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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其实已经可以猜到攻是什么品种的非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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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抛弃的普通人茫然地站在一个破棚子底下，挤在一起手足无措。常年混迹于麻将桌和七大姑八大姨之间日常嚼舌根骂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妈最先反应过来，抱着背包开始大嗓门抱怨和她住了十二年对门的陆淮安兄弟自私自利，帮人也不帮到底。

霍宁被大妈尖利的嗓音刺得脑仁疼，也没兴趣八卦当年这个女人是怎么帮过尚且年幼的主角，他现在很不安，小动物的本能在向他发出警报，霍宁知道自己有必要采取行动了。霍宁将手揣进大衣衣兜里，藏在内兜里的压缩饼干给了他一点安全感。见附近围观的大部分人注意力都被翻着花样骂人的大婶吸引走了，霍宁低着头一步一步挪到窝棚的边缘，掀开这个棚子侧边用于挡风的塑料布的一角，然后一气呵成在隔壁棚子的角落蹲下，假装自己是一颗不起眼的小蘑菇。

与隔壁棚子四周的暗潮涌动相比，这个棚子里显然都是些不愿意惹是生非的老实人，气氛非常平静，倒是人人都长了颗八卦的心，伸长了脖子听隔壁的叫骂。

“不是我和你们说，我早觉得那对兄弟没什么好心！瞧瞧哥哥陆淮安长得，那刻薄相……哎呦！你什么人呀你怎么推我！”眼看着就要从数落主角在路上的所作所为延伸到攻击长相和家庭，隔壁突然一阵骚动，大婶换了咒骂的对象。霍宁一下子紧张起来，凝神听隔壁的动静。

“小伙子，你和隔壁那群人一起的？你们在路上应该是挺顺利的吧……”在他聚精会神偷听隔壁的冲突的时候，自己身边突然有人问话。霍宁回头，看见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半边脸上是一片可怖的烧伤疤痕。

对于大面积的烧伤霍宁倒是不怎么害怕，他在医院待得够久，见到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病人。令他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他毫无知觉对方的靠近，和话语中浓浓的打探和针对的意味。

“我……我不是一起的，但是确实来这边没多久。”霍宁努力撒谎，“之前我在另外一边最边缘的棚子那里，今天来了这么大一群人……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有没有便宜可以捡。”

“不过那群人那边好像不能掺和。”老头给他带来的危机感太浓烈，霍宁几乎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

老头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随着肌肉的运动烧伤的半边脸显得更加可怕。“你机灵，也很识时务。”他说。

“你比隔壁你那些同伴识时务得多。”压迫感消失，霍宁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老头其实……其实知道他和隔壁新来的人是一起的！

“有兴趣跟着我黄爷吗？”霍宁隐约猜到面前这个半边脸烧伤的“黄爷”应该是窝棚区的地头蛇之一，他没有能力拒绝这样的邀约。

“当……当然了！”其实内心很紧张，脱口而出的话反而显得诚惶诚恐，“我初来乍到，能……能跟着黄爷是我的好运气！您……您有什么吩咐吗？”

“跟我来。”黄爷没有和他废话，只是站起身朝前走，霍宁赶紧跟上。隔壁的冲突好像升级了，有男人的声音大吼了一声，脆弱的棚子受到波及猛烈地摇晃起来。他狗腿地替黄爷掀开倾斜的塑料布，乖巧地跟在后面。

黄爷带着他在杂乱的棚户区穿行，所有人看见他都主动问好。他带着霍宁来到一个整洁而结实的棚子前，这个棚子紧挨着白鹭基地的外墙，与之前那些钢杆和破塑料布搭建的棚子相比，这个在工地里常见的集装箱活动房不啻于矗立旧筒子楼之间的一幢小洋房。