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齐公子写的 (第2/2页)
皇帝不免微笑,问左右:“这个少年不错,叫什么名字?”
虎贲中郎将沈绛道:“回陛下,此人姓齐名孝然,是去年新进的虎贲郎。”
皇帝微微点头,道:“赏。”
岂料齐孝然却道:“微臣叩谢陛下恩典。微臣斗胆——”他说着,看向苏渔,苏渔与他目光一触,忙忙避开,听他续道:“听闻楚王殿下剑法精妙,不知微臣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楚王殿下赐教一二?”
沈绛面上变色,喝道:“放肆!”
姜成摇着扇子笑道:“小子,你剑法不错,可若向楚王殿下挑战,还差得远了。”
沈绛见他一动也不动,不禁着急起来,低叱道:“孝然,不许无礼!快向陛下和殿下请罪!”
夏凤兮却站起身来,道:“可以。”
沈绛忙回身请罪:“陛下恕罪、殿下恕罪,都是微臣管教无方,微臣回去之后定当好好罚他。殿下身份高贵,岂能与郎官同台竞技。”
皇帝却抬手止住他的话头,道:“无妨。”他转头看向夏凤兮,微笑道:“阿凤,你若有兴致,便去玩一玩吧。”
苏渔心中不免焦忧,早就听闻楚王殿下自幼拜剑圣为师,习得武艺精绝,京城一年一度的紫霄会上,连占三年魁首。在那场梦里,楚王殿下也曾带兵平定南壤之乱,立下赫赫战功。而齐孝然连战半个多时辰,已是精疲力尽,竟还敢向他发起挑战。
更要紧的是,夏凤兮贵为亲王,齐孝然不过一介区区郎官,倘若齐孝然出手过激、有失轻重,难免惹祸上身,而夏凤兮便是“失手”取了齐孝然性命,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念及至此,苏渔伸手拉住夏凤兮的袖角,努力组织着语言,低声劝道:“殿下,虽是比试,却也都是真刀真枪。殿下千金贵体,岂容丝毫损伤?还请三思。”
姜成忍不住笑道:“殿下与侧妃娘娘当真是恩爱有加。娘娘不必担心,这世上能伤到殿下之人,可谓寥寥无几。”
夏凤兮低头看向苏渔,他眸中冷得不含一丝温度,只道:“我有分寸。”
苏渔无奈,只得放了手。
她看着他走了过去,正是心中不安,忽觉云珠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她转过去,问:“怎么了?”
云珠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刚才有位郎官,让奴婢转交一张纸条给小姐,好像……好像是齐公子写的。”
苏渔心中一紧,低声叹:“这也太大胆了,纸条呢?”
云珠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纸条渡与她掌心,苏渔悄悄展开,只见上面是熟悉的笔迹,写道:“酉时二刻西华门见,孝然。”
苏渔看毕,将纸条藏于袖中。
湛卢看了苏渔和云珠一会儿,上前斟了茶为苏渔奉上,道:“侧妃娘娘请用茶。”
苏渔不疑有他,接过,道:“多谢。”
苏渔正自心神不宁,却听得周围人一阵惊呼,便见齐孝然被剑气震得后纵而起,摔落在地。当是时,夏凤兮挺剑而刺,直指那人胸口,眼见便要长剑穿胸而过,血溅当场。
苏渔大骇失色,几乎连呼吸也丢了,却见那柄长剑抵着齐孝然胸口停了下来。恍然间,她似乎惊得站起身来,而回过神来,却仍只是坐在那里。
姜成抚掌笑道:“漂亮!凤……殿下!”
齐孝然捂着胸口难受地咳了两声,低低道:“微臣……输了。”
夏凤兮那俊美无俦的面孔冷冰冰的,他看了齐孝然一会儿,方才收回了剑。
苏渔看着夏凤兮重新在她身旁坐下,尚自有些惊甫未定,她苍白着脸勉强笑了一下,道:“恭喜殿下。”
夏凤兮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兀自饮酒,一言不发。
苏渔暗自叹了一口气,深感焦头烂额。这一位显然是生气了,那一位还在约她私下相见。
她心中有些无奈,齐孝然怎地这般莽撞,又是当众向夏凤兮挑战,又是派人私下传信,全然不顾她如今已是亲王侧妃,此地更是皇宫内苑,一个行差踏错,他二人都会万劫不复。
虽然如此,她又如何忍心怪罪?这就是齐孝然啊,重情重义,率性冲动,若非如此,那场梦中也不会为她忤逆魏王、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她想,如今之计,也只能尽快找个机会与他相见、好好安抚了。若不然,只怕他会闹出更出格的事来、难以收场。
比试结束后,众人恭送皇帝离开。夏凤兮刚要走,却听姜添叫住他道:“殿下请留步。”
夏凤兮回头见是他,道:“老师。”
苏渔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便想正好趁此机会去赴齐孝然之约,便道:“那妾身先出去了。”
夏凤兮点了头,她便与云珠离开了校场,直奔西华门而去。
薄暮时分,晚霞如绮,苏渔到西华门时,见齐孝然正独自徘徊于宫门之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颇有几分寂寥的意味。
苏渔走上前去,道:“孝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