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志气 (第2/2页)

“无论什么天仙美娇娘，百年过后，一抔黄土而已。红粉骷髅最是销人心魄，师傅你着相了啊。”

听到萧无涯如此淡定，老道士知晓今天无论如何是劝不动萧无涯了，自己的计划只能再往后推迟了，好在时间还很多。

最后老道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徒儿，那你到底要修行到哪一步才下山，你要知晓这世上并没有谁能够真正的无敌，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战胜千军万马，先天境死于阴谋诡计者更是比比皆是，至于那传说中的踏破虚空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萧无涯沉默片刻，抬头望向天空，神色傲然道：“那就到先天境第九层，虽不能踏破虚空，但也要让这方世界再难阻挡我的脚步，这方天地再难遮挡我的视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好志气。”

老道士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三年后，萧无涯望着床榻上病入膏肓的老道士，忧容满面。

“哎，师傅你不是说先天境最少能寿过百年啊，你今年不过六七十，怎么突然就要不行了，这不是黑发人送白发人吗。”

尽管老道士有诸多秘密瞒着萧无涯，但相处的这几年却对萧无涯十分尽心尽责，尽到了做为一个师父的责任。

如今看着老道士消瘦的身躯，苍白的面容，萧无涯也不自禁的心中难受。

先前萧无涯还曾怀疑过老道士装病，但如今的萧无涯境界远远超过了老道士，轻而易举的便看出了老道士身体内的情况。

经脉混乱不堪，内力断断续续，已不能在体内自行运转，至于那股奇怪的气息更是散乱，这是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迹象。

老道士颤颤巍巍道：“无涯你不要伤心，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师傅年轻时过度揣测天机，早已暗伤遍体，现在只不过提前复发罢了，多活的这几年中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弟子，也是无憾了。可终究没能熬到你下山，看不到你无敌天下的那一天。”

“但你要坚信你是无敌的，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坚持自己的本心，方能看透这世界的本质。”

此刻萧无涯悲痛莫名，虽然老道士平时不着调，但在山中的这些年将自己视若己出，当亲儿子一般对待。

让萧无涯感受到穿越而来后为数不多的温情，此刻也没有过多体会老道士言辞中的含义，只当是老道士临终前的胡言乱语，当下应承道。

“好的师傅，其实我已经感受到了这方天地的威压，本打算下个月就下山，没想到师傅你突然就病重了，我还没来得及和师傅你说呢。”

“什么？”

老道士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

萧无涯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

“我说，还有好多事没和师傅交代。”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我感受到了这方天地的威压，本打算下个月下山，是这一句吗？”

萧无涯有些疑惑。

老道士脸色随之变化，神色惊惧

“你早说你要下山啊，等等，你说你感受到了天地威压，你修炼到先天境第九层了？”

“是啊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老道士自言自语道：“原来修炼到先天境第九层真的有人可以感受到这方天地的威压，那人竟然没有骗我，这条路果然是对的。”

想到这里，老道士仿佛瞬间老了数十岁。

“蹉跎这麽多岁月，竟仿佛一场梦。”

老道士望着萧无涯神情有些莫名，有惊喜，有恐惧，有不安，有怅然。

萧无涯看着此刻口发呓语的老道士更是感到心痛，或许自己早早下山，创下赫赫威名，老道士说不定能多熬几年。

老道士突然伸手扣住了萧无涯的脉门，感受萧无涯体内真气流动。

如是被其他人拿住脉门那是极其危险的，老道士做为萧无涯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萧无涯对老道士自然无比信任，因而也不加反抗。

老道士用心感应萧无涯体内真气变化良久后，缓缓松开萧无涯的手臂。

自言自语道：“真元充沛，脉象沉稳，动如雷霆，静若冥河，与书中记载无异，的确是先天境极限。”

只是下一步，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据那人所说，当世修行法门漏洞百出，最好不要轻易修炼。

然而武道一途提前透支人体潜能，过多消耗寿数，终是难以持久，除非有异数出现。

或许萧无涯就是那个异数，毕竟他只用了七年时间就修行到了武道绝巅，潜能无穷无尽，与那人所描述的毫无二致。

想到萧无涯的来处，老道士一时拿不定主意。

当年那人送给老道士天大机缘，并非毫无所求，然而老道士修行多年也未达到对方所要求的境界。

十二年前更是与那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那人最后虽然退走，想来他也该再次找来了。

现在萧无涯突然告诉自己他的武道境界到了先天境第九层，而且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威压，反而达到了那人的要求。

只是以那人的实力和背景都无法办到的事情恐怕绝非简单，想到与萧无涯相处的种种，老道士最终还是心软了。

老道士最终怅然叹道，罢了，终究是老道士我抗下了所有。

只是以萧无涯的实力与心性，一下山估计便会大放异彩，恐怕依旧会引起那人的注意，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无涯，你下山后，且不可说出你的师承，不然必会引起滔天大祸。”

萧无涯楞神道：“师傅，你从未和我说起过我们的传承来自何处，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师傅您的名讳和道号。”

这倒不是萧无涯没问过，只不过老道士多次找借口糊弄过去了，后来萧无涯便也不再多问了，想来这是老道士的秘密。

老道士装模作样的惊讶道，

“我没说过吗？啊，那正好，啊不对，那不重要，你虽已步入先天境，但行事不可鲁莽。

下山后，你去一趟青池书院，将这半枚玉佩交给院长商略，他自会明白一切，他会为你妥善安排，至于是否接受他的安排，全在你自己的心意。”

说罢，老道士将常在腰间悬挂的鱼形玉佩交到萧无涯手中。

望着玉佩，老道士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放手了。

“这天要变了。”

老道士缓缓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床榻上。

萧无涯握紧手中的玉佩，泪水忍不住在眼眶内打转，再也控制不住。

“师傅啊师傅，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老道士突然睁开了双眼。

“鬼叫什么鬼叫，老道士我还没死呢，只是说话累了想歇会。”

“哦，好的师父。”萧无涯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