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根的飘萍 (第2/2页)
“少夫人,您这是……”
“李叔,您应该清楚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好喧宾夺主的。以前,我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秋习自嘲地笑了笑。
李叔望着秋习,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无奈,也只是叹了口气。
“李叔,咱们干活吧!”
“嗯。”
秋习换上了芰荷的工装,先去把泡好的米捞出沥干水分后,倒入大锅的屉上蒸。蒸了一会儿,她把盖子打开,用木锨把米搅拌搅拌,以免米熟的不匀,而后又盖上了盖子。
过了一会儿,开锅见米粒儿蒸的透明了,撤了火盖上盖子又闷了一会儿,才又打开盖子把蒸好的米用井水冲凉,使其迅速降温。再沥干水分,把米倒入酒缸,撒上酒曲,加上适当的温水,用手搅拌均匀,在中间掏出个大洞,把洞的四周拍紧实,盖上专用的单子和棉被……
做完了这一切,只等五到七天后,开盖,用碗舀出中间洞里的酒浆,撒在四周的大米上,用铲子划开米,分成大块儿,把提前准备好的凉开水按比例倒入缸内,再次盖好棉被就行了。
当然,这其间,还要时不时的用舀子把酒水浇到酒糟上,过些天,酒便可以饮用了。
看着做完的这一切,秋习虽然很累,但她还是欣慰地笑了,自己终于有了主宰权似的在心里道:“又是一个米与酒的轮回,并且这个轮回,是经了自己的手的轮回。”
这一锅的米,秋习从蒸到入缸封口,着实地忙活了一大天,谁也没让帮着。
她在考量自己的耐力,还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的原因。
“少夫人,您怎不让他们帮忙呢,看把您累的。”李叔看着汗流浃背的秋习皱着眉道。
“不用的李叔,我自己行。他们的手里不也都有活儿吗!”
“少夫人,您何必这么要强呢!”
秋习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了笑,“李叔,我在这儿什么依仗也没有,就得自己要强些了。”
“唉!裴老爷就是个糊涂蛋,他怎么就看不出他夫人的用心呢!”李叔摇了摇头,很是生气地一边儿干活去了。
秋习换下工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
“去橱房看看,如有多余的饭菜,就不用自己做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她心里想着,便直接往橱房走去。
可看了一圈儿,她不得不失望,什么也没有。
“看来,还得自己回去做了!”
走出橱房,迎面碰上了一个婆子,“少夫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今天有点累了,如有吃的,也省得做了。”她无精打采的道。
“少夫人,都是按人头儿做的,没有一点儿余头,等明天我想着给您带点儿。”那婆子还算通情理。
“那就谢谢妈妈了!”秋习颔首道谢。
她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连鞋都没脱,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太累了,也困的慌,等我睡一会儿再做饭吧!”心里想着,一会儿便睡着了。
“夫人,夫人,橱房的于婆子说,少夫人去她那儿找吃的,说是今天累了,如有多余的饭菜,她就不用自己做了。”裴夫人屋里的姜婆子急急忙忙地进来回道。
“哦?”屋子里的三个人一起哦了声儿。
“伯母,这次可是个好机会!”秦书瑶心想,“迷药迷不死你,找人也杀不了你,总有治你的法子。”
“姜妈妈,你去告诉于婆子,不能给她带饭,千万不能给她带饭!”裴子佳狠狠地道。
“当然不能给她带饭了,把她身边的人都给支走,就是要累她,饿她,冷落她,看她还有多少力气去支撑。”裴夫人对着姜婆子慢慢地却是咬着牙道。
“是,夫人,那我便告诉于婆子去了。”
“嗯,你去吧!”
“如果是个识相的,就自己退出,如果不识相,那可就别怪我们用手段了!”裴子佳眼里是满满的怒火。
“伯母,最好让轻江少爷也行动,这样双管齐下岂不是更好!”秦书瑶语气温柔,笑得妩媚。
“嗯,书瑶说的是。你昨晚不是和他说好了吗?”
“嗯,说了。伯母,您不是也许他什么了吗?”
“我不许他好处,怕他不肯尽力呢。这下就看他的了。”
“我真想赶紧看到那丫头的狼狈相儿,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家里待着!”裴子佳似乎看到了秋习低着头羞愧难堪的样子。
“我比你还更想看到她的狼狈相儿,因为她可是占了我的位置。哼,要是依我,早就直接把她给赶出去,何来这般磨叽!”秦书瑶在心里阴狠地道。
昨晚,裴夫人让湖目把裴轻江直接领到了秦书瑶那儿。她觉得书瑶比自己主意多,让她和轻江说更好些。再说了,将来她可是要进这个家门的,这也是为她自己在铺路。
夜幕降临,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悄地推开了秋习的门。
他走到床前,借着纱窗前微弱的月光,见一脸疲惫的秋习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身躺在床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
“可见真的是累极了!”他轻叹一声。
他从一大早上,就偷偷地跟着她了。当见到她去了橱房却没找到吃的时,他便去街上买了些点心过来。
把点心盒子放到小几上,回转身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他的心着实很痛,很痛。
他想了一想,还是有点拘谨地帮她脱下了鞋子,又把她的身子放平,盖上了被子。
秋习嘴里嘟囔了句,“小米,拿点吃的来,我饿。”
“桌子上有点心,醒了就吃点吧!”他似是自语,又似是对她说。
拿起茶壶看了看,还好,里面有水。他放心地轻轻推开了门。
在裴府转了一圈儿,他往一间有亮光的屋子走去。
到了窗前,屋子里几个人的对话尽入他的耳里。
“原来书瑶真的来这儿了,还又参与了她们的谋划之中。看来,这丫头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他们说的轻江少爷是谁?不知让他去做什么?看来她真的有危险。不行,我得去她那儿守着。”心里想着,脚下轻轻一跃,便已出去十几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