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人提何条件? (第2/2页)
“这……”
秦桧此时很是无语,腹诽到:官家怎么像换了个人?
金人提的什么条件你官家难道不知道吗?
杀岳飞,迎灵柩,太后归,谈疆界,纳贡称臣,就这么几件事情。
你官家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现在好像毫不知情一般,来个却一推二五六,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金国目下完颜宗弼执掌朝纲,彼时挥军南下,于朱仙镇为岳飞所败,致金军损失惨重。因而心生忿恨,故提出杀岳飞以儆效尤,此为议和之先决条件。”
“秦卿可知议和之根本所在?若依秦卿之见,我大宋只能以断股肱之将为与金议和之资?自断手脚岂不任人宰割?”
“这……,臣以为岳飞不听号令,拥兵自重,他日必成朝廷祸害。我大宋良将如云,不足为惜。然以岳飞一人换金议和,迎先帝灵柩和太后归朝,一石二鸟之计矣!”
“荒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能臣良将乃我大宋之基石,亦为抗金之利器,出师未捷,先断其利,岂不为亲者痛仇者快乎?”
“这……”
“朕已着皇城司查明,岳飞抗旨乃为大宋战局计,虽抗旨不遵但其心可嘉,朝廷不再追究,敲打一番即可。至于万俟卨,此人乃奸险小人,品行不端,且罪行累累。不过此事与秦卿无关,不必介怀!”
“官家明察秋毫,臣无以为报!”
秦桧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无以为报?卿以议和报之如何?目下岳鹏举已续任京湖,纳贡称臣朕定当不允,迎先帝灵柩及太后归朝之事一定办到。秦卿可有疑问?”
“如此臣疑虑无和谈之筹码,金人恐难接受。”
“朕看秦卿与那完颜氏私交甚笃,以卿之能无须担心,定能功成。届时朝廷为你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如何?”
这句“私交甚笃”像一把尖刀扎扎实实插到秦桧的心窝,吓得他刚站起来又慌忙跪下。
官家这是怎么了,要知道和敌国私交乃是通敌卖国的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可从官家嘴里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似乎无足轻重一般。
何况这些事情南归以后都跟官家解释过,为何现在又来翻旧账。
“罪臣不敢,只因当年随二帝北狩,流落敌国,为护二帝周全而不得不与金人周旋。因臣略有文才,得完颜挞懒赏识幸而不殒。臣为大宋之心日月可昭,天地可……”
“行了行了,朕并非要治你私交金人之罪,而是为议和用好与金人的关系。卿知朕为何要议和?”
“罪臣斗胆揣测,朝廷与金议和乃是想保全国之根本,与金人划疆而治,重塑大宋太平盛世。”
秦桧不愧是个官油子,明明是皇帝的想法偏偏说是朝廷,虽然意思是一样的,效果却是千差万别。
如果猜对了,自然相安无事甚至深得帝心;如果猜错了,也不至于冒犯皇帝,顶多是对朝政理解偏差而已。
赵构心里明白,秦桧与敌国私通是罪证如山,想要保全的并非什么大宋国本,而是自己的荣华富贵。
自己真实的想法自然是不会向他透露,而他也只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哈哈哈,深得朕心,深得朕心!”
“朕闻金国以派遣萧毅、邢具瞻为审议使赴绍兴,那么即日起,秦卿与张俊为议和作幕后筹划,魏良臣为和议使共赴绍兴,与金使和议吧!尔等三人常驻绍兴,专注和议事宜,朝中诸事朕另行安排。另朕重申议和之根本,不称臣纳贡、不牵连朝臣、不割地,不有辱国体,以兄弟之国相称、以各自占据州府为界,恭迎先帝灵柩与韦太后归朝,此为和谈之必要条件,余下事宜,卿等便宜行事!”
“这……,有句话臣不知当讲否?”
“卿不妨直言!”
“朝廷开出如此条件,臣恐金人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是秦卿难以接受还是金人难以接受?不谈怎么知道难以接受?倘若金人难以接受,那自然是兵戈相向,目下我军连战连捷士气正盛,那完颜宗弼应该非常清楚。”
“若秦卿担忧议和缺乏筹码,朕可遣岳飞大军挥师蔡州直逼开封,可解议和之忧乎?若此举无效,朕亦遣吴璘出关中西征京兆府(长安),两路夹攻可解?”
听着赵构措辞如此坚定,秦桧惊讶的望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官家,很难相信竟然有如此魄力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一扫往日萎靡不振,处处彰显唯我独尊之霸气。
“如此,臣谨记于心,议和之事尽力而为!”
嘴上是这么说,秦桧心里就已经纳闷起来。
以这样的条件来议和,这个事情是件难以完成的任务。
哪有这样谈判的,不给对方任何甜头,却只是一味的索取,实在不用就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自靖康之变以来,大宋一直都是弱势被挨打的份,都是委屈就全,都是纳贡称臣。
如今国力也没见有什么大的起色,不知道官家哪里来的这份底气。
以三路帅司伐金毫无胜算,顶多只能与金打个平手,不至于让官家如此豪迈。
“如此甚好,议和之事关乎国体,家眷留守临安不宜同行,朕着杨沂中派一班禁军供你等差遣。”
赵构盘算着,让你秦府家人在临安为质,派禁军监视住你们,谅你也调不了皮!
望着赵构远去的背影,秦桧轻哼一声,转动着那贼溜溜的眼珠子,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天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