在地上,用马鞭狠狠地抽打,女孩呼喊着求饶,渐渐微弱了声响。
女孩的脸被鞭子抽打出了血:“他娘的小贱人,让你跑。”拨开头发见不是领头的今襄,一阵火大,又踹了两脚。
而此刻蛰伏在不远处的今襄故意发出了声响,抬眼正正对上了人贩的眼睛。
人贩阴狠一笑:“抓到你了。”
引起注意后,今襄拔腿往陷阱方向跑,人贩在后面挥动着马鞭叫嚣着。
她的体力再次濒临告竭:【在哪里?在哪里?】不过短短的几十米,像是跑了一个赛程的马拉松,树叶遮目让她有些分不清方向。
【冷静,冷静...】
后面正在加速逼近。
【找到了!】
就在前方五米处。
“啊~”今襄后背被人贩掷过来的马鞭甩倒。
“哼,小贱人,看你往哪里跑?”
今襄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不敢回头直往陷阱口爬:【两米。】
【还有一米。】
今襄躬起身奋力向前一扑,人贩子猛然间一脚踩空,当下重心不稳,随即身手敏捷地抓住了她的小腿。她亦眼疾手快抓住手边的矮丛枝蔓,后脚胡乱猛蹬,奋力瞪落了人贩子的手,手脚并用得爬起来,险被一起拖入陷阱。
......
女孩昏厥在地,她托起女孩子的头,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迹,拍了拍脸:“醒醒,快醒醒。”女孩子没有反应。
将耳朵凑近女孩的鼻息,雨声太大听不真切,又将冰凉的手指放到脖颈动脉上,能轻微感觉到跳动。她将女孩平整地放倒,双手交叠挤压胸腔做心肺复苏,若是这法子无用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女孩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呼吸声逐渐有力,口中发出呢喃,今襄凑近女孩子耳朵:“快醒醒,快醒醒,赶紧跑,跑~”
女孩意识渐渐回笼,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谁,耳边能听到的只有一个“跑”字。今襄没有时间等她醒过来,说完之后自己走了。她是自私的,在自己没有全身而退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拉人同行。受伤的人贩马上会缓过神来,陷阱中的人贩亦随时会爬出来,她不欠谁的。
今襄成功摆脱了人贩,另一边的沈故就差了些运气。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人贩掐住他的脖子:“臭小子敢跑,老子定要抽得你皮开肉绽。”
沈故年纪小,又几日未进食,被遏制喉咙后涨红了脸,渐渐失去意识。
人贩见他失去反抗松了手,得留着一口气,不然这票货就真的无功而返了。于是扛起他往马车走,中途又抓了几个来不及跑远的,一把抓住他们的衣襟,拖着走。
今襄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兜兜转转看见了那辆密不透风的马车,毫不犹豫转了方向,听到动静又蹲下。
不远处人贩一手扛一手拖走向马车,她不敢轻易动,自己和人贩的距离太近了,很容易暴露,她能逃得出一次,不能保证还能逃脱得了第二次。
还没等她后退,另一边竟窜出一道人影,“啊——”得一声冲向了那瞎眼人贩。
今襄嘲讽:【不自量力!】
“小子真是不怕死,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纪高渐渐窒息,双手抓着人贩的双手,指甲抓出条条血痕,眼球因缺氧充满了血丝,脸也涨得通红,丝丝恐怖。
那鲜血从人贩血肉模糊的眼眶中,顺着雨水滴落在纪高的口中,脸上,眼中,模糊了视觉,蒙上重厚厚的血雾,神智开始麻木,双手渐渐脱离,身体开始松软。
......
掐在纪高脖颈的双手骤然松开,人贩倒地昏迷。
沈故发了疯似地拼命用石头砸人贩的头,鲜血四溅。雨水冲刷着,泥泞沟壑积起一滩血水,浸湿了纪高的衣衫。
“可以了,可以了,他死了,他死了。”
沈故力竭,昏睡了过去。
今襄将沈故放下,别头忍不住干呕,胃里直反酸,仰头喝了几口雨水,压下了不适感。颓然瘫坐,颤微微地喘气看着人贩狰狞的创口:【这都是什么事啊。】
......
纪高帮着把沈故拖上了马车辕座:“我们要去哪里?”
今襄将马车掉头:“顺州。”
“为什么是顺州?”纪高牵着缰绳驾马问出一句,随后看了看昏迷的沈故,“难道你要送他回去?我们距离顺州百余里,没有盘缠没有路引,如何能到?”
今襄抛出了一句:“你为什么救他?”
纪高疑惑:“什么?”
“外穿的虽是棉衫,内衣却身着蚕丝,皮滑细嫩,又口出‘抄家灭门,诛你满族’这等狂言。”今襄说道,“三句话里,两句假的。”
“顾辰,姓顾......”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荣王妃母族乃越州顾氏,难道他是顾氏人!”
“你还知道这个?”
纪高解释道:“曾听私塾先生说过安京的一些事。”
今襄看了一眼纪高:“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么落入人贩手中的?”
纪高十二三岁,上过私塾,几天的相处可以看得出其聪慧之处,不至于被拐或者被骗吧,失踪了这么久,家里人难道不着急。
如今回想起来,恐怕他比她更早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不简单。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纪高敷衍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